许久不言痛。
不顺时头低一下又昂起
伤心处心缩一阵又开释
在暮色的街上夹在匆匆人流中胡乱走
一杯淡酒。一杯苦茶。一支口红。一枝烟。一个人。
在漫长的雨夜数过一点一滴
在无人处放声哭泣
不再言痛
我当笑则开口
当哭则流泪
只是痛苦不再爱。
------------------------------------------序
犹记初识时，你带着阳光而来，而我，正在屋里和他在通电话。
其实，一开始已经注定，阳光因你而来，但却无法照亮屋里的我，而我，却也只能和他一直地纠缠。一直地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和他一直地纠缠，断不了，断不了。
别怨我，这是命运，一开始就已注定。是我也无法抗拒的命运。
能为你妻，曾经最美。曾想过做你的好妻子，好好爱你，一生一世，一辈子。
那时的我，并不知诺言美丽如童话，脆弱如用沙堆砌的城堡。
安静地做你一生一世的，彼此相爱的妻。我曾是这样想过，从那天，刻不及待地答应你的那刻起，就收心做你的妻。
以为，这是幸福的开始。以为，幸福终于眷顾了我。没有把我遗忘和遗弃。
也许从一开始，你和我都没想到，会是彼此陪伴终老的人，所以，并没有珍惜过相识，相爱，都以为会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所以，你曾见过我步入他的家，而我，也曾经过你和她共眠午休的门口。
你不知我为你而醉酒，为你把窗户玻璃打碎，手上的疤痕还在，心上的痛也未被时光抚平。
就像我不知，你接受我的过去，是一件剐心的事情。就这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我可以为你珍藏你的初恋，为你保存你和她的信件和照片，即使是亲热无比的，我也觉得那是过去，是一段人生里美好的回忆，是一笔财富，不应随便地毁灭。你却不容许我的心里有半点过去的痕迹。听不得我说起他的名字，见不得知道我和他故事的朋友，你一直躲着面对。
是你说，会包容我的，是你说，会好好地爱我的。如若我知道，你无法言而有信，我无法带给你幸福和快乐，当日，我是不应该答应你，那么的迫不及待的答应你。
新婚那晚，你与我约定：不快乐的事情从此不许再提；不许再想他；不许与家人吵架。我与你约定：要好好地爱我；做错事情，可以骂我，不许动手打我。只许好好地爱我，疼我。
甜蜜地约定，都以为抓住了幸福的尾巴，幸福地给一个男人做饭，洗衣，生孩子，面朝大海参，春暖花开，就这样，结发一辈子。
还记得吗？那时天气很冷，特别是到了晚上，我的脚总是很冻很冻，如何也驱散不了那种透心入骨的冻，即使睡着了，仍会不时醒过来。迷糊中，有一双温暖的脚伸过来，紧贴着我，把温度慢慢地，一点一点地传送到我的脚上，身体上，心上，温暖着寒冷的夜，整个寒冷的冬天。
还记得吗？那次我们吵架，我实在是气得不得了，心里委屈得直想掉泪。我紧紧地咬着牙，对自己说：不哭，不哭。我才不要在你面前流泪。我背对着你，以一堵冷的墙，冻结着我们之间的空气。有人说过，在爱情里，先回头的那个是天使。是的，你曾经为了爱，是一个天使。你一把把我抱进怀里，对我说“别气了，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吧。”你紧紧地抱着我，不容我有半点的挣扎和犹豫。
你还记得吗？还记得你曾如此深爱过我吗？
快乐的脚步总是疾走如飞，幸福就好像是早上的晨雾，刹那间迷蒙了我的双眼。可是，它是多么的脆弱，经不起太阳的一点照射，慢慢地现实的面前淡去，散去。
幸福不过是一只棘荆鸟，唱过了那美妙的一声后，便从此失声。
这么多年，谁又在一次次地违背了约定和诺言？谁又在一次次地背弃誓言？谁的眼泪在夜里飞？
有一些经历不是财富，而是催化剂，把一颗心更快地腐烂，变质。
你根本没有忘记过那些不快乐的事，就如一颗种子般地深植地你心里，隐藏着。恍然间，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是一棵谁也拔不掉的大树。
我们就像两个孩子，倔强的守着各自的世界。
你永远不懂我伤悲，就好象白天不懂夜的黑。
我想我们之间，谁也无法望见彼此的心中。
因为世间的隔阂，实在太不可预测；而这世间的心灵，实在太难以分辨。
不知从什么时候，你变得行踪不定，所有的回答只有一个“和朋友一起”。我也以为是朋友间正常的交往。听任着你，也无力把你留在我身边，只好给你自认为快乐的方式。因为，在你的世界里不需要我的存在，你的快乐不再因我而生。
你把你的谈笑风生给了朋友，把沉默给了我；你把你的爱心和宽容给了朋友，把苛刻给了我。你把所有的时间给了别人，把孤独给了我。
你开始把家当旅馆，回家蒙头就睡，眼里好象已经无我的存在。我就那样的一个人，呆在一个房间里，独唱独听独行独坐，关了灯，电视的光线映照着我的寂寞和孤独，飘飘忽忽，朦朦胧胧，看不清，如你那颗读不懂的心。
你的拥抱依然让我心醉，如动人的花瓣在梦里开放，如昙花一现，而且花期遥遥，我只有等，无奈地等待花开的那刻。
甚至在一个个无眠的夜，我把自己裸露在月华如水的夜色里，你依然留给我一个个圣洁的夜晚，和一个个只有背影的夜晚。
婚姻是爱情最大的敌人，爱情也是婚姻最大的敌人。你如果爱一个人，永远不要给对方婚姻，这是加速爱情的死亡。原来我不信。事实告诉了我是真的。
直到有一个晚上，你在凌晨依然未归，传呼你也不回。这是不曾有过的。不安的我无法入睡，不停地传呼，一遍一遍地，关了灯，躺在床上静待回声，摸黑地拔一个个重复无数次的数字。重复着一次次的失望。
没有你的身边，我竟无法入睡，辗转反侧，不得安宁。
这是第一次你不在我身边。凡事有了一就会有二。这话说得一点没错。
我打开门，给心寻找答案。
街上隐约亮着几盏路灯，若隐若现地拉长我的身影。
夜是这样黑，我是这样勇敢，敲响一家家的门，只为了看见一个身影，听到一把声音“我在这里”，然后把那个人带回家去。
一直到天亮，寻遍了你曾带我到过的地方，都没有你。我不忍看他们好奇多过关心的表情，怕会忍不住哭出来。
转身就走，一直在陪伴我的，是被灯光拉长的影子。和我一样的无依无助。
我的心就好象在海里沉浮，不知要面对的会是怎样的大风浪。
原谅我，在这时候，我想起了他，他不会让我受这样的苦，他一直是他手心里的宝贝。连苛责半句也不舍。如果他知道他曾经的公主沦落到此，不知他的心会是如何的痛。
绝望如水，把我淹没。
怔怔地守着电话，是我惟一能做的。你就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不知飘往哪方。我把手中的线一直一直地拉，不知风筝是不是还在线的那端连着？
风啊风，你别吹得那么猛，让风筝找到回家的路吧。
时间一争一秒地过去，将我的心慢慢地分割。
“铃铃……”手边的电话终于响了，没有一点预兆，这是一个改变我一生的电话。人生的意外永远在想像之外。
是派出所的，通知我到某某派出所。你因为和另一个朋友吸毒而被抓了。还说，如若不是发现及时，命早不保。
犹如晴天霹雳。把我打得魂魄分离，灵魂出窍。
派出所在我眼里是一个收容黑暗的地方，是地狱。会与你有关联吗？你是黑暗使者么？
吸毒？我真的怀疑是我听错了，或是我接错了电话。你曾向我保证过，你不会碰那洁白无瑕的魔鬼的。因为你的父母一直担心你会和你那所谓好朋友近墨者黑，一直要我留心你。而我却因为对你的信任，给你太多的自由，如今，终出事了。你叫我如何面对你父母？如何面对我们以后的相处？
怎么你会呆在那样的一个地方等我去接你呢？
当我带着一颗又惊又慌的心去到你身边的时候，看见的是一个被关在两重铁门的暗房里的你。我心忍不住痛了起来，那是怎样的一种苦和难堪？
我痛，因为你竟沦落到这样的地步；我气，因为你竟一直欺骗了我。如今一切摆我面前，残酷的对我讽刺：错信了你，错爱了你。
由不得我去否认，半点也由不得。
如果也想不到，一颗心被煎熬了一夜还不够，还要继续再继续，不知止于何日？
紧紧抓住铁门，拼命地想忍住什么，却无法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哭着质问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你说过不会沾那东西的。我不想再相信你了。
我还可相信你吗？
看着你湿了，红了的眼眶，听着你说难过我的一夜无眠，你说你的心都碎了，听着call响了一夜，眼泪“嘀嗒嘀嗒”地往下掉。
我忍着心肠不对你说一句好话。做错事情的人是不该轻易被原谅的，总要承受或多或少的惩罚，免得一错再错。
门外门内两行眼泪眶眶。
这残局我如何收拾？
伤了的心，谁来缝补？
爱是一种瘟疫，我们应该庆幸平静地度过皮生，没有爱的烦恼，爱的痛苦。亦舒如是说。
请原谅我吧，在我最失意，最无助，最伤心的时候，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他曾给我的太多，太多了，装满了所有的回忆之瓶。
名胜之所以成为名胜，是因为有人懂得欣赏。我是他眼中的名胜，却无法成为你心中珍贵的兰花。
这是一生的遗憾，也是一世的痛。
我给他电话，这是我和他的开始，在结束了多年感情后的开始，从我决心做你好妻子的那天起的第一个电话。我把事情告诉他，找他帮忙。
当然这一切是瞒着你的。我深知，你是万万不愿有求于他，不愿在他面前低下你高傲的头颅。你恨他，因为他占有着我过去的岁月。
只是，我是一弱质女子，我需要勇气和力量。
这个社会本就是一个后门四通八达的黑洞，他有洞穿的本事。更重要的是，他依然爱我，依然肯为我做任何事情。爱有时是一件武器。是保护自己或是伤害他人全凭武器拥有者。
就这样，我和他断了的线又再次有了交接。你竟成了牵线人。好笑吧。
当你平安地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我在心里记下了欠他的一份情。
这成了我在日后无法拒绝他的理由。
我的心里从此装了秘密，不能对你说，不能让你知道，令我如此的坐立不安，却又带着那么一点点的甜蜜，有一颗邪恶的种子在滋生。
我以为，经过了此事，你从此会收心养性，所发生的事，我用橡皮擦轻轻擦。只有放下，才可有新开始。是我想要给你原谅，是我太渴望你给我幸福。
我以为，你学会了珍惜。
有一种人的本性不坏，他只是太爱自由，太爱享受人生，所以，他总会变着法子去接受不同的人生，享受不同的刺激。
如你。
你轻易地把毒戒了，当我们正暗自为你欢欣之时，以为你有着超人的毅力之时，你又迷上了赌博，另一种对大脑，对人生的刺激和挑战。
开始呼朋唤友，在家里大吵大闹，大声吆喝，甚至说着不堪入耳的脏话。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我当初爱上，依然还在爱的男人么？我的眼光，我的品味都到哪去了？竟挑上一个如此粗俗的男人，共度此生？
痛心疾首。
由不忿到争吵再到不闻不问。两根清静。
针锋相对，是因为在乎。
对手已经满不在乎了，你早输得干净。
谁赢了谁？谁又输了谁？
慢慢地，我开始觉得这是命运在惩罚我，惩罚我伤了爱我的人的心，惩罚我放弃了一个爱我的人。上帝把爱我的人送到了我的身边，我却推开，不要他，所以，上帝生气了，在惩罚我。我认。是我活该。从那时起，我开始知道了爱一个人而不被爱的痛。明白了当年我给他的痛。
我开始想他，想他的好，想他给我的宠爱，想他为我流的泪水，不止一次二次。惟独想不起他的坏。
回忆是一个过滤器，把所有美好的留下，其他的全淘汰，封锁。
我和他开始有了电话的联系，我只是想要一个人的怜惜，用另一个人的爱惜安慰自己挫败的心而已。无它想。他的爱是我的药，医我的自卑，医我的创伤。但我知道他有它想，他想要我，狠狠地要我，想重温过去岁月里，我们忘我的**，不顾一切的付出和投入。所以我一直不敢见他，一直在用同样的理由推搪他——我过不了自己一关，我做不到身体同身体一起出轨。我怕，这一跳，会是深渊。我怕，这一进，是万劫不复。
我苦苦地守着最后的一点纯洁。为你，为婚姻，为道德。守住。
他说，我不逼你，只要你开心，我愿意承受所有。
这所有的一切，你都不知，你完全沉迷在那个输红了眼，赢昏了脑的世界里。你忘了所有。包括家，包括我，包括作为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你为什么要把我逼回到过去？用你的冷漠，你的不负责任，苦苦相逼着。
荒废的不只是时间，还有我的身体。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我在一个人的夜里，无言，无泪，无求。
一切都会习惯的。
终于，上得山多终遇虎，又出事了。在一次和朋友的聚赌中，不幸地，你又一次光临了派出所。
这次，我对你已经是失望到底。绝望吧。用时间和金钱作代价。
但倔强如我，依然不肯承认当初的选择和放弃是错误的，依然要坚持到底。我不明白，为何还不放手？
这时，他也结婚了，娶了一个不爱的女子。他说，我爱的只有你，是一生一世。我说，不要再爱，不要再念，你忘了我吧。
当爱已成往事，了吧，了吧。
命运是什么？爱情又是什么？我已经不知。我只知，前方的路是越来越难走，方向是越来越迷茫。
感情就像车里飘浮空中的烟灰，挥手想烟灭，越是薰得人忍不住掉眼泪。
此事后，你开始在家里安坐，好象有了悔改之意，安静地摆弄着遥控器。我的心却找不到欢喜，时间把所有的等待都磨灭了，剩下的是麻木不仁。
开着电视，你我各据一凳，目光和语言都找不到交接点，相对无言，只有电视里的声音在缓和着死一般的沉默。
不是我不珍惜你给我的相处，不是我不惋惜你我之间的无言，只是，我对你，竟失去了倾诉的欲望，亲近的冲动。
彼此已经不懂得如何进入对方的世界，我们成了这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真的，女人的性是由情而带动，为了爱，她可以疯狂，她可以化身为y*妇，荡娃，不停地要，不停地给，一切只为了爱。
只为了爱，而疯狂。
我预感，你终不会习惯这样的平静。你需要的生活是多姿多彩，平淡无奇的生活你根本不能适应，什么黄昏后散步，手拖手逛商店，什么你挑水来，我种菜，呵呵，一切不过是我的奢求。虽然是并不过分的要求。
越是简单的愿望越是不可得。
果然，你又开始往外跑，天天往朋友家转，乐得不可开交，乐不思蜀。你很快就厌倦了与我日日相处，夜夜相对。
一灯如豆，一卷书香，一人独语。自给自足。
是谁一直地将我拉离你的世界？
“家里没电，一片漆黑，你什么时候回来陪我吧？！”我向你请求着。
“我没空，一会吧。”你随便敷衍着。
“那你早点回来，好吗？”我哀求着。
“好的。我一会回。”你继续敷衍着。
只不过是敷衍而已。
夜很黑，但心更暗，我的眼睛失去了视力，什么也无法看清，闭着眼，用心听着时间滴达滴达地慢步，慢步。
我看不见窗外景物，紧紧关上，因为我怕黑。
等待很可笑，也很可怕。
每一次风响，都在欺骗着我的幻觉。
想你知道，有些等待只为了心息，时间到了，我便会走了，离开了。
总以为爱情应该是刻骨铭心的，永生难忘，矢志不渝，可是，左一次回首，右一次回首，街道依旧，月光依旧，我却不再拥有那些落花流水般的日子，那些属于我们的歌，我们的夜。
凋谢了美丽，凋谢了灿烂，只剩枯萎的落叶在埋葬昨日。
终了悟，你的诺言只是一阵风，吹过了便无痕；
终了悟，你的心从不肯为我开启，你的感情从不肯对我付出；
终了悟，我做得再好也是枉然，你从来没有把我放你心上；
终了悟……
了悟了这一切，真好！
再也不必为你左右，为你喜而喜，为你悲而悲；再也不必在外出时牵肠挂肚，担心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会寂寞；再也不必在你深夜未归时，胡思乱想，昼夜难眠；再也不必……
有一段时间，你除了赌，还是赌。
有一段时间，你除了玩，还是玩。
有一段时间，你除了酒，还是酒。
有没有一段时间，你除了我，还是我？
为爱历千劫，谁也没此道行。
爱比死更残酷。
我终于死去，并亲手埋葬了自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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