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室友聊天,无意间自己的“光荣历史”。不经意间发现,那竟是一部眼泪史。依稀中,仍见到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
18年前的冬天。
寂静的山村。一个凄冷的夜里。一个女婴以她最宏亮的哭声向世界宣告她的到来,收获了父母欣慰的笑容,亦收获了父母的万千宠爱。
学龄前。
天天和小伙伴们打闹戏耍。总是因为一些小事而产生矛盾。望着他们嘲弄的眼神,害怕从此没有了玩伴,小嘴撅起老高,却禁声不语,只鼓着胖胖的腮帮。无意间瞄见一个大人的身影,于是,声嘶力竭地号啕大哭,博取了别人的同情和两根棒棒糖。
小学一年级。
放农忙假。跟着哥哥和他的伙伴们山上跑、水里游。浑然忘了老师留下的功课。闲暇时小脑瓜便痴痴地想:“要是还在上学前班就好了,就不用写作业了。”但仍不愿意动手写作业。假期结束后,老师让自己把作业本交到讲台上去。很多同学将作业本往底下塞。我却傻傻地将我那缺了封面的、就写了一页的作业本放在了最上面。老师检查作业时,我的自然“首当其冲”,犯了师怒。于是,被罚留校,不准回家吃饭。
放学了。同学们都欢呼雀跃着相邀着回家了。看着老师怒气冲冲地将教室门锁上,心里似乎还有一丝欣喜,一丝得意。偌大是教室就剩下小小的我,居然没有恐惧感,自得其乐。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唤我的小名,一时间竟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破眶而出。母亲将老师找来为我开锁。我哭得更凶了。看着我的模样,她们俩倒乐了。我就一路被母亲牵着回家。吃饭时还因为抽泣而不能下咽。
初中二年级。
班主任是位年轻的男老师。他让我当文艺委员。我却执拗地不干,天天和老师“交涉”,未果,以“罢工”相胁。教室外面,老师与我谈心,我别着头望向操场,一言不发。泪水慢慢盈满眼眶,自然滑落。老师只得让我回教室。一日,又因我的“罢工”老师说了我两句,我便趴在课桌上哭了起来。哭累了,竟在课堂上睡着,浑然不理会他在讲些什么内容,也忽略了他那稍显歉疚的眼神。醒来后,双眼肿如桃核。
高中三年级。
就要各奔东西了。买了本精致的留言本请亲密的朋友留言。一日,人缘很好的语文老师——一位刚升级为妈妈的年轻老师,和我玩闹,将它“抢”走在外面晃了一圈之后还我,却见我已趴在课桌上哭泣。她手足无措,轻轻地说了声“我并没有看其中内容”后便走开了。那将头深埋在臂湾里的我暗暗想:“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当天晚自习。正值这位老师当班。看我还是气鼓鼓是样子,唤我出去谈心。当晚,下着大雨。在楼道口,老师温柔地解释、谆谆地教导。我只是专注地望着雨帘,紧咬着下唇。泪,决堤喷涌,一如外面的瓢泼大雨。后来,老师在我的另一本留言册上留言的时候又谈及此事。我看后默然,只是眼睛有些湿润了。
总是很容易就留泪。父母轻声呵斥两声,泪便滂沱;受了些许委屈,亦用眼泪来洗刷;想起友人了,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
想起以前的林林总总,总在暗地里嗤笑自己太过幼稚。现在已是大三。又到了一个说再见的当口。离愁别绪充斥胸中,欲化为某种咸咸的液体流出。然而,早以习惯了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无声抽噎。徜徉于阴森的黑暗中,藏身于彻骨的凄凉里,却觉得很安全,很温暖。
如今,光线太强,角落里也被照得亮堂,我无处躲藏。我没有了哭泣的地方,在我以为找到了哭泣的理由的时候。于是,开始回忆那些泪水涟涟的日子,开始想念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
本文已被编辑[古草]于2005-10-6 18:30:38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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