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饭后,时间尚早,张叶提议在自己的小舞厅里唱唱歌,随便聊聊天,陈琳和爱莲对视了一下,也想多陪陪张叶,就答应了。
走进装饰豪华的客厅,顺着欧式的旋转铜楼梯上到三楼阳台,这里有个小舞厅,一半露天,一半在室内。张叶说楼下还有个大舞厅,那是开party时才用的,可以容纳几百人,三个人就在这好了,可以聊天,可以看月亮,还可以吹吹自然风。
“你回去得劝劝柳丝丝,跟着钱总不会有好下场的。”张叶对陈琳说。
“我才懒得说她呢,她现在什么都瞒着我,啥也不告诉我,我怎么跟她说啊。”陈琳摇着头。
“你找她去啊,趁现在柳丝丝还没搬出去,要不,哪天,我再约她到这来,我来劝她。”张叶不放心的说。
“行,我回去转告她。不过,你说她也不一定能听得进去的。”陈琳喝了一口咖啡,没加糖,苦得她一口吐了出来,指着咖啡说:“张姐,你的咖啡不放糖的啊?”
“我已经习惯喝不加糖的咖啡,象生活的本色,有点苦有点涩。我忘了也没给你加了。”张叶歉意的说,叫佣人进来给陈琳换一杯加糖的咖啡。
她们在聊天,爱莲就独自唱起了卡拉ok,先放了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除了你,我不能感受一点点情意……”
爱莲边唱边想起和林风的相识,也就是在相恋的那一瞬,不顾一切把心交给林风,交给茫茫的宇宙,交给那串串神秘的数字,交给那封封纤细的文字,交给那行行滚烫的话语。可是,林风,你的话语虽然给我无可言表的安慰,你的声音虽然给我无法控制的柔情,我只想和你长相依不相离呵!
再放了辛晓琪的《味道》,爱莲的思维再次往回跳跃:“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少,不知它们跑哪去了,赤luo裸的寂寞,朝着心头绕……”
林风啊林风,你可知道,无论何时,若你流泪,先湿的必定是我的眼;若你悲伤,先痛的必定是我的心;若你相思,先苦的必定是我的情。在这静夜里,想你更深,你的凝视,你的声音,你的脸庞,你的叹息,你的歌曲,你的缠绵,你的关爱,你的呵护,记忆中,被你爱的味道!想你的时候,抬头,你是天空飘浮的白云;念你的时候,低头,你是窗前轻呤的萤虫;思你的时候,眯眼,你是风中飞舞的落叶,静静的贴在我的肩上,我的眉梢,我的脸颊……爱莲的眼睛有点潮湿。
许茹芸的《独角戏》也成为爱莲心痛的源泉:“是谁导演这场戏,在这孤单角色里,对白总是自言自语,对手都是回忆,看不出什么结局,自始自终全是你,让我投入太彻底……”
林风,你可知道,和你相识的第一天,我就无法管住自己的思维,无法掌握自己的大脑,我在自导自演的剧本里用心演绎着那刻骨铭心的一幕幕,那丝丝缭缭的情缘让我欲罢不能,让我神魂癫倒,让我茶饭不思,让我辗转难眠,你是我生命中最灿烂的诗篇,你是我心底最深的牵挂。每天,想你成了我生活的重要部分,成了我欢乐的理由。
爱莲的感情已完全融入那首首歌中,不知不觉中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嘴里,咬着唇,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口一口咽下去,肚子里全是翻江倒海的苦水,无处可诉……
“爱莲,你怎么了?”细心的张叶听出爱莲的声音有些异样,关切的问。
“没事,”爱莲轻声说,放了一曲小提琴“梁山泊与祝英台”,让那忧伤的曲子顺着风吹得好远好远,爱莲的思维也拉得好远好远。
“张姐,爱莲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期,回来什么也没说,就是情绪有点不对。”陈琳轻轻的对张叶说。
张叶点点头,随即走过去,拥着爱莲的肩说:“爱莲,想林风了?”
“不想,他已经与我无关了。”爱莲干脆的说,但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痛楚。
“怎么了,小两口吵架了?”陈琳笑眯眯的走出来,开着玩笑。
“他走了,”爱莲轻轻的说。
“走,林风去哪了?你不知道吗?”张叶更是奇怪,心里涌起不好的念头。
“他化成一阵风真的走了,永远不再回来了。”爱莲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掉了下来,随即放声痛哭。
“爱莲,爱莲……”张叶抱着爱莲,拍着她的背,和陈琳面面相觐,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是被一个女人害死的,那女人和他好了很久了,那女人也说是他害了自己,我一直以为,自己才是他的唯一,可是,他背叛了我。”爱莲抽抽咽咽的,好半天才说出是怎么回事。
“也许他是有苦衷的,也许他根本就不想离开你……”张叶劝着爱莲。
“是啊,他心里只有你的,不然,你还未到深圳他就打电话让张姐照顾你呢。”陈琳也劝道。
“可是,警察说他犯了好多法,什么行贿受贿,什么敲诈勒索,还有偷税漏税,贩卖毒品,还有……”爱莲想着警察的话就打寒颤。
“这种人死有余辜,应该千刀万剐的,自杀算是便宜他了!”陈琳一口气说完,才看到爱莲的泪流得更凶了。
“这些都与你无关啊,事情不是过去了吗?林风也用死来谢罪了,也许这才是他最好的解脱,不然,数罪并罚,他也活不成的。”张叶瞪了一眼陈琳,柔声地对爱莲说。
“都是我不好,不该答应让他出来赚什么钱,不然,我们现在就在家结婚了,也不会弄到这个地步,他家就他一个儿子,我怎么向他父母交待啊。”爱莲哭得更厉害。
“唉,”张叶叹了一口气,说:“你家也只有你一个女儿啊,你好好的活着就是对林风父母和你父母的最好报答。你想想是不是?”张叶的肚子里不知骂了林风多少遍,这家伙,走了也不让亲人安生。
“嗯,我懂了,我会好好的活下去的,”爱莲擦着通红的眼睛,泪水依然止不住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这才乖嘛,以后有时间就来张姐这玩,张姐这随时欢迎你们呢,陈琳,你也是。”张叶刮着爱莲的鼻子,爱莲终于不再哭了。
“好啦,天晚了,我们走吧,明天还得上班呢。”陈琳拉着爱莲的手往外走。
“等等,天晚了,打车不安全,我让老王去送你们吧。”张叶叫来了四十来岁的司机,让他把小车开出来,送爱莲和陈琳回度假村去。
路上,陈琳问:“你们老板经常这么晚都不回家吗?”
“是啊,老板公司事多,应酬也多,老板娘经常一个人在家的,你们有时间就过来陪陪老板娘吧,我好久没看到老板娘这么开心了。”
“你们老板娘平时都不笑的吗?”爱莲突然问了一句。
“很少,不过,这话你可不要是我说的,让老板知道,我的饭碗就丢了。我们是不能多说主人家的事的。”司机半天才回答。
“我们知道,谢谢大叔。”陈琳嘴甜的应道,“下次我跟老板娘说说,让她给你加工资。”
“不用了,老板娘对我们都很和善,我们也不想看到她不开心。”这司机心眼倒不坏。
……
不知不觉,度假村到了,陈琳和爱莲下车,谢谢司机,看着那锃亮的小车绝尘而去,二人相视,无语。
“陈琳,你说张姐快乐吗?”爱莲忍不住的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感觉张姐并不快乐,可是,她是个很会为人着想的人,估计不会在赫总面前表露出来的。”陈琳叹了一口气,回答。
“我也想,随便找个人把自己给嫁了。”爱莲看着天上的繁星,猜着哪颗是林风呢?不过,林风犯了这么多事,能上天堂吗?不会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吧。想到这,爱莲心跳了一下,双手合十,向老天保佑。
“你傻啊,这种事你还做啊,看着张姐没有,吸取教训吧。”陈琳敲了爱莲的头一下,警告道:“你可不要再犯这种错误啦。”
“知道了,陈小姐!”爱莲吐吐舌头,和陈琳说声“晚安”就上楼去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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