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记不清父母的样子了。只知道在我两岁的时候父亲死了,母亲把我交给我山里的姑姑后说出去打工就再也没有回来。那时我姑姑刚结婚,后来他们自己又生养了三个孩子,再加上我,日子就越艰难了。姑父在乡里干了半辈子会计,每月挣壹佰多元。家里还有六亩多山地,收成不好。姑姑常给我说起我的父亲。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供我念完了初中·其实我的成绩很好,考高中时全区我是第五名。可因为穷,我只好放弃学业,挣钱养家。那一年我16岁。
城市在我的眼里充满诱惑力。我们村里有很多进城打工的人,回来后有盖新房,有买农机还有买大彩电。他们还向我们说城里的故事。而我也经常幻想着这种新鲜的城市生活。
我是同村的张全顺领进省城打工的。他三十多岁,是个厨子,在城里干了很多年了。他把我领到一家大酒楼里,这家酒楼生意很好,光服务生就有四十多人。老板有四十多岁,见着我时说我长的像个女孩子,岁数太小了,后来他还是同意用我。这样,张全顺炒菜,我打杂·我的胆子很小,个子也很小,经常受到人的欺负,张全顺就出来护我。过了三个月,张全顺因患肠炎回家了,送他走时他见我哭了便对我说:“兄弟,好好干,我治好了回来教你炒菜。”可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有回来。
在酒楼里,我干的是最下贱的活:穿着别人穿过的旧制服,每天洗盘子和打扫卫生。早晨6点起床一直工作到晚上11点多。每月挣350块钱。当发工资的那天是我最高兴的时候:我会把350元全部从隔壁的农业银行存到家里。也只有那时我是最自信的。我从家里出来时姑姑给了我80元钱,我一直没舍得花。也可能是因为自卑,就连理发都不敢去,头发长了往帽子里一塞。我们所有员工都住在酒楼的地下室,四人一间。而和我同室的另外三人也常常拿我开心。
又过了三个月,酒楼的生意特别火爆,女服务生显的不够用了,老板急忙招聘人,但女服务生的工作太累,不但没有找来人,还跑了几个。老板急了,把我们全部召集起来开了个会,动员我们帮他找人,还任命他的女儿为大堂经理。老板的女儿叫婷婷,我们都叫她婷姐,十九岁,是个漂亮的女孩子。高中毕业后经常到酒楼来帮忙。我们都很怕她,因为她不但业务熟练,还有一张厉害的嘴。她在老板身边站起来对我们笑了一下说:
“从今天开始我就和大家一起工作,现在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人手少,但我不希望影响到酒楼生意,可在这期间我可以多付给大家一定的工资。二就是尽快找人,如果谁能引见一个人,我就奖励他一百元。。。。。。”
我坐在后面漫不经心的听她讲话。似乎和我没多大关系。
散会后,我们都往外走。婷姐忽然叫我:“阿冬,你留下。”我心理一惊,婷姐为什么叫我,难道我犯错误了?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她见我有点紧张,笑了一下说:“不要怕,跟我来。”我在她后面跟着上了四楼,四楼是这里的客房部,我没有上来过。只知道老板和他女儿都在这住。我跟着她走到一个房间里,可以看得出这是她的房间,里面有一点香香的味道。墙壁挂满了她的大头像。在房间的中间摆放着一个小方桌,她示意在小方桌前坐下。我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生日蛋糕和两杯酒。
“阿冬,祝你生日快乐。”她笑盈盈的坐在我面前。
“阿冬,许个愿吧。”
我惊呆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阿冬?”
我非常感动,有点想哭。
“谢谢婷姐”我了个许愿,低头吃着婷姐给我切的蛋糕。
“来,我们喝一杯,生日快乐!”婷姐递给我一杯酒,她自己也拿着一杯。
我喝下了那杯酒。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像做梦一样痴痴而又迷惑的看着她。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过生日。
“今天我是从你的报名册上看到你的生日的,阿冬,姐求你个事好吗?”
我心理没有任何准备,但我已被她感动的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我点了点头。
“明天我们少了一个迎宾小姐,你可以替一下吗?
“好!”我还以为让我当男迎宾呢,便痛快的答应了。婷姐听我说完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微微笑着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纸袋子。
“这是你明天上班的制服。”我接过纸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是迎宾小姐穿的制服!
“婷姐,这是女孩子穿的制服,我是男的,不能穿呀!”
“阿冬,我观察了你两天,你长的像个女孩子,性格又文文静静的,正好具有迎宾小姐的素质。姐求你了好吗?我一找上人马上换你。再说我爸答应只要你肯就给你发600元的工资,好吗?”
我犹豫了好一会,点了点头。
待续
本文已被编辑[漠孤寒]于2005-10-4 10:18:09修改过
-全文完-
▷ 进入阿冬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