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在城市的羔羊

●王树军

王备是和三个同学一块儿来到省城济南的。他们来自t城的农村，出来之前是山水乡中学的学生。王备和其中的两位同学是公认的铁哥们。私下里还结拜了兄弟，也许是受了桃园三结义的影响，改名仪式成了他们结拜中最为激动人心的一个环节。他们发誓自离开学校闯荡社会起以刘备、关羽、张飞为榜样，同甘苦，共患难。所以每人取了刘关张末尾的一个字作为名。也就有了现在的王备、张羽、孟飞。王备当然就是老大了。来济南打工也是他提出来的，话一出口便得到了响应。这里面除了做老大的权威外，也有弟兄们对外面世界的共同憧憬，不过最主要的还是他们的学习成绩。用班主任的话说，他们仨臭味相投，学习成绩很自然的就不分上下了。每次班里公布成绩他们仨的名字总是在倒数几名中紧挨着。为了提高升学率，升学一旦没了希望的学生，班主任的退学政策也就宽松了许多。不想退学的学生班主任还一直做工作，说：“还是退学的好，反正也考不上了，不如早出去锻炼一下，你们走后毕业证照发，到时候可以让其他的同学给你们捎回去。”班主任的退学政策，有点像现在的“鼓励下岗”。假如真有赖在学校不退学的学生，班主任的方法还是比较多的，因不便一一列举，所以在这里不多说了。还是王备哥仨有自知之明，用班主任的话说，他们选择了“光明大道”。

原本是只有王备、张羽、孟飞一块出去的。谁知，走的时候又多了赵雯。当然，这得说赵雯是为了爱情才一同去的，其中便含了奉献精神。王备和赵雯初二的时候就谈上了恋爱。不过，那时候谈归谈，并没有实际性的动作，甚至连点儿实际性的想法都没有。传递纸条是最普通也最传统的方式。就算有机会单独在一起，也不会像电视里演得那样卿卿我我，黏黏糊糊。只不过简单的几个动作还是有的，诸如拉手、拥抱之类，虽然总是偷偷摸摸却也真真切切；虽然没有肌肤之亲却也轰轰轰烈烈。大有今生别无他求的架式。赵雯的退学，特别是要与三个学习差的同学一块出去打工，遭到了家庭和学校的极力反对。赵雯不像他们仨，父母正为学费犯愁呢，再说又考不上大学，所以他们能主动提出退学并外出打工，父母觉得不但省了学费还能挣钱比较划得来。自然就得到支持了。赵雯则不同了，他爸爸赵德生是山水乡的副乡长，在学校里算是高干子弟。也一直是校长和班主任的重点保护对象。赵德生更是仗着有权有势，说起话来不但唾沫飞溅，脏话连连而且老是卡着腰动不动就来几个挥手的动作，一点儿都不注意形体与语言的配合。总是想模仿毛主[xi]他老人家那伟人的一挥。当然，他与伟大领袖差得太远了。怪不得人们常说，骑着摩托车，穿着黄大衣，别着bp机，张口就是妈那个x，一看就是副乡级。

为了阻止赵雯，赵德生把主攻点放到了王备这边，这肯定是学校提供的线索，出的计谋。赵德生在村支书的陪同下，很不友好地到了王备的家里大骂一顿，那声音不亚于村里的喇叭。一点儿都没顾及到副乡长的尊严和面子，似乎在这块土地上他赵德生一跺脚土地就得颤三颤。当时王备并没在家，吓得他父母几乎要给赵德生跪下了，连连承认错误：“这事怪孩子，您放心，他要敢带赵雯走，我砸死这个小贼死孩子。”村支书也附和着说：“对，好好教训教训那小子，别他妈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们的级别太低了。”经过一阵大呼小叫之后，赵德生才耀武扬威地走了。

王备知道这件事后很是气愤。更令他气不过得是父母的胆小怕事。干吗要怕一个副乡长？只要不欠集资提留不违法，谁拿农民都没法，还有敢不让种地的？当然，王备说这番话的时候遭到了父亲的一顿臭骂和两个耳光。他们在孩子面前摆出了赵德生对待农民的威风。为了报复赵德生，王备就是要顶着上。他打算用一走了之给赵德生和所有反对他的人点儿颜色看看。在一个傍晚，王备从家里偷出行李悄悄地约出了赵雯。按着事先的安排偷偷地住到了孟飞的家里，准备天一明就会合张羽踏上济南的客车。那天晚上，在孟飞的安排下王备和赵雯睡在了一起。于是，两个爱的灵魂就在紧张与刺激中吸合了，飞升了。虽然慌不择路，最终却步步深入，融会贯通。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来到了济南，四个人唱着同一首歌徘徊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望着两旁的大厦高楼都成了电视上的外来妹。出来时，家里人都知道济南有他们的同学，其时这全是瞎话，只是为了让家人放心罢了。看着陌生的人群，全都在心中涌起了新奇与茫然两种心境。最后还是王备以大哥的身份下了命令，先找个地方住下再说，我们都各自带了钱，还能维持一段时间，可以从长计议。当然，在外面就不能像在家里一样那么讲究了，我们是一个整体，在条件的限制下就得随遇而安了。王备讲这些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围绕一个住的问题，归根结底是为了节约开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四个人要挤一间屋子。尽管有赵雯都觉得不习惯但又没有更好的方案，只能将就了。好在都是同学，关系又不同寻常，环境也就比较容易适应。真正感到不方便的还是王备，自从有了在孟飞家的那个晚上，他就尝到了甜头。有机会便朝赵雯身上蹭。现在他想亲近一下赵雯都有所顾虑。特别是睡觉，虽然都不脱衣服，可是只要和赵雯挤在一起，他还能感觉到她那柔滑的肌肤，每次都像触电一样。血液禁不住上升起来，下身也跟着有所表示。可王备只能强忍着一直到了深夜，等张羽孟飞的鼾声已经均匀，才小心翼翼的翻身上马。赵雯似乎也在等这个时间，她配合着王备，两个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深情地吻着。也只能如此而已，他俩不敢重复那天晚上的事情，就是害怕有谁来个突然性的半夜醒来或撒尿，大家都感到别扭。不过盖着被子王备还是能够很不老实的将手伸进赵雯的衣服，肆无忌惮的活动。既使他两个半夜醒来，他也能在被子的掩护下不动声色，而显得若无其事。

他们四个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一个单位上工作，但事与愿违，大家分头奔波了好几天都无功而返。尽管都硬撑着或借彼此打闹寻些欢乐，但还是在无望中流露出了垂头丧气。最后，不得不拿出一部分钱把希望寄托给职业介绍所了。在职业介绍所，一位体态略胖头发露白的老大爷接待了他们。当王备提出要找一个能四个人在一起工作的单位时，这位老大爷把头摇得像吃了摇头丸一样。他慢悠悠地说：“现在不比从前了，工作特别难找，像你们这样没学历、没技术的有地方收就不错了。不能提什么条件，否则我也没办法。”看着老大爷一脸为难的表情，他们还真害怕找不到工作，于是便只有听从安排了。就这样，赵雯和孟飞去了迎春饭店。赵雯干服务员，孟飞则是保安。能有一个兄弟和赵雯在一个单位上，王备还是比较满意的，最起码是让他放心了。孟飞这小子也真行，一身保安制服穿在身上还真像那么回事，神气得不得了。王备干的是业务活儿，在舒春化妆品驻济专卖店作推销工作。张羽的工作是最令人羡慕的，这也和他的综合气质有关，竟被燃情氧吧的老板娘相中了。在那里干上了办公室文员，写点儿材料，搞搞接待，还经常吸吸氧，享受一下有钱人的生活，真他妈的有福。

大家都有了工作，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了。只有到了晚上才能碰到一块儿，但也常常是不缺这个就缺那个。工作起来总是身不由己，孟飞经常倒班，值一周白天，再值一周晚上。而王备则经常跑外，工作就没什么规律了，有时候可能一连几天不着家。不过有一份工作也就有了一份新奇，大家都干得有滋有味甚至乐此不疲。一有机会就相互分享工作的乐趣，当然也会倾诉其中的辛苦。像王备，刚脱离学校，虽然喜欢这种工作，但也难免无从下手找不着头绪。他的经理叫李向南，是南方人，很精明，做业务也有一套。他常常告诉王备，能跟着他跑业务是很荣幸的，能学到真本领。他说，一个成功的业务员必须要具备八个字：胆大，眼活，腿勤，嘴甜。这八个字也记进了王备的工作语录。支配着他工作，引领着他前进。不过说归说，要真正按这八个字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要说眼活，腿勤，嘴甜，从农村出来的绝对没问题。不像某些城里人，本来手里没几个钱或者根本就不挣钱，眼皮抬得却老高，见了谁都好像长一辈儿似的。为了生计和做出点成绩，农村人虽然不能说低三下四的，但见人要有热情还是必须得掌握的。特别是称呼也和农村不一样了。在家里可以喊姐，哥，嫂，大爷，大娘，叔，婶。在这里就不行了，年领大的还好说，叫大爷，大姨，他们还能接受。要年轻的就得喊“先生，小姐”了。尽管小姐这一称呼已包含了另一种意思，或者说成了做“鸡”的女人的专利。但大部分女同志还是乐意你这样称呼她的。当然有职务的你喊“x经理”“x主任”等，他们听起来会格外舒服一些。

李经理教王备的八字方针要数“胆大”最难办了。进客户的门是每位业务员的第一项工作。通常也是初涉业务的人最感到头痛的工作。本来在路上已是勇气十足，说词也准备得十分充分。可还是一到人家的门口，腿就打软儿。有时候硬着头皮进去了，准备的说词也忘得一干二净了。怪不得人们常说，做业务可不是一般人干得活儿。当然王备是不想做一般人的，从学校出来的那天起他就这样想了。在班里由于学习差他是一个不被人注意的人，他想用能力证实给同学和老师看，他能干出成绩的。要想练胆大，就得学会在工作中寻找乐趣。乐趣找到了，胆儿自然的就大了。推销化妆品最令人兴奋的是与女孩打交道多。王备一想到女孩就会兴奋，进门也变得很有精神。他愿意和这些女孩聊天，她们说话的语气悠扬，动听。虽然有点儿像外地口音，但王备知道那是普通话，全中国都推广了。有时候还能用普通话来区分当地人与外地人。当然这些女孩也大多来自农村，都长得水灵清秀。和她们聊天，王备是有收获的。特别是一些化妆品的知识，什么油质，粉质，滋润，清爽，她们讲起来一个个就像专家。什么季节什么化妆品畅销，什么人群用什么档次。这些都是王备从来不知道的，特别是整个化妆品市场的特点和规律，这些女孩都有自己的见解。渐渐的，王备就认识了这个行业，从而喜欢上了做业务这项工作。他还分析出了若干优势，最起码做业务比赵雯、孟飞都有前途。不但可以结识更多的人，关键是能得到锻炼。像孟飞干保安能有什么前途，无非是个看门的。赵雯就更不用说了，当服务员还能成为金凤凰？张羽也仅仅是工作环境舒服温馨而已。想到这儿，王备便有了一种自豪感，也感到自己确实也该走在兄弟们头里。虽然前程还任重道远，不过王备比他们三个好的是已经看到希望了。

孟飞居然让人给打了，打得还很重。听到这个消息，王备和张羽都义愤填膺。结拜兄弟的豪情贯注全身，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劲头徒然而起。虽然是农村来的但绝对不是好欺负的，再说现在是法制社会怎么能随便打人呢。王备和张羽决心去教训那小子。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至于谁打了孟飞他却只字不提。这家伙在学校里就是个好打架的主儿，在同学面前是出了名的，谁的气儿都不吃。今天却变得异常沉稳，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似乎这事与他无关。最后被问急了，才睁开眼睛大吼了一声：“你们谁也别管。”“你凶什么？什么叫谁也别管，如果我们不是兄弟谁会管你，本来我们来这里就没有依靠，就更需要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给那些不知好歹的人点儿颜色看看。再说你要这样忍气吞声的话，以后还怎样在这里混？”听着王备的话，孟飞猛得将头扭向一边，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明显地是在克制自己。但他还是一言不发，任凭王备和张羽炮轰般的问话，甚至一些“软蛋”“窝囊”等平时孟飞最不爱听的话也如珠而出。直到说得孟飞的眼里噙满了泪水，他才说：“你们就别说了，早晚会知道的，你们要记住一定得在这座城市里混出人样来。”他两个能猜得到孟飞的挨打和他说的话肯定有联系，但不能完全明白其中的意思，还是感到有点云里雾里。但继续问下去显然已没有什么结果，孟飞已把头缩在了被子里。还不如去问赵雯，她和孟飞在一个单位，可能知道其中的原委。

王备和张羽来到迎春饭店，大厅的服务员说赵雯在三楼，他们便上去了。三楼冷冷清清，两侧全是包间。服务台处有一个女员工正无聊的哼着流行歌曲。王备问了一声：“小姐，麻烦你问一下，赵雯在吗？”“赵雯在305包间里。”一听在包间里，两个人觉得不便直接进去，便又说：“你能否帮忙叫一下。”服务员没有抬头只是喊了两声：“赵雯有人找。”随着叫喊声，赵雯嗑着瓜子走了出来。顺着她走出的门缝可以看到里面正放着录像，没出声音什么内容也就不知道了。还有几个厨师模样的人正看得聚精会神。赵雯一看到他俩，似乎能预料到来的意思，脸上顿时呈现出了暗红色，瓜子也不嗑了。王备和张羽示意她找一个没人的角落，他们便来到步行楼梯的一个拐弯处。还没等他两个开口，赵雯便先开门见山地说：“是不是想问孟飞挨打的事？”“是啊，快说，谁他妈的想找死？”王备狠狠地握了一下拳头。张羽也用力的跺脚表示出了他的气愤。赵雯冷冷地说：“你们也别逞英雄，孟飞就是逞英雄才让我们顾经理打的。我们都是打工仔，命运在人家手里攥着，在他们的一亩三分地里你能怎样？人家一句话你就得走人。你们也应该明白，像我们这样从家里出来的找份工作容易嘛？所以，孟飞至于为什么挨打，你们也别问得太多。否则对我们谁都没好处。”赵雯最后这句话已表明问题很严重了。好像一旦说出了事情的真相，打击面会比较大。王备和张羽尽管一脸的困惑，可想象不知道这和他两个有什么联系，既然赵雯这么说了，也就不敢再深究下去了。再说就孟飞是被他经理打的这一项便很说明问题的严重性了。也许一闹下去连赵雯的工作也丢了，王备还是存了私心。不过对打工仔来说因为挨打丢了工作也不太值得，毕竟出门在外不容易！所以尽管都憋了一肚子的气，也只能如此而已。孟飞却坚决不上班了，说他咽不下这口气。王备和张羽再三劝他，他只是摇头，似乎有一个很难启齿的秘密让他无法面对。只是一再强调：“我们一定要混出人样来，到时候非得教训一下姓顾的那小子。”没法儿，大家也只好让孟飞先在家呆着了。

张羽谈了个对象是燃情氧吧里的一个服务员叫肖丽。人长得挺漂亮，一说话就嗲声嗲气的，眼睛也随之眯成一条缝，很妩媚，弄得张羽神魂颠倒的，并且常常借故不回来住。谁都知道他肯定和肖丽粘合在一起了。他们氧吧里方便，客人不多时开个房间就能睡。有席梦思，有女人，当然比回来挤地铺舒服多了。再说在那种环境里既使不谈恋爱随便找个小姐舒服上几天也很正常。假如不用什么准则去恒量的话这是很普通的社会现象，似乎是大众认可的。何况他们还打着谈恋爱的旗帜。对这件事王备这个做大哥的是不好说什么的，人到了一定的年龄也是需要异性来填补生活空间的。既然是大哥，王备还是觉得有必要叮嘱几句：“张羽，注意点，交朋友可以，不过一定要注意，外面的女孩子什么样的都有，别有什么意外。”张羽毫不在乎地说：“放心吧！咱是男的，她是女的，要说吃亏也一定是她。再说了我们氧吧里这种事多了，谁要高兴随便都可以找个服务员高兴高兴。何况我们还是有感情基础的。”“既然这样，你们那里的服务员你也敢和她建立感情？”张羽有点不耐烦：“唉呀，你怎么不懂呢！并不是所有的服务员都这样，再说了有感情基础也并不等于我要娶她为妻对不？看来你也该到我们氧吧里见识一下了，否则就跟不上时代了。”张羽表现出了见过大世面的神情。王备虽然表面上还很严肃，不过心里早就有所浮动了。他在想，的确该去见识一下，就是不趟这路浑水的话长点见识也是好的。

终于有一天，王备找到了机会，他瞒着赵雯和孟飞说出发了，要晚一点回来。便去了燃情氧吧找张羽。氧吧是由一座倒闭的宾馆改造而成的，从外表看没什么起眼的地方，假设没有灯光不会有人想到里面有人。不过当你站在门口时，看着里面绯红色的灯光和服务小姐晃动的身影，你就会感到有一种不可抑制的力量，让你充分感觉到里面的世界正令你心驰神往。一旦走进里面一切就不一样了，虽然不是富丽堂皇却有着另一种风格。柔和的光线，流淌的音乐和墙壁上的几副油画，几束稻草浑然一体。氧吧里没有大厅，吸氧、休息、按摩、洗浴全是在包间里。一个房间挨着一个房间，门都紧闭着生怕挤进一丝儿风，请勿打扰的指示灯亮着足以给人提供了想像的空间。看着王备进入了状态，张羽笑着说：“给你开一个房间，服务项目你自己选不收费的。”说话的语气仿佛他是老板。看王备没有反对，张羽便领着他进了一个房间，里面有两张床，洁净、舒适，让人一看就想躺上去。床头上方便是吸氧装置，这东西王备只在医院里见过，可从来没用过。张羽看他望着吸氧装置发呆，便说：“要不要先吸一下氧。”“不、不、不，我对这玩意儿不感兴趣。”其实王备是不会摆弄，却又不想在张羽面前表现出笨拙便推辞了。“要不你洗套浴吧，洗浴、按摩、修脚、采耳等全包括了。很舒服的。”王备一听，又傻了，他没想到这套浴还这么讲究，说实在的他还真不敢享受，便说了句：“算了，光洗个浴就行。”这时服务员递过一个洗浴单，上面有：鲜花浴，牛奶浴等很多种。王备没有一一看，随口说了句就牛奶浴吧。张羽安排服务员准备去了，也随手给王备关上了门。

王备在浴盆里泡了一段时间，颇感没意思。假如让他花几十元来洗这牛奶浴的话肯定有上当受骗的感觉，还不如在老家的小河里洗得舒服。便穿好衣服打算回去。从房间里出来却找不到张羽了，看着几个服务员围在一块叽叽喳喳的说悄悄话，也不好去问，只能站在门口等他尽快从哪个房间冒出来。由于距离吧台近，几个服务员的秘密话也偶而能钻进耳朵。好像是和张羽有关，王备赶紧直了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大致意思是张羽正在为老板娘做性方面的服务，好像这事已经很长时间了。其中有个服务员还不怀好意地说：“这小子太大胆了，这事要让老板知道了，有他的好果子吃。”说话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王备突然为张羽担心起来。张羽送他走时由于不便明说便含沙射影的点了几句：“以后凡事要小心，别拿盐坛子当密罐子。还是把脚下的路走稳好。”张羽特别了解这位大哥，好多愁善感，动不动就来点感慨，也没太在意就把王备送出了门。

走在大街上，夜已经很凉了，风奔跑着扑面而来，王备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两旁的路灯光茫四射，如果不是已停止了工作，人们也许以为这不是夜晚。不过却让王备想到了黄昏，望着来往的人流，对城市的陌生和孤独侵袭而来。燃情氧吧的情景还在王备的脑海中浮现，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王备却因此而深深不安，以至于越想越累。越累城市的陌生感就越强烈。王备猛得摇了一下头，在心里说，算了干吗想这么多，还是回去抱着赵雯睡一觉。他暗下决心不管孟飞在不在场，他都要再睡一次赵雯，并且是猛烈的。似乎要向这座城市渲泄些什么。

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当王备走回去打开门的时候，孟飞和赵雯滚在一起，正做着不堪入目的动作。王备狠狠地关了一下门，在“哐当”一声中他走出了门外。不过转瞬间王备意念一闪又走了回去。他把孟飞拉了起来一拳便打在了地上。孟飞爬在地上没动似乎很委屈：“我都是为了你……。”刚说到这儿，王备便更来了气，“真他妈的，还为了我？为了我，你竟睡我的恋人。”紧接着便拳如雨下，孟飞还是没动，简单的擦了一下脸上的血渍说：“你打我可以，不过你先得问问她，她配做你的恋人？我这都是为了给你出气。”孟飞狠狠地瞪着赵雯，眼睛里冒着火。赵雯缩在被子里一直没有言语，表情虽然极不自然但还能显出几份冷静。看看王备的目光如刀，缓缓地说：“孟飞虽然该揍但没有错，你们是好兄弟。”“那是你勾引的他？”“我才不会勾引他，他是为了给你报不平。”王备实在听不懂里面的话，也不知该揍谁好，就接连踢翻了几把椅子，摔了几个杯子。过了一会儿，情绪稍稳了稳，孟飞讲述了睡赵雯的前因后果和他被打的整个过程。

事情是这样的。赵雯自进了迎春饭店后，全新的生活环境，使她对社会也有了全新的认识。一开始为了做出成绩，还积极努力的工作。有活儿抢着干，送完菜后再到厨房里洗盘刷碗。但是没多久她就厌烦起来，在家里她毕竟是大小姐，从来没受什么罪。以前无论走到那儿人们都宠着她，完不成作业连老师都得看她的脸色。也就养成了处处要比人强的性格。赵雯原本想好好工作尽快有个提拔什么的，可是现在她干的活儿再多也无法得到经理的赏识。因为经理根本就不关心这些小事，或者说经理根本就不会注意她这样的小角色。做服务员后，赵雯见了些世面，那些有钱人让她很羡慕。在饭店里很多老板一掷千金，有时候你仅仅帮他拿拿衣服他伸手就是100元的小费。当然，自己和他们的生活就更不能同日而语了。如果说这些人和赵雯的距离太遥远的话，近在身边的女孩子也有很风光的，经常陪着领导进进出出，指挥起员工干活来比经理都威风。听说人家光1个月的化妆费用就好几千块钱。同样是来干服务员的，她们却显得一步登天了。私下里赵雯和几个同事也经常发些小感慨，这个说：“咱就不如孙玲了，人家才来到饭店半年便提到公关部去了。”那个说：“张珍也行啊，才干了一年不就是餐厅部经理了吗？还不如咱们来得早却成了顶头上司。”赵雯才来不久对这几个人虽然认识但不知道其中的名堂，忍不住问：“为什么她们干得那么好呢？”有个员工说：“呸！什么干的好，她们来了之后根本就不干活专瞅着往领导在的地方钻。”看着赵雯还是不懂，又说：“她们靠得是咱们女人的特殊优势。”赵雯明白过来之后脸不觉得红了起来。有一个年龄大的服务员说：“不过还是人家想的开，咱女人不就那么一回事吗？一旦有了对象干一回和干一百回有什么区别，能利用这换来富有的生活我看值得。”几个服务员起哄：“那你怎么不去主动一下。”“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有这样的机会。”说这话的时候这位员工还有些悲哀。不过她说的也对，同事们议论归议论，做经理的并不是每个员工都能够看得上的。也就是说有的人想利用身体向上爬可能还沾不上边呢。这里的环境毕竟不一样，女员工太多了，相对来说竞争也就比较大。所以当酒店的顾经理把赵雯叫到办公室谈工作时，她还比较激动。她想起了“有的人专瞅着往有领导的地方钻”的话，顾经理能叫她来说明已经注意她了。顾经理并没有谈工作，他看着赵雯有点紧张，很和蔼地拍了拍她的肩头顺便捏了捏那对核桃似的ru*房。赵雯晃动着身体做出几个忸怩的动作，但她在心里却感到了自豪，似乎自己与其他员工已不在一个层次了。顾经理见她没反抗便颀赏起她的ru*房来，“虽然小却很精致，看来还是刚从农村上来的女孩好，比较完整。”听到这句话赵雯想起和王备在孟飞家的那个夜晚，她已经把贞操给王备了，也算是献身爱情了，以后再用它改善生活能划的来。再说顾经理是冲着她的完整来的，其时他不知道她早就不完整了。所以赵雯觉得就目前这个情况顾经理不嫌就不错了。顾经理很自然地脱下了赵雯的衣服，就像一位资深的钢琴家，按着女人身上的每一根按键，带着赵雯进入了美好的音乐之中。这是王备所不能做到的，当然这必须需要丰富的经验，赵雯也是从这才感到了做女人的真正快乐。

孟飞就是听到了风声才盯上赵雯的。他觉得有权力和义务来保护兄弟的恋人。再说作为同学他根本不相信赵雯会走这一步。但是面对四起的流言，又不能不引起重视，孟飞决心探个究竟。终于有一天，孟飞在顾经理的办公室里发现了他们。当时，顾经理躺在沙发上，而赵雯则骑在了他身上正难分难解。孟飞过去便把赵雯从顾经理的身上提了起来。就这样顾经理对孟飞大打出手了，还以妨碍工作为名让保安也参与了进来。顾经理对此很不以为然，指着孟飞大骂：“你他妈的，吃饱了撑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从乡下来的小兔崽子还想多管嫌事，一看就没什么出息成不了气候。”

孟飞为了兄弟挨打他能忍受，让他不能忍受的是顾经理的嚣张气焰和赵雯的不知廉耻。不过他一直没点破此事，只要赵雯能回心转意，他还是要祝福她和王备的。就在今晚，屋里只剩下了他和赵雯。孟飞打算要好好的谈谈，就是因为他也不愿看着赵雯堕落下去。谁知他刚一开口却遭到赵雯的反唇相讥：“孟飞你少在这里教训人，路是人自己走的，既然我们都出来了就应走下去，并且要走稳，走好甚至步步登高。”“那也不能不要尊严，再说了你这样能走稳走好吗？”“你要尊严，你能怎样，还不是靠我们养着，你这能叫稳吗？”“你……”一句话噎得孟飞说不出什么来，只得话锋一转，“那你也该为王备考虑一下，你们从初二就谈上了，你这样对得起他嘛？”“我这样也是为了尽快发展起来，只有先有了充足的资金才能谈个人的事业，否则我们靠什么。”“你应该知道，假如我们同学知道你用这种手段来发展的话会怎么看你。”“谁管他们怎么看，社会就这个样子，他们毕业之后来到社会上，说不定还不如我呢。你自视清高，在现实面前你清高的起来吗？”“赵雯，我希望你能回心转意，要不你辞去那份工作，我们大家会让你生活的很好。”“让我生活的很好，这可能吗？我用身体去换幸福都无法一步登天，你们靠什么，靠你的那点不值钱的自信心，自尊心？孟飞你太幼稚了。”一句话激怒了孟飞，赵雯现在已变得顽固不化，看来也不能对她抱什么希望了。王备还被蒙在鼓里，这时孟飞已感觉是在欺骗兄弟了，赵雯已不配做他的同学，更不配做王备的恋人。真没想到在学校天真烂漫纯情的女孩，这么容易被社会残渣腐蚀。竟拿自己的下贱作为优势条件来藐视别人。当初真不该带她出来，都是王备瞎了眼。想到这儿，孟飞突然冲动起来，也就萌生了睡赵雯的想法。既然她已不知道丢人了，已经不是自己的同学和兄弟的恋人了，再说她的身体还不知道被多少男人压过呢。既然这样还不如也睡她一回出出恶气。孟飞把这种形为理解成了为王备出气，便有了充分的理由朝赵雯扑了过去。赵雯虽然极不情愿可难抵挡孟飞的强大攻势。再说也不是头一回了，没怎么反抗就半推半就的应和了孟飞。就这样以往平静的生活支离破碎了。在这一夜，孟飞和赵雯相继被王备赶了出去。

无论如何，王备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赵雯虽然已消失在了黑夜里，但他能知道这b*子还会去迎春饭店，找顾经理厮混。她已经把那儿当作自己的发展之地了。孟飞这小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落脚，他妈的也太浑了。尽管赵雯已经变成另一种人可总不能不念及同学之情再说了“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他该明白吧？现在屋子里只剩下王备一个人了，他无神地望着灯光，灯茫里竟传出了“炸尸”的声音。此时此刻王备真的想到了死亡。如此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恋人与挚友都背叛了他。还不是因为没混出个人样来，可是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何时有出头之日呢？真无法明白赵雯既然为了爱情勇敢地走了出来，可为什么就不能勇敢地走下去呢。为什么她除了利用身体就不寻求一下别的发展道路呢？难道这是命运？这就是生活？为什么呢？上帝啊！一个年轻的生命能承受什么？今晚就让这个漂泊的魂灵停止漂泊吧，在这座城市也许还有很多以失败告终的人。

其实，王备根本不算失败，只不过在那个年龄段无法诠释失败的内涵罢了。想到死亡，同时也就想到了行动，王备锁好门悄悄的走出了院子。既然要消失，就应该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好的方法就是石沉水底了。离王备住的不远处有一条河，两岸是公园。白天是老年人的天地，一大早就有人来晨练，遛鸟。到了晚上则成了年青人的天堂，以谈恋爱的居多。石凳上、树丛中、亭子下常常座无虚席。王备走在河边时，夜已经很深了。街灯也都停止了工作，整座城市一片死寂。偶而有车驶过，苍茫的灯光犹如幽灵的眼睛。人到了生命的边缘看什么都没有生命。河中的水在夜幕下呈黑色，深不可测。王备很清楚只要身子一倾斜便什么也不知道了。也许还会挣扎，但那样太痛苦了。这个时候应该喝一点儿酒，神经一麻醉可能会死得比较舒服一些。这个时间也只有车站上有卖东西的，好在车站离这里不是很远。几分钟的往返路程就够了。王备买回了酒也没多想，打算大醉之后一倾斜身体便直奔天堂。

事实证明，王备并没有离开人世，被清晨中打扫马路的工人叫醒了。当时他正躺在河边儿的石台上。扫马路的大姨说：“小伙子，怎么躺在这里睡觉，看你一身酒气，年轻轻的不能喝一些酒，注意身体要紧，你们的路还长着呢。”王备说了一声谢谢便匆匆地离开了。也许生命不该到此结束，他喝着喝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王备的耳畔还响着那位大姨的话，禁不住对自己说，对啊，脚下的路还长着呢，干嘛为了一个女人而自寻短见呢？经历了这一次大醉之后王备似乎对人生已经大彻大悟。

张羽和老板娘的事终于被发现了。他们在房间里刚刚进入状态便被老板撞了个正着。这种事情倒霉的还是打工仔。老板娘仍然做她的老板娘，因为她和老板都有把柄在手中。老板泡服务员的事儿也被她发现过。处理这种事情无非是把被泡者炒掉了事。张羽并没有因为失去工作而不安，反而认为生活从此有了新的开始。当然，这必须归功于他谈得那个对象。也许是司通见惯的事，肖丽并没有过多地责怪张羽，只是要求他以后只对她一个人好，条件是肖丽出钱和张羽一块开个氧吧。张羽当然乐得合不拢嘴，这样他就可以自己当老板再也不用看着别人的脸色工作了。对此他很有成就感，一直为自己的福气激动不已。不过也有令张羽感到怀疑的地方，肖丽只是个服务员虽然有时搞特服多挣了点钱，可不至于有这么多钱。面对张羽的疑虑，肖丽颇为得意：“做生意要动脑子，我这次全靠得是以前的老客户的赞助，以前他们从我身上享受到了不少乐趣，也到了回报的时候了。不过现在也不会让他们吃亏，无非是先投钱后享受。”肖丽的这一招走得很好。听着张羽的称赞，肖丽的脸上开满了兴奋，一边拍张羽的脑袋一边说：“只要你以后铁了心的跟着我，有你享福的时候。”

张羽已经没有时间顾及王备、赵雯和孟飞之间的事了。听说他们都分开之后，他仅仅表现了一下吃惊，和用摇头、叹气表示出了惋惜，接着便忙着接电话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今日之张羽已非昨日之张羽了，大忙人一个。现在屋子里只剩下王备和张羽的行李，但是张羽早就不回来了，睡地铺那有他的氧吧舒服，他从家里出来时带的行李衣服也肯定不要了。现在肖丽把他打扮得一副老板的派头，怎么还能看得上那些破烂儿。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张羽来到了住处，指着自己的行李对王备说：“你要用随便用吧，本来我们就不分彼此，何况我现在已用不着了。”王备并没有表态只是留了张羽的手机号码。当然，王备不会像别人那样拿过他的手机来打量赞美一番。其时他从张羽手机的款式上能知道一定价值不菲，否则张羽也不会近乎夸张的打手机了。王备并不颀赏张羽打电话的架式，他在心里想，手机对他来说也不会太遥远。张羽并没有在乎王备的低头不语，他漫不经心地说：“你知道孟飞在哪吗？”他原以为王备会对孟飞的下落感兴趣，没想到王备冷冷地说：“没必要知道。”张羽还是没有理采王备的冷漠，说：“其实无论走到哪里，我们都还是好兄弟，这段感情是从学校就培养出来的，不是想忘就能忘的。一个人做错了事情特别是我们刚出来时的那个阶段，应该原谅的。孟飞易冲动脑子浑，虽然睡赵雯是很不理智的事，但他毕竟没有歹意。为了保护赵雯他挨了打，丢了工作，这对他打击很大。可是同样为了维系你和赵雯的感情他只字不提这件事，就是怕你受到伤害，说明他还是有心的。只不过赵雯的死不悔改让他很寒心，所以才一时糊涂起来。其实孟飞是很挂念你的，他知道你自尊心太强也容易遇到挫折，所以经常到我这里打听你的消息。”听到张羽的话，往日他们三个在一起的情景又漂浮眼前。王备在想，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兄弟。

孟飞被王备赶出来之后，便直接去了他一个干保安的同事的住处，算是暂时安定了下来。不过住在别人那儿终究不是办法，孟飞是个个性很强的人，他不愿给别人添太多的麻烦。为了尽快地搬出去孟飞那段时间很努力，生活的也很苦。为了能赚到现钱，一开始他只能捡破烂儿，不过一天下来也就仅能解决温饱问题。后来也找了份推销的工作。推销员的工作是比较容易找的，但大多是效益工资。干了一段时间没有成绩孟飞一分钱也没拿到，此时他已经囊中羞涩了。时间一长，他的同事也渐渐地厌烦起来，说他像赖皮狗。孟飞一气之下搬了出去，像流浪汉一样在大街上游荡。到了天黑便在一处立交桥的底下安了家。这里虽然也有同伴，但大多是精神有问题的，孟飞在这种环境下维持了几天便撑不住了。他要生存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走出困境，于是他选择了盗窃。在一个黑夜，他撬开了一家商店的门准备找点方便面之类的食品，可商店的主人发现了他。孟飞被110带走了。不过在监狱里却给孟飞以后的发达打下了基础。首先让孟飞感到幸运的是他认识了黑仔，并了解了很多“江湖”上的事情。黑仔是马哥手下的一个小领导，马哥在这一带很有势力。但他从不做打家劫舍，拦路抢劫这样的勾当。在一定程度上他很看不起这类人，认为没有什么大出息，是小人物干的事。马哥手下有很多弟兄，他依靠自己的势力承揽工程，如修路、建楼。只要他接手了，竟争者就得乖乖退出。当然也有不识时务的主儿，这时马哥的弟兄便出面了，有时真闹大了，便找个弟兄顶上。他在后面托人活动反正他有钱，一般的事儿也就解决了。黑仔就是帮马哥教训了一个自讨苦吃的人才进去的。黑仔看孟飞以后能有培养前途，便叮嘱他出去后投奔马哥。在黑仔的举荐下孟飞自然得到了马哥的重视。当然马哥有自己的用人标准，他认为从监狱里出来的人能重操旧业的绝对是人才。所以，他对孟飞亲如兄弟，孟飞也算真的安定了下来。

王备知道了孟飞这段经历很为他担心，便问张羽：“你知道孟飞干这一行多久了？”张羽说：“他跟马哥干上后我才知道的，你应该了解他，这小子混不出人样不会来找我们。”“那你为什么不阻止，让他及时悬崖勒马。”“我干吗要阻止他，他现在混得好好的。听说这小子已经是个小领导了，手下有七八个兄弟，很威风。再说了，我氧吧里有什么事还全仗他出面摆平呢。”“我还是担心这不是正经事。”“你别替人家瞎操心了。马哥在这一带谁不知道，连他自己都说闯荡江湖二十年从来没翻船。”“哼，除了不翻船，一旦翻了就会永远沉没。”“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对你说，在外面混胆子小可做不成事，不信你试试看。”张羽有点不高兴了，王备见已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便摇了几下头，换了别的话题。

对于张羽的观点和孟飞的作法，王备不敢苟同。于是只有暗下决心干出自己的事业，证实给他们看。现在王备和孟飞已和好如初，但是让王备受不了的是孟飞总拉出一付可怜他的架式。在创业上总以为王备有点顽固不化，没有创业的天赋。弟兄三个就他没出头了，他俩都想帮王备一把。张羽想让他去氧吧入股。孟飞想让他一块跟着马哥干。但王备都谢绝了，无论选择哪一种都觉得是拉他下水，所以要想摆脱他们的怜悯只有自己先发展起来。

跟着李经理干了这么长的时间，整个市场王备已非常熟悉。化妆品行业的运作模式他也了如指掌。翅膀硬了总要飞出去，王备认为现在跳出去自己单干，条件已经很成熟了。最起码打开市场已不成问题，以前的客户很多都成了他的朋友。有时他们也劝王备，为什么不自己搞一个品牌呢？跟着别人不能干一辈子。这句话也说到了王备的心里。于是，他精心准备起来。王备很仔细地分析了一下市场，老品牌虽然知名度大，市场占有率高但同样代理费用也高。相对来说新品牌市场空间大，代理费用低，而厂家的各种优惠条件也多。进行了一系列综合性的分析，王备最后代理了刚刚上市的“雨颀”系列化妆品。代理费由张羽和孟飞各出了一半，他俩虽然对王备的个人创业持怀疑态度，但还是支持了他的个人发展。

王备选择了一处偏离市中的门头房作为店面。零售对他来说能保住房租就行，所以位置便不很重要，关键价位低就行。一切准备就绪后，王备忙碌起来，虽然铺货已是轻车熟路，但要想做开市场还是有难度的。王备面对这种情况，一方面招聘促销小姐，一方面向厂家申请广告费，又推出了很多促销活动。功夫毕竟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努力运作，王备的生意红火起来。

随着事业的不断发展，王备各种应酬也就多了。其中最传统的就是请人吃饭。一方面是厂家来的人，他们负责市场调控、广告费的问题也得靠他们解决。再就是一些经营大户，他们一年能给创造不菲的利润更不能得罪他们，再说少了吃饭结账的事便会不怎么顺利。泰顺商场的杨经理便是一个大户，每到结款的时候王备总要表示一下。今天，王备请他吃完火锅之后，杨经理又提出找个地方娱乐一下。王备没法，只得悉听尊便。杨经理领他进了火爆夜总会。在夜生活这方面，杨经理颇有经验，一看就知道是这方面的老手。他带着王备进去后并没有言语，服务员很热情地把他俩领进了一个包间。他给服务员伸了两个指头，服务员会意之后便出去了。一会儿，进来了两位小姐。两位小姐目标明确，进来后便分别坐在了他俩的身边。杨经理根本就没有唱歌的心思，小姐一靠身便搂抱着忙活起来。王备的目的是让杨经理高兴，所以他光忙着招呼杨经理，并没有在意做在身边的这位小姐。等杨经理进入了状态，他才回过头来，不过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只是顺势把她搂在了怀里，想好好看看她。就在这时，惊讶便同时在两个人的脸上显现出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搂在怀里的女人竟然是赵雯。赵雯坐了小姐虽然和他傍领导的性质差不多，但身份和处境就大不相同了。这使王备很不理解，如果不是两个人同时吃惊，他也就是因面熟而怀疑而已。的确，赵雯的变化太大了，头发来了个负离子烫直，纹着眉、画着眼、漂着唇。本来滋润的脸被一层粉涂抹得煞白，胸部也丰满了不少。可想而知她在这方面下的功夫不少或者说很多男人在这对ru*房上下的工夫不少。仅能包住屁股的超短裙勾勒的臀部像个吸盘，是个男人就想捏一下，整个一副做小姐的全新武装。王备虽然还在为往事耿耿于怀，但赵雯目前的处境也让他颇为同情，以她的个性如果没有原因是不可能沦落为“鸡”的。但为了应付杨经理又不好马上就问，他示意赵雯不要暴露身份。赵雯自然明白，王备不想让外人知道他有一个做三陪的同学，而且还是昔日的恋人。王备悄悄地塞给赵雯了一张名片，告诉她以后联系。再看赵雯时她眼睛里已闪出晶莹的泪花，不过她到能逢场作戏依就唱歌跳舞没有什么破绽。

接到赵雯的电话是一个下午，王备刚好不忙便把她约进了一家咖啡屋。这个时间咖啡屋的人很少，零零星星的。他俩在一个靠墙的角落坐了下来，随意要了两杯咖啡。在舒缓的音乐中彼此都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注视一会儿，又静静的喝一阵咖啡。这种环境非常适合谈心，格调高雅，不吵不闹是都市喧嚣中难得的清幽之地。王备觉得是该和赵雯谈谈了，虽然以前有过创伤，但事隔这么长时间伤口也早愈合了。还是张羽说得对在当时那个阶段那种环境出点错误是可以原谅的。再说赵雯能落到这步田地，肯定有一段酸痛的经历。只是王备觉得不知从哪方面谈起，只能低头不语了。过了一会儿，赵雯才说：“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和我在一起没什么好说的？”“不、不、不，我是想听你说。”“听我说什么？是不是想听听我如何做三陪的。”赵雯一阵苦笑，声音里夹着缕缕伤感，接着她控制了一下情绪又说：“看得出你混得不错，快说说是怎么发展起来的。”“谈不上发展，只是生意刚有点起色。我还是老本行，只不过自己代理了一个品牌，从目前市场前景看还可以。你能到我这里工作吗？”“到你那工作，我能做什么？”“只要你愿意，做什么都可以。”“能做你老婆吗？”赵雯说完后淡淡地笑了几声。“不要开玩笑，其实我让你过来工作只是想帮你一下，作为同学我不愿看着你生活在那种环境里。”“我绝对不是开玩笑，但也没什么奢求，不过你要想帮我，我只能做你的老婆。你想啊，你是我的初恋，是我最爱的人，在你的公司里我怎能忍受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说到这里赵雯似乎想到了什么，问王备：“对了，你是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王备点了点头说：“她是我的得力助手。”王备有女朋友的事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张羽和孟飞。在专卖店刚成立不久他便就开始考虑苏晓了。这女孩很能干，本来她应聘的是办公室，做的是接电话、打扫卫生等很清闲的工作。可是当她看到市场运作不畅通时，便主动提出去做市场，并且每次她都很有收获。王备在工作上遇到挫折而情绪低落时，苏晓总是开导他，像是一位大姐，更有不可抗拒的女人的娇柔。渐渐地她在王备的生活中已变得不可或缺。再说王备一个人支撑着店面和整个市场的运作，也的确需要一位帮手。就这样，苏晓走进了他的视线。一次，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他两个人，王备终于按捺不住了，血液直线上升。他的眼睛也总在苏晓的主要部位巡回，像检查产品一样总在比较容易出事故的地方动心思。最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反锁了办公室的门从背面抱住了苏晓一把便撩起了她的裙子。夏天就是成人之美，干这事时比较容易进行，以至于从起程到顺利抵达不到几分钟。整个过程趋于宁静，一切悄无声息，像任何事情都没发生。苏晓似乎已经做好准备，任凭王备的动作。完事之后，递给了王备一团卫生纸，自己也擦了擦，用手拢了拢头发整了整衣服便出去做事了。其间没有多少故事，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仿佛是上帝的安排。王备犹如雕刻一件工艺品，脑海里一出现图案便一气呵成。苏晓不像别的女人一旦和经理有了暧昧关系，便矫情起来，大呼小叫的，趾高气扬的仿佛高人一等了。苏晓还是默默的工作，不动声色，仿佛只是吃了一顿便饭。只有到了王备再次需要她的时候，她才放纵女性的魅力但并不浪荡，形体与语言极力的配合王备，把动作做得淋漓尽致。两个人都达到了快乐的极致，让人品味不已，久难忘怀。这样的女人是个男人都需要，所以王备更是求之不得。连告诉别人他都舍不得，关系已经发展的很久了，还是滴水不露。和赵雯在一起他之所以说了出来是有意冻结她的旧情复发。他对赵雯说：“让我们还是做好同学吧，人生的路上我们还要相帮走下去。你有困难也可以找张羽和孟飞，他们也很挂念你。”“谢谢你们都还想着我，我原本打算先混出个人样来帮你们一把，没想到竟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赵雯流了一会泪之后，便给王备讲起了她的事情。

那天晚上，她被王备赶出来之后便又回到了迎春饭店，不过当时顾经理已经下班了。她找到了正在值班的李主任，说，她没地方住了，能不能先开个房间临时住一晚上。李主任二话没说，便在三楼给他开了个房间，把赵雯安排好，李主任扔下一句话：“你休息吧我走了。”便离开了。谁知，赵雯刚换上短衣短裤打算先洗个澡再睡觉时，李主任又回来了。赵雯这才知道，房间他是打得开的。赵雯赶紧穿衣服。李主任色迷迷地说：“不用忙了，我是来看看你一个人睡觉害怕吧。”一触到他的目光赵雯便不寒而栗，忙说：“不害怕，不害怕，谢谢你了李主任，你忙就先忙去吧。”赵雯在心里说有你在我才害怕呢？李主任站着没动，笑眯眯的像一只猫。“不要紧，我不忙，你要害怕，我陪着你好了。”“你别开玩笑了。”“谁和你开玩笑。”说完，李主任便扑了上去把赵雯捺在了床上。赵雯极力的挣扎：“别这样，让顾经理知道了会生气的。”“别以为顾经理把你睡了这么长时间，你就能亨通了。告诉你，顾经理睡得女人多了，哪能都得到重用。再说了，像你这样的乡下妞，能睡你就不错了。你还指望着发达做梦去吧。把我伺候舒服了说不定还能给你点儿实惠。”这一夜，李主任便住下了。

赵雯除了上班便奔波在两个男人之间。终于有一天顾经理发现了赵雯和李主任的事儿，狠狠的抽了她两个耳光顺便把她开除了。赵雯依赖顾经理寻求发展的梦破碎了，她很不明白，自己只是和顾经理在“例行公事”。他为什么还吃这么大的醋。在顾经理看来这是触犯了他的尊严。赵雯曾经就升职的事找顾经理理论了一番。顾经理忍不住笑了：“什么？你还想升职，你会什么？你除了和我上床还能做些什么？那些有能力，有文凭有培养潜力的和我睡觉才有机会升职，像你这样我能留你做服务员就不错了。”在这座城市，赵雯一下子感到了自己的渺小，甚至是小若尘埃小的可怜。万般无奈之下她才投奔了一个曾经在迎春饭店坐过台的小姐，也就走上了这条路。

找到了赵雯，张羽和孟飞也都兴奋不已。毕竟同学一场，大家还是好朋友，再说彼此经历了外面的风风雨雨之后，对赵雯也就理解了。王备提意聚一次，于是在张羽的氧吧里同学四个又到了一块儿。其中变化最大的要属孟飞，虽然才是马哥手下的一个部门经理却一副大亨的派头。这小子肯定看过不少港台大片受了他们的影响，以前三七分的头型现在全梳成了背头，还别具一格地留起了燕尾。一颗硕大的钻戒在手指上光彩夺目，便使他有了用手指敲桌子的习惯，而且很有节奏，很有力度。当然，最羡慕孟飞的还是赵雯。女人也许就这德性，见不得男人的珠光宝气，眼睛瞪得比牛眼小不了多少，“啊呀！孟飞，还是你行，是不是做了大哥？快说有多少存款。”孟飞歪着脑袋嘿嘿一笑：“怎么？是不是想傍我？”“有了钱的人说话也跟着幽默，现在咱想傍都傍不上了。”“幽默个屁，我的钱可从来不花在你这样的女人身上。”“那你花在那儿？”张羽也掺和了进来。“包二奶啊，那才叫时尚,再说也干静，玩起来舒服。”孟飞这小子流气惯了说话从来不分场合，说得赵雯的脸白一块，红一块的。王备赶紧打圆场：“你们别胡说了，同学们难得聚一次，来我们喝酒。”孟飞明白王备的意思转而说：“对、对,我们喝酒，我他妈的干了这一行说话就这样，赵大小姐别在意。”“你这号人，我见得多了，谁在意了。”赵雯刚说完。张羽又接上了：“不过孟飞说得对，赵雯你干坐台小姐还真不如找个大款包着。”“我找谁包，要不你包吧？我保你满意。”看着他们的话题又不着边际了，王备赶紧又说：“不要胡说八道了。”“怎么胡说八道了，我说的是实话。”张羽不满意了。“实话？我看越说越不像人话。”一听到王备的语气加重，孟飞站起来打哈哈：“算了张羽，人家王备是正面人物。那能和咱一个层次，人家就是包二奶也不会和咱说。”大家笑了起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备在想，他有女朋友的事肯定是赵雯告诉的孟飞。可他用眼睛瞪赵雯时她却一脸的无知，只得收回目光转换了话题，对他们说：“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都说说以后的打算。”张羽说：“能有什么打算还不是慢慢的发展。”孟飞也说：“是啊，这年头赚钱最要紧，无论干什么，弄着钱就是大爷。”王备说：“我是说我们有钱之后再干什么呢？”张羽说：“再继续挣钱，钱还有怕多的。”孟飞说：“有了钱就应该享受，人这一辈子也不容易，说不定那天，两条腿一伸玩完了，还不如活一天快活一天。”赵雯反问起了王备：“你说有了钱该干什么？”王备说：“依我看该回老家寻求发展。”张羽率先撇了撇嘴说：“回家？咱那个小山窝里能有什么发展头儿。再说了，要回去那当初我们出来为的啥？”王备说：“不，我们在家的时候都属于小门小户在村里叫人看不起，我们回去就是让他们看看我们混出息了。”孟飞很不以为然，“王备，有那个必要吗？你是不是受了赵雯他爸爸的影响，她现在还是副乡长，咱回去能利索的了吗。”赵雯一听急了，用拳头捅了孟飞几下：“你们说得好好的干么又扯到我家。再说我和王备已没什么关系了。”张羽也说：“先别说了，那是后话我们现在不是还没混好？虽然都有了点钱但离回家干事业还远着呢？不过王备有这个志向我们为他干一杯。”

在不时的举杯不时的交谈中，时针已指向了十二点。大家也都陷入了醉意。不管怎么说今晚是他们几个最高兴的一天。就在大家为高兴而不停的干杯时，孟飞包的那个女孩已电他好几次了。电话那边传来了撒娇与不满的声音：“飞哥，你在哪儿，快回来呀，人家想你吗？”“妈的，再给我打电话，老子甩了你。”孟飞虽然气生得很大，还是摇摇晃晃地走了。王备看了一眼赵雯，张羽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说：“赵雯喝得不少，不如让她睡在我这儿。”“既然这样，我也走了。”王备和孟飞离开之后，余下的事情便顺其自然了。赵雯虽然喝得迷迷糊糊但还是就包二奶的问题展开了讨论：“张羽，你说我该不该找个人包我，我现在问你，你包不包我。”张羽显然也上了酒劲：“好，我包你，我说包你就包你，今天晚上就包你。”赵雯起来又给张羽倒了一杯酒：“来，咱俩干一杯。”“对，该喝一杯，你知道吗？赵雯，在上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你，可是既然你和王备谈上了，我也只能退避三舍了。不过再想想，王备和孟飞都睡过你，就缺我了，我也应该填补这个空白。”赵雯柔柔地说：“你想睡就睡吧？在这个世界上多一个人爱是好事，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张羽摇摇晃晃的把赵雯带进了一个房间，灯也没拉就拥到了床上。也许是酒起了作用，衣服脱得很快，状态却进入得很慢，张羽就在吃力的寻找中慢慢的睡去了。

孟飞越干越大了，可以说一日千里。居然自己带起了一帮弟兄包起了工程，为了名正言顺，还注册了大鹏经贸有限公司。自任总经理。虽然他还是打着马哥的旗号，但是他现在就像上海滩上的杜月笙能左右黄金荣了。俨然是一副大哥的作风。

孟飞虽然没有回老家发展的打算，但回家风光一番还是很值得考虑的。再说自出来之后也没回一次家，只是给家里寄一些钱回去。父母的每次来信都写满挂念的文字。其中有封信，还说家中有人给孟飞说媒，希望他回去定一下也了结了父母的心愿。孟飞看到这封信就想笑，还用他们提亲，在夜总会里连外国妞都玩了好几个了。不过老家的风俗他是知道的，男孩一到20岁做父母就开始着急了。到了23岁再没对象就开始被人指指划划了。当然孟飞是不能让别人指指划划的，现在他只有让别人羡慕的份儿。孟飞回家的打算一定，便着重考虑如何排场了。他自己有一辆桑塔那，又借了马哥的蓝鸟和几辆奥迪。随行的是他包着的几个女孩，他就是让家里人看看，当年背着行李闯世界的浑小子，现在不是带着一个媳妇回来的。孟飞还专门训练了几个弟兄，无非是到家门后及时的开车门，并开口闭口的叫“孟总”。越有人的时候越叫。最让孟飞感自豪的是他包着的这几位女孩中有一位节目主持人，由于经常在电视上出现家乡人是看得见的。这无疑是孟飞此次回家的一大亮点。现在，包名女人已成为大款们的时尚。孟飞也觉得包二奶太容易，只要有钱女人走到那里都不缺。包名女人就不一样了，这绝对是身份与财力的象征。为了包《财经》栏目的节目主持人梁雨，孟飞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正是因为迷上了梁雨，他才对《财经》栏目引发兴趣几乎每期必看，然后便寻思策略。孟飞虽有钱但毕竟和梁雨沾不上边儿。孟飞聪明就聪明在善于寻找机会，他看到《财经》节目有5分钟的广告便不觉眼前一亮，这是最有利的条件。于是，他决定利用正面接触来达到目地。他一个电话打到台里点名要找梁雨，并说做一年的广告。就这样梁雨便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里。为了达到目地孟飞一下子便拿出80万的广告费，梁雨的提成自然是不会少的。为了加强联系，孟飞的广告每播出一段时间便以换内容为名，请梁雨过来一次。然后为了答谢她的辛苦，再吃上一顿，像锷鱼坤包，皮尔卡丹服饰等纪念品更是接连不断。渐渐地梁雨便投怀送报了。

第一次和梁雨做爱，孟飞真还有点儿激动，这个女人毕竟不是一般的女人，面对她的每一寸肌肤，孟飞总是像对待易碎品一样轻拿轻放。但一进入主题，特别是梁雨发出兴奋的声音时，孟飞便找到了的感觉，力量也比和别的女人做大得多。骑在梁雨身上他才感觉自己是真正的男子汉，美极了，爽极了，妙极了。他妈的这辈子没白活。特别是梁雨软得像一团泥的时候，孟飞总禁不住在她嫩白的屁股上拍几下，仿佛是一位胜利者，很有成就感。

很长时间王备生活得像水一样，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在一个意想不到的下午，王备正百无聊赖的在办公室里干坐时，一个农民模样的人闯进了他的办公室。他正在为面熟感到诧异时，那人上来就抓住了他的衣服且拉开了一付打架的架式，说：“你小子，我可找着你了，快把我女儿交出来。”这会儿王备才看清楚是赵雯的爸爸赵德生。因为意想不到所以刚才根本就没认出来，他说：“我早和赵雯分手了。”赵德生一听便吼了起来：“什么，你混好了，把我女儿甩了。你小子还有良心嘛？你拐跑了我女儿又甩了她。”这一闹，王备的店里热闹了起来。顾客都围着看，员工不好插口只是干站着。王备的脸一个劲的发烫，“谁甩你女儿了，是她先和我分的手，你再胡闹我打110了。”赵德生一听打110，高兴了：“你打，你打，我赵乡长跟公安部门打得交道多了，他们有时不好处理的事还问我呢。”“你以为这是在山水乡？”“虽然不是山水乡，但在中国到那里都是共[chan*]党说了算，老子三十年的党龄了。小子你呢，恐怕团员都不是吧。”王备一看没法和他论理，便只好给赵雯打了电话。很明显，赵德生这次能找到这里与孟飞那次风光的回家有直接联系的。孟飞惟恐天下人不知道他回家，而赵德生正瞅着地缝儿找女儿呢。

一听说爸爸来了，赵雯打了个的士便来到了王备的店里。赵德生再次见到女儿流出了两滴老泪。在王备看来他这种父爱有点儿造作，让人无法相信像他这样凶狠的人还有慈爱的一面。也许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吧！父女经过一阵儿擦鼻涕抹眼泪之后，赵德生转身又指着王备说：“我得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要不是他你现在已经上大学了。”说完他又过去抓王备，赵雯赶紧拦住：“爸，不要打他，王备帮过我不少次呢！”“帮你？他不是把你甩了吗？”“不是的，是我主要提出来和他分的手。”听女儿一说，赵德生把赵雯拽到一边悄声说：“你怎么和他分手，我看这小子混得不错。”“你不是不同意吗？”“唉！你们这些小孩也真是，我不同意的时候你从家里偷着出来，现在我没意见了，你们又分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再说你也没在外面呆过，外面的情况也不会知道。”赵德生一听不高兴了，“什么情况我不知道，我干了一辈子的乡干部还不如你了。”赵德生说的这些话，字正腔圆嗓门很高。他知道城里的人瞧不起农民，所以他总摆出见过大世面的架式，他不想给城里人留下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印象。他虽然是带着火气来找王备的，不过看到王备也有了出息，气也就消了一大半，他一开始冲王备大吼小叫的，只不过想摆一下做老子的尊严。不承想女儿已和人家分手了。既然女儿先甩得人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关心起女儿来，“你现在干什么呢？”“我现在在张羽开的风火氧吧任副总经理。”赵德生虽然不知道氧吧是什么玩意儿，不过副总经理他还是知道的，说到权力和他干副乡长差不多，是单位上的二把手。怪不得女儿和以前不一样了，就打份这一项，要不是思女儿心切他真得好好的批评批评赵雯，整个像电视上演得三陪小姐。这句话他是不好说出口的，有意见归有意见，女儿比刚出来那会儿确实漂亮多了，丰满多了，都成长大人了，做父亲也不能管得太多了。沉默了一会儿，赵德生夸起了张羽：“还是你那位同学好，自己干起了事业还想着给你安排个副职。行，既然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好好干吧？你们年轻人有奔头啊。当初你们出来时我是很生气，谁不想看着自己的孩子有出息，不过你们能荣归故里，那样做父母的也风光。”这几句话把王备说得也特别激动，这是一位做父亲的肺腑之言。忍不住要强留赵德生多住几天。赵德生住了一天便说乡里有事回去了。

送走了赵德生最不是滋味的还是赵雯；她很明白自己的处境，无非是张羽包养的女人，更准确地说是姘头。虽然为了不让肖丽起怀疑，张羽以聘用的方式给她安排了个副总经理的位置。不过，赵雯还是感觉和做贼似的，特别是肖丽在的时候，便更加心存顾虑。好在肖丽应酬多，老忙着疏通各种关系，也没太在意张羽的这位同学。不过，人总得从长远打算。对于赵雯来说过这种日子从外表上是比以前风光了一些，可是作为女人她又得到了些什么。现在赵雯最想的是嫁一个她爱的人了。

正当赵雯想着把自己嫁出去的时候，周围的几个朋友却相继出了变故。张羽因为最近迷上了赌博背着肖丽借了一笔数额很大的高利贷，结果全输了进去。肖丽怕殃及氧吧，给了张羽一笔路费让他跑了。而孟飞因为涉黑也被逮了进去。知道了这些情况，赵雯赶紧找王备去了。

因为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彼此的清况也都不大了解。赵雯赶到王备这儿的时候，王备正愁眉不展的发愣呢。原来他也遇到了麻烦。苏晓这个让人着摸不透的女孩竟然偷拿着货款走了。就像他和王备相好时一样，一切都悄无声息。从王备的脸上就能看出来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以至于听了赵雯说完张羽和孟飞的清况之后，他沉默了很久才说了一句话，我们该回家看看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