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秋天,是丰收的秋天,艳阳的秋天,更是忙碌的秋天。每到“十一”七天长假的时候,年轻人都会用这七天时间,去享受异乡的风景或者去欣赏本土大自然的风光。而进入中年的我,在这多事之秋,再也没有那样的雅兴了。用这几天的休息时间,为秋储做着精心的准备。
北国的秋储,是从九月下旬开始的,为时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家家户户都在准备整个冬天吃的蔬菜。这个时候储的都是白菜、大葱和土豆,而萝卜的储存现在少了许多。实际现在东北冬天的新鲜疏菜并不少,超市的货架上都是琳琅满目的应时蔬菜,完全可以少储或者不储的。可是不储备的话,老人会不高兴的,而且会说你“不会过日子”。另外这个习惯是多少年来留下来的,所有的老人都象过年准备年货一样,准备着过冬的蔬菜。
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在“发展经济,保障供济”的计划经济时期,秋储菜是按人口定量供应的,可不象现在随时都可以买到的。买任何东西都要有商品证或者商品供应券,才能按照定量买到的。还记得我八岁的时候,第一次帮父亲储秋菜。凭着一家三口人的订量票把白菜买回来后,父亲就开始教我如何淹酸菜了。淹酸菜,是比较麻烦的一件事情。父亲一边教我做,一边告诉我如何做,菜才会淹的好,而且不会烂掉。白菜买回来后,要扒洗干净,之后用热水烫一下,一棵棵的装进水缸里,层层撒上咸盐,装满后,再压上一块重一些有石头。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学会了淹酸菜。一直到现在,自己家、娘家和婆家的酸菜都是我淹制的,不用任何防腐剂,能吃到明年的清明,一点都不会腐烂的。冬天用五花肉炖这样没有防腐剂的酸菜,真的是味道好极了。
二十年前,城市建设还不是太快,住平房的家庭,家家都有菜窖。就是在院子里挖一个二米多深或者更深一些的大坑,里面是长方形的,之后上面盖上预制板,留个四方口,再用土把预制板上面盖平。这样的窖是冬暖夏凉的,里面总有一把梯子,这个地窖里冬天能放好多储的秋菜的。夏天的时候,淘气的孩子们还会到窖底下去玩呢!现在父亲在回忆起那时的地窖还会风趣地说:“那是咱家自然的空调和冰箱,不用花电费的。”
近些年,这样的窖在市区几乎没有了,个别的乡村还有这样的地窖。人们生活的水平也提高了,储秋菜的人相对少了许多。年轻人自己过日子的,几乎都不储菜了。而我这个中年人也不想储菜,因为冬天什么新鲜菜都有,市场一点也不紧缺的。但我不这样做,父母就会不高兴。为了让他们高兴,只好少储备一些,也是为了让老人开心,所以承担起了这样的任务。
现在正是秋储高峰时期,这时候也正是菜农生意最红火的时候。菜农们平时上市场卖菜是收管理费的,而秋储时,对他们是一分钱管理费都不收的。现在,土豆、大葱和白菜都相继上市,许多市民都在储备着一冬天的食用菜,忙碌中有一种快乐在我心头荡漾着。我在搬弄这些秋菜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这是为父母和婆婆做的,能为老人做些事情,心情是非常舒畅的。
都说秋天是萧条的,而这时的北国秋储却是热火朝天的。老人们站着看着,中年人忙碌着,孩子们前后跑着玩着,好一个热闹的场面。在南方没有秋储这样的热闹场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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