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云朵缱绻成花的模样，在风下婀娜多姿地绽放。鸟儿飞了一程又一程，正好停在水杉疲惫的肩头。这个季节很美，处处像一幅恬淡闲适的水墨画。尽管有些凄凉，但秋的随便一抹，变引来文人的咿咿呀呀。

走过四季的胸涯，便全部弥散在沉思者的脚下。我也学着成熟的炯光，一轮一轮地寻思来觅语去，后来才发现不过是在水湄边走走而已。

（一）江边雨落

天上下雨，我撑着一把伞，正好路过江边。

河上噼里啪啦，岸上淅沥哗啦。下雨，对在水边住久了的人们可是一场不大不小的打击，那些小贩的吆喝声要延到明天才可来进行，小渔民们的计划就泡汤了，……好多事情戛然而止，像是莫名的灾难而已。其实，他们顶多只是一些抱怨而已。上天也只是为了让天天一样的日子画上些不一样的印记。

但他们现在在跑，往各个方向跑。他们的家的人一定早已为他们把笔挺挺的门开了。突然，我发现竟然有人披蓑带笠，感觉好像是一幅失藏多年的画，突然出现，让我触手不及。我想到了那个带披蓑笠的老人，那样淡然的走进一座深山去闲钓，钓上好多卓尔不群的心情。我看到了久远的景，我也开始嫉妒那些会水墨画的人了。

两三会儿，喧闹声随波而散，一切只是自然的平静而已。烟波渺渺，我的眼光穷不尽对岸的任何一景。

不知而来的秋在阔别三季的枝头哗哗然地逍遥自在着，像熨斗一样要烫平了河纹里若许的涟漪。”“秋尽江南草未凋”，缓缓爬出了唇迹。草儿，确实依旧翠密密斜躺在河的岸边，惬意地临风沐雨。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春潮早过了烟红柳绿，秋潮已冷上眉头，但渡船却在岸边欣欣然地接受着天气的喜怒哀乐。我感觉一股沧桑感席卷而来，那灰的已壳板的渡船像是老人满经风霜的手，依然笑看风云。

可爱的孩子，是什么时候跑了出来的。我说，快来撑伞。他却眨巴眨巴两眼忘我几下，在沙地上找着些什么东西。一会儿好像找到了，又甩巴甩巴两只小腿跑走了。

（二）船上人家

河上有人家，我史料未及。但烟囱里的黑烟正在与风雨吵来吵去，所以里面肯定是有人的。

船上是有人家，是小时侯在外婆那里知道的。那时，洗碗浣衣全是在河埠口的。我到外婆家去的时候最喜欢去河边玩水。但小孩是不允许一个人去河边的，外婆会吓我说“有水鬼会来把你抱去”，只好等外婆去水边洗碗的时候一起去玩玩。我喜欢玩水，特别是等有船开过的时候，会有波浪一卷一卷席来。那时，我把碗放在河里，里面会有小鱼小虾进来，那些都是我最早玩的宠物。我有时会看见有人走出来，我问过外婆，外婆告诉我他们叫“网船上人”，他们终年在河上过日子，靠着船上的日子经营他们一生的时光。

他们大都都是些漂泊在外的人，一个船就是一个家，家里也有融融的温暖。这时，船正好泊在了这一站；那时，他们也许就可以到家了。

我不懂得水上人家的生活究竟怎样，但中国人关于水上的故事却延续了好几代，特别是江南水乡，船就是那时人们最重要的交通工具。靠它，也经营出好多温顺的脾气。

天虽然很早，却已暗了下来。秋天不是春天，白天会渐渐变短。我闻见香喷喷的味道涌进我鼻子里，我不知如何是好。我隐隐还听见他们在用我听不懂的话语交谈着他们的生活。

很多年后，很多年后，恐怕这样的生活只会在记忆中打圈圈。

秋落江南岸，秋落梦梢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