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提到,我于擂台上结识一青年,引见慕容前辈,不料前辈竟认得此人。当天晚上,我们三人同在慕容府聚面饮酒,他们二人又介绍提及此人的上尊大人——孔严容,且慕容前辈曾与之深交,后因适时变迁,竟有二十年未再谋面。那么,这位称为“千手黑面盗”的孔严容,究竟是个什么形象,在江湖上的声名以及地位又怎样,这二十余年,又为何时无音信,他如果出现,将给我的经历,带来怎样跌宕曲折的新挑战和影响?
还望诸位看官,随我的笔,细细往下探究,方知其间经纬。
“清风穿竹,箜箜声如奏丝弦;鸟语贯林,啾啾声如吟妙音。后花园里,古琴缭绕,铮铮声如述微妙心境;吟歌缱绻,伴丝竹兮倚阑缠绵。闻滋滋声,曰短兵相接;尽当当声,曰酒樽相吻。”
“孔兄不禁风流,不仅武艺超群,还文才出众,恐怕在下与君相较亦有些许逊色。”
“此言差矣。胡兄之文才,恐怕未曾显露,若真比较,在下许不禁赤颜。由此断定,以君之才,此刻更是‘深山不露佛塔尖’——深藏不漏。”
“二位又在相较相谦了。如何到了个头?来,且饮酒赏景,莫辜负了这月明清净的佳时绝景。”
“是了,却该‘对酒邀佳景,不负月空灵’,孔兄以为如何?”
“正是,正是。”
“既是如此,请随意入座,吟露,给二位斟酒。”前辈一边以手势示意我二人就座,那确是个山间常有的青石高椅,又不同于其他山林之中所布置的格局,但见此处共六块白玉雕圆桌,每块白玉雕圆桌面的侧处嵌有金边箍,箍上依稀有细致的雕花图纹,六块白玉雕圆桌围成梅花桩格;每块圆桌周围,置菱形格局青石凳,青石凳呈鼓状,人坐的一端嵌有铸银宽边箍;此梅花桩格局,不是单一纯粹的布置,因其下的地质缘故,依照五行周易的时刻变化,格局也会有细微的变动,真不愧是慕容府邸,如此细微的地方,也布置得甚为玄妙。我二人随着前辈的指引,相继入座。
随后,见一女子,身着紫色纱绸锦布衣衫,端着雕花银制托盘,上盛镀金丝瓷樽,三只纤巧的银制酒盅;迈着乘风的罗步,如飘云般朝此处走来。她将托盘轻轻放置于圆桌上,举起那镀金丝瓷樽,分别向三只酒盅里斟酒,且依照客先主后的次序,放于我们三人面前。之后,她便悄然退去,似隐非隐的伺于一旁。
且说那酒,光是嗅一嗅,已然陶醉一半;恐怕非人间浊酒,更胜于天上佳酿。其气味清新,可谓沁人脾胃;其口感,更是可谓甜香如桂;没有普通酒水的辛辣刺激,也不似有些酒水的苦涩,色泽上更是如同山涧甘泉,清澈见底,想来必是多年地窖里珍藏的缘故。
“未尝此酿人已醉,恐怕胜却仙家酿。”
“泽清味甘独此家,月宫哪敢将此藏。”
“此景幽幽此酿绝,此酿清清不忍尝。”
“不忍尝,尝尽他乡酒已忘;却难忘,今宵美景仙家酿。”
“好一个,‘却难忘,今宵美景仙家酿’,胡兄此阕可谓佳句。”
“前辈,您觉得哪一句更佳?”
“老朽闻二位诗句,皆合此景此酒,锦词妙语,难分伯仲。”
“看样子,我二人实在是没必要如此较真相比,就连前辈都觉得,难分伯仲,却不必再为难了。”
“如此,罢了。各有特色,相互学习,而已。请。”便虽说‘不忍尝’,尽饮之快哉。
此间三人笑谈饮酒,或豪放不羁,或静若清儒,或把酒话情,或借景抒怀,毫不自在逍遥。正合了那句,“把酒醉对月下境,尽不如,辜负了今宵渡黎明。”
时阴如梭飞逝,谈笑间,不知不觉已经三更有余。
“孔兄,上尊之号曰‘千手黑面盗’,缘于何故?”
“关于家父此号,我亦是听说,家父不曾提及。”
“前辈……”
“令尊名号,系其轻功、装束、神出鬼没而闻名。并且,令尊当时所盗,皆富豪官家,家财斗量,鱼肉庶民的官宦宅邸,或金银细软,或珍宝稀锦,使得当时的官家,闻得此号,皆‘谈千色变’,闭门锁府。而庶民百姓,无不拍手称道,以念此名号而感宽心自豪。”
“之后呢,为什么近些年,不曾听闻此号?”
“据说,五年之前退隐江湖,是何缘故,倒是无人知晓。好象是他故意隐瞒。只是老朽随意猜测。”
“看样子,孔兄乃侠盗后裔,更令在下钦佩。与兄相比,在下的身世尽显得唐突了许多。”说到此,我不禁皱眉,苦苦的一笑,尽自泯了口酒,倒觉刚才称道的佳酿有些青涩。
“胡兄何故悲观沮丧?”
“恐怕二位笑话,且当我编了一通故事,聊以解闷。”
“十几年前,在浙西的一片丛林深处,夕阳斜照,星罗将布,林稀叶润,泉清花姝,万物都静静的等着夜的降临。其间有一只千百年来吸收日月精华,挣脱蚕茧的束缚,进化成的蝴蝶,在一夜间不知不觉地幻化成了人形,随后,等他醒来时,已经躺在一家农户的床上;因担心那家人笑话,故编了一则故事,作为身世,便寄住于其间。经历十余年的学习生活,大着胆子出门闯荡。并以‘胡’为姓,如此开始,结局未知……”
“胡兄所言,确实有些匪夷所思。此事莫不是说你自己,还是另外编的?”
“信与不信,全在一念之间。信,则当有其事;不信,则姑且听之,忘了无妨。”
“胡兄真会玩笑。”
“并非玩笑。‘世事无常,一切皆有可能’,年轻人,最好还是‘宁可信其有’的好。”慕容前辈语重心长的一字一句的吐出这句话。
“好象也是的。那胡兄的经历,确实特殊了些,而且还带了些许神秘和浪漫的色彩。有意思。”
“或许吧。我宁可自己是普通的经历。罢了,不提也罢。如此美景,这样悲切,有些不符。实在对不住,我刚才也许失仪了。”
“言重了。我们不过是随意聊聊,海阔天空,自由自在,何需那些拘束。”
“既是如此,饮酒聊天,孔兄,可否烦劳将上尊与我介绍?兴许对我今后经历,有所影响,若是欠妥,便不作勉强。”
“哪里的话。兄弟之间,何需如此客套?便是有了机缘,定为兄弟介绍。岂有推托之理。”
“甚好!老朽作保,借这此宵,你二人结拜,日后也有个照应。”
“正合我意。胡兄以为如何?”
“这个……”我先是做出为难之色。
“如何犹豫不决,哪里有大丈夫气魄?”孔兄在一旁激将。
“那……全凭前辈意思。”
那一夜,将是我在世为人的经历中,又一个转折点。我和那位姓孔的人结拜。
我们的谈笑饮斟,直到次日日出。
又是个不眠的夜晚。
我打算离开这个镇子,开始新的历程。我没去和前辈当面招呼,只是递了封书信,书信上仅仅留下这样一句话,“我是悄悄的离开的,正如我悄悄的来。感谢这些时日来,你们的照顾。给你们平添了不少麻烦,实在过意不去,各位的恩情,无以回报。若是还有机会,我想我们还会再见。再见了。请原谅我不辞而别。不用找我,因为,往往心里急于找人,反而找不到人。就这样了。再次谢过。折柳言辞。胡词”
我是在次夜时分,踏月而行的。
我将开始新的旅程,又会有怎样的经历,还有什么事发生,在我的经历中,还会有什么人走进,什么人离开,我的有着另一半翅膀的蝴蝶化身又在何处,今后,是喜是忧,何去何从,都是未定之数。万能的长生天,知道;我,不知道。那么,只有静观其变,随遇而定,拭目以待了。
……
……
欲知详情,请关注下节内容。
(未完待续)
本文已被编辑[一声叹息]于2005-9-30 20:49:16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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