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二胡方石

发表于-2005年10月06日 中午12:52评论-1条

早就在电视上一睹过她的芳容了,也无数次聆听过那曲凄婉缠绵的《二泉映月》,可真正认识二胡,还是在今年寒假里。

元月刚过,顺利的逃过了老师们的“围追堵截”后,我意兴遄飞的登上了北上的铁罐子,一溜烟儿杀回了老家。顾不上大姨执意的挽留,到家第二天便直扑舅舅家的大院,没等进门,我便扯开嗓子嚷着要“文革”时身为工农宣传兵骨干的舅舅教我拉弦子。一见我这机关枪上膛的架势,舅舅知道拗不过我,便伸出满是老茧却又异常厚重的双手去摘墙上早已挂满灰尘的二胡。舅舅虽已年过花甲,且“文革”后极少摸过这家伙,但教起我这后生来仍是一板一眼,毫不费力。不大一会儿便让我自行练习,他却又忙他的活计去了。

我生性乖张,本是自己手指不灵便,拉不成像样的调子,可一到舅舅手中便溢出美妙音符的二胡却成了我发泄的对象。不到一个钟头的工夫,二胡的两根“大筋”全被我抽断,弄的多年不曾拉二胡的舅舅一时也为找新弦犯了难。不过所谓柳暗花明,我忙掏出一把糖果,指点一旁十来岁的小外甥快去张大爷家拿两根新弦来,“重奖之下,必有勇夫”,小外甥一见糖果,不容分说便像鸭子一样扑拉拉飞到张大爷家的大院去了。不大会儿的工夫,二胡便又发出了“吱吱呀呀”的锯木般“优美”的旋律了。

舅舅见我这天生木匠的材料,实在忍不下去,便又扔下手中的活计,过来指点我,“你拉胡琴时别忘了往弓上擦点松香,不然抽出来的都是些杂音。”

唉,寒假的时光就这样匆匆而逝了,一个多月里每天都重复着一些吱吱呀呀的杂音,但却也乐在其中。

终于,我晓得了原来电视上经常出现的这古董般的家伙是由蟒皮、琴筒、琴码再加上一杆马鬃毛做成的弓构成的。而如此简单的构造却溢淌出了那么多荡人心脾的曲调,令我对它难以释怀。

二胡不像那高贵雍容的西洋乐器,要一座富丽堂皇的高大建筑才能演奏出昂扬跌宕的乐章。它更像一位少女,在傍晚一望无垠的稻田间,在清晨郁郁葱葱的小树林里,在正午汩汩流淌的清泉边翩翩起舞,奏出一篇篇如诗如画的小乐曲,如诗如画。

喜欢二胡的余音袅袅伴着炊烟缕缕直上云霄。它那润湿的喉咙里吐出了波光粼粼,吐出了静谧诡谲,吐出了喷薄而发……

哀婉绵长的调子像和了一缕江南的潮气,飘忽之中便携我离开了舅舅,来到了驿路之旁。情谊绵绵的抚摩着两根锃亮的琴弦,耳中响彻的却依然是那一首千古绝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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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步月寻花点评:

学拉二胡这样平常的事,在作者的笔下照样生动活泼,趣味盎然,让人体味到二胡的品味和人生亲情的美好。

文章评论共[1]个
Hivery Lee-评论

二胡琴声婉转绵长,人的心思也正如这绵长的琴声罢。at:2005年10月06日 下午3: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