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花了一个晚上约五个小时在且听风吟把那些纪念抗日战争六十周年的征文从头至尾看完,愤怒或理智的情感在交替。这个时候,我更加强烈地感受到曾是刀客的小说《其血玄黄》的重要意义。
而在同一天,我翻开2005年第19期的《读者》,里面的《我是魔鬼》、《罪恶的历史仍在杀人》和《华沙之跪》进一步将我的灵魂在锤炼中升华。大脑中可以想象的画面就渐渐清晰:被731细菌部队做过实验的中国人绝望的眼光,对着日本鬼子说:“鬼子!我一定要报仇!”;一个妇女虚弱地躺在床上,目光呆滞被日本禽兽轮奸;一群群人被机枪扫射、砍头、活埋、火烧、淹溺、狗咬、分尸……那些一堆堆白骨,反射出来的光线刺痛我的双眼。
对于历史,我们遗忘的太多。中华民族是善忘的民族,历史沉重的包袱对我们来说,是前进中的绊脚石,而不能吸取教训总结经验化为动力。轻将上阵之后,麻木的冷漠的灵魂已经渐渐占据了社会的主角。在这个一切以利益为标准的年代,在没有影响自己的切身利益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们忘记了日本如何割占祖国大片领土;忘记了那耻辱的《马关条约》以及在旅顺的大屠杀;忘记了“九·一八”事变以及几百万人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忘记了1937年南京大屠杀和三十几万中国人的冤魂;忘记了731细菌部队的残忍罪行……太多的数字、图片、文字,我们只能从历史教科书的角落寻找它们存在的位置。以前,我总是相信历史。然而,历史书记载的,也并非完全真实。当曾经经历二战的日本老兵一个个死去,日本孩子和青年接受的历史知识就完全是那歪曲的美化侵略的历史了。而我们的教育呢,渐渐偏离了正确的取向,这不也是一个民族的悲哀吗?
是的,这是一个遗忘的年代。当韩国人可以在大街上游行示威,断指绝食,甚至引火自焚对日本教科书问题、“慰安妇”进行抗议,我们做的又是什么呢?虽然,这样的过激行为在我看来并非是一个理智的行为,但我们的声音又在哪里?以“安定”和“团结”为口号并没有什么错,但以这样的“仁慈”去感化一只凶狠的狼,我想狼吃东郭先生的故事还会继续上演。历史不能掩盖,而我们也不应该遗忘。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应该像张纯如说的那样:“我相信最终真相将大白于天下。真相是不可毁灭的,真相是没有国界的,真相是没有政治倾向的。”
弱肉强食是这个社会的必然选择。发展才是硬道理,而马克思的论断也告诉我们,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是的,日本人有钱,是世界上的经济大国,所以随着地位的膨胀它的政治野心。我们应该看到日本的企图,很欣慰地看到,国家在对待日本“入常”问题的态度坚决,一改平日的作风,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而那个德国总理勃兰特,就这样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中。那一跪,需要何等的政治勇气和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因为事后的调查表明,还有许多人指责他为“不要祖国的家伙”。但是,正是那一跪,让我把德国和日本区别看待。一个敢于承认错误的民族,是一个伟大的民族,它前进的道路必然少了曲折;一个百般抵赖的民族,是一个懦弱的民族,它的一言一行值得人们唾弃。当小泉纯一郎继续说参拜靖国神社只代表个人行为,我知道他只是迎合日本大财团和右翼分子,延长他在日本政坛的生命。然而,历史最终会记住他,但不是像勃兰特那样,带着光辉被人记住,而是带着人们的辱骂进入棺材,进入历史。
“面对百万受害者,我只做了在语言力不能及的情况下一个人应该做的事。”勃兰特在谈到华沙之跪时说。而我作为一个中国人,面对百万死去的中国人,我所能做的仅仅是利用手中的笔唤醒民族沉睡的灵魂。这是一个微薄的力量,这是一个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力量,但却是一个中国人值得去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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