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当早晨的太阳穿过窗棂时,这又是一天的开始。原本病房的几个人似是从一种不清醒中醒了过来,那原本不太清楚的痛苦到此刻如绝堤之水,一泻万丈,那种摧枯拉朽的力量势不可当。连静华这样清冷的人看到姐姐这样的躺在床上,也是忍不住失声痛哭。扑在静茹身边,声音颤颤的哭道:“姐姐,你怎么这样命苦?”
陈野看她这样,也是悲从心起,刚才觉得他的不可理喻也是自己的心胸狭窄了,静茹这样,自己总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自己更是心痛,但是其中的细节谁又都能知道?又能指望谁能理解,或者谁能同情?
一切苦,只有自己背着。或许,这就是命,能够相爱的时候已经珍惜,原本以为幸福触手可及,而此刻,是否一切已经缥缈。
病房里的悲痛让人揪心,陈野苍白的面孔也是有几滴泪落下。这种欲哭不能的感觉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也是觉得心痛。豆大的汗珠朴嗦嗦从脸颊鼻梁滚了下来,瞬间,眼前一黑,也是人事不知。
正沉浸在悲痛里的静华听到“咚”的一声,惊吓的转过身,就见陈野直直的摔倒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搀扶已经不及,那额头触地。她傻傻的站了一会,不知如何是好,半天想起来去叫医生,可是这清晨,医院的走廊静悄悄的没有人声,叫了几声,没有回应。原本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自己极其厌恶的,以为姐姐今天的这样全是因为他一手而成,但是现在病房里除了昏迷的姐姐,只有自己,总不能见死不救。也就忍住了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憎恶,伸手来扶,却是感觉到吃力,又看他额头涔涔的流出血来,更是惊吓。从口袋拽出自己使用的丝帛拭他额头的血,血不止,触手也是火热,原来他竟是高烧晕倒了,难道,真如母亲说的:他对姐姐也是用尽了心?
静华使劲力气来扶陈野,却是也扶不起,最后一用力气,自己竟摔倒在陈野身上,不禁面颊一红,虽是病房里再没有其他的人,也是觉得羞愧,立即站起身,脸上已经感到火热。狠狠的咬咬牙,气恼的说:“陈野啊陈野,你这不是添乱吗?姐姐这样,你不拿自己的身子好好的养着,自己也病倒。难道还真指望我来照顾你们两个吗?”这样的自语着,自己又回味了一下。却是这想法把自己也下了一跳。自己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想起来要照顾这个可恶的男人。唉,实在可恶。静华装作狠狠的说道,心却已经是硬不起来,更为自己刚才摔倒时恰好摔在他的身上。难道,这就如古人说的肌肤相亲。而自己,从来是没有和任何一个男人这样亲近过得。
静华又羞又气恼,又不忍就这样的看着陈野躺在地上,终是费尽了力气把陈野弄到和姐姐并排的病床上,自己也是气喘吁吁。歇了一口气,出门去科室叫来医生。等医生给检查了一下,冷冷的甩过来一句:“什么人啊,连自己命也不要了,明知身体不行,还要拼命。没大事,是劳累过度,气血攻心。挂几瓶水就好了。”说完,转身出去。到这时候,静华的心松了下来,昨夜的疲倦袭上心头,昏沉沉的睡去。
到吃过早饭,静茹父母来过,看陈野躺在床上,静华也是躺在床上,这样相安无事也就放心了。静茹依然未醒,问医生,说还要观察。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想起来,静华几年未回,这一次回来,还没有回家看看。也就商议了一下,老两口回家收拾去了。
到中午,陈野醒来,见病房静悄悄的,静华也是在自己的床沿上睡着了,见她这样的安静,有点奇怪,又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到床上。想坐起来,才感觉头晕。一摸额头,一个好大的包,手臂上也是挂着吊瓶,有点不知所以。闷闷的拔掉自己手上的吊针,也不管血管的血倒流,从床上跳下来,走到病房门口抽了一支烟,感觉到病房的空白,这样的景象要是静茹醒来,不是感觉到压抑?
陈野到医院的梧桐树下启动车,直接往裕丰花市里开,又在昨日和静茹买花的那家花店买了一束清水百合,捧回医院。刚把花放好,静华却是醒了,看到陈野,脸一红,低低的问了一声:“你也喜欢这百合?”
“你姐喜欢,我也就跟着喜欢了。”陈野说,看到静华这种神态,有点陌生。惶惑了一会,把头扭向窗外,觉得自己有点多情。这个时候,静茹未醒,自己却神情惶惑,也就更是不该。
这样的站了一会,觉得无趣,看静茹还是那样沉沉的不醒,感觉到心情压抑。转身去医生办公室,问问静茹的病情。医生迟疑了半天说:“根据病人的症状,除了摔倒时的意外,其主要病因是风湿性心脏瓣膜病(rheumaticvalvularheartdiseease)。此病症是指风湿心脏炎遗留下来的以心瓣膜病变为主的心脏病。病理上表现为瓣膜增厚、纤维化、钙化、瓣叶交界处粘连、融合、ru*头肌腱索变粗、缩短以致发生功能障碍,发生瓣膜狭窄和关闭不全,是一种常见的心脏病。以二尖瓣受累为最多见,约占风心病中95%~;其次为主动脉瓣,占20%~35%;三尖瓣为5%;肺动脉瓣1%。患风湿性心脏病后风湿活动仍可反复发作而加重心脏瓣膜损害……”
“这些我不懂,我只是关心她什么时候能好起来?”陈野问。
“这个不好说。”医生奇怪的看看眼前的这个头上伤口未愈,手臂上还在流血的男人说。
“你们这不是安徽最好的医院吗?”陈野有点生硬的问。
“安徽最好的医院也就不是能证明包治百病啊。再说,安徽最好的医院也不是全国最好的医院。”医生也是冷冷的说。
“那?”陈野感觉到医生的生冷,但是也是从这生冷中听到希望,立即问:“那哪儿对这种病症治疗最专业最权威?”
“要说目前,最好的是北京解放军301医院,对肿瘤和心脏病治疗最权威。”
“能有多大希望?”陈野立即问。
“没有哪一个医院或者医生对病人敢百分百的打包票的。”
“我知道。”陈野颓丧的说。
“年轻人,要是治疗必须及时。”医生看陈野的焦急,也就好心的说。现在治疗心脏病的药多是进口,这住院费也是少不了的,你要是准备转院,去北京治疗,总得要准备二十万吧,还不知道能不能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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