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上路了,万方城被甩在身后。好像是大家都睡着了一样,临别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送我们,连我的母亲也只是依着风园的水榭的栏杆,默默的挥一挥手,任我们离去。
走就走吧,离了万方城,回头看那巍峨的城墙已经掩在虚无的烟雾中,心中不禁有点点的失落。看着幻舞和流云,心痛的说:“两位妹妹,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一起,是不是我们要相依为命了?”
“傻子,你也知道相依为命的意思?”幻舞嘻笑的说。
“幻舞,不在万方城,就叫公子吧,不能再叫傻子了。只是,公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呢?”流云用一种似是忧郁似是疑惑的眼神看我。
“我也不知道,你们都叫我傻子,我就以为我是傻子了。”我看看她们,今天,她们出门的时候稍微收拾了一下,秀目峨眉、略施粉黛,幻舞着一袭翠绿及地的长群,薄若蝉翼。流云着一袭紫色的长裙。一路逶迤行到弱水河边的时候,那水明如镜。她两低下头邻水而立,那些游动的鱼见到人影在水面抖动了三下,骤然沉到了河底,不见再上来。我想这就是沉鱼落雁中的沉鱼吧,那是证明我的两个侍女,色可比昭君西施了,不禁得意,把这句话说出来。她两怔怔的看我一样,又微皱了秀眉,说:“说你傻你一点不傻!但是你知道沉鱼落雁中的沉鱼是鱼见了西施的姿色而羞愧落底,可否知道我们女儿国有一种避水的珠子,别说鱼见了,就是龙王见了,也得退避三舍,为避水珠让路?”
又是珠子,我想。女儿国怎么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珠子,母亲给我玄珠可以避水,她们还有避水珠。
“公子,你闭上眼。让我们带你去女儿国吧。”幻舞和流云很郑重的从怀里掏出一刻夜明珠大小晶莹剔透的珠子含在嘴里,分别抓住我的左右手,就要向这河流动的水里跳。
“干吗?”我大叫,从小我可是只旱鸭子,这水看着虽清,可是深不见底,又流动踹急,这一跳下去,还不是被冲到龙王那儿去。我努力的要挣脱她们的手。
“傻子。天下万水归宗,我们女儿国就在风生水起的地方,只要入水,顺着水流最终就能到我们女儿国的。”幻舞和流云说。
“可是,我怕龙王。那家伙长得太丑。”我说,记忆中,好像看到龙王,那脸凹凸不平长在一张牛头样的脸上,更是那两条乱颤的胡须也是惹人烦。
“你见过龙王?”幻舞和流云有点不屑一顾的说。
“好像见过。”我说,隐隐约约的,我记得自己见过,只是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常常的有这种感觉,人家说是似曾相识,只是当时惘然。
“傻子。”她两不容我再争辩,强拉着我的手跳入河里,一下子,眼前一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随着水流急急得往前漂。
这在黑暗中的感觉真的不好,不知道黑夜白昼,不知道东南西北。更可怕的是幻舞和流云这样的拉着我,我如身在空中,虚虚幻幻的,没有落脚的地方。更担心她们和我一样,这样黑暗里乱撞。这种沉默我受不了,想开口说话,却是梦呓一样的感觉,嘴是张了,可是发出来得声音连自己都听不见。
“歇歇吧。已到东海入口,公子可能累了。”好像是流云的声音。
“也好。”幻舞说。
身子就突然停住,感觉身上那种四处涌来的压力骤然一减,立即睁开眼,却见幻舞和流云没事人一样的站在我的身边。再看周围,一种水流的光怪陆离的景象,四周围都是水,这水却是分红、黄、蓝、白四色,在我们头顶周围缠绕挣扎,形成一个个巨大彩色的漩涡,就如四条苍龙崩腾,虽是偶尔的缠绕在一起,却是迅即的分开,红黄蓝白依然还是红黄蓝白,你化解不了我,我也是奈何不了你。景象如此,本是惊奇。却听流云说:“我们稍歇一会,立即动身。这已是东海龙王的属地,我们还是少惹事端的好。”
“还要走啊?”我的昏沉沉的脑子刚有点清醒,只想歇歇喘一口气。
“不走,你想到龙宫里作客?”幻舞讥讽的说。
“不是也好,刚好去打个招呼,顺便参观一下老龙王的一亩三分地,人家说天下珍宝莫过于龙宫。”我说,既然到了龙王门口,哪能错过这看看宝物的机会。
“你还以为你是前世的风信子?现在你是万方城的人,仙、魔不同道。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少惹事端的好。”流云说。
唉,女人就是女人,我想,即使是漂亮的女人也是胆小如老鼠,事端事端,哪有那么多事端?
这时候,却听到头顶红黄蓝白四水之外有人说话,幻舞“嘘”了一下,让我忌声。
就听到一个像拉锯一样的声音说:“老哥,我刚才明明看到弱水来得方向有几条异族的身影到我东海的地境,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老哥,不是你看花眼了吧。在这四水之源的圣地,谁敢擅闯?”另一个比拉锯好不到哪里的声音喋喋怪叫道。
我看看流云和幻舞,她两都屏声静气,冲我摇摇头。
“不会,怪蟹。既从主人赏给我明目丹之后,我的眼神可是火眼金睛,妖魔鬼怪是逃不过我的眼睛的。”那拉锯的声音炫耀的说。
“我说大虾,你就别一天到晚说这陈芝麻烂豆子的事了,主人赏你明目丹,我也有,而且这事都过去一百年了。明目丹再通灵,一百年,也是灵性消退了。”那被叫作怪蟹的喋喋嚷道。
原来是一对虾兵蟹将,我还以为是东海龙王来迎接我这个南宫世家的二公子呢,不禁有点失望,这喋喋的怪声又实在刺耳,我忍不住要大声叫出来。流云却眼尖手快的捂着我的嘴。用嘴像幻舞诺诺,小声说:“幻舞,你去打发了这两个怪物,省得这傻子叫出声来,惹得大批水族精怪赶来,到时我们更不好脱身。”
“不好吧,我们女儿国与东海龙王虽然老死不相往来,但是几百年来相安无事,他不惹我,我也不惹他。而且女儿国本是蓬莱一脉,远离陆地,如诺亚飘浮弱水,与东海相连,我们何必无缘无故的自树强敌?”幻舞理智的说。
“我也这么想,只是你看这傻子眼喷精火,你再握他的手,玄脉以通,满是杀气,我们能制止的了他的杀戮戾气吗?如若让他犯天劫,不如你我替他担当了。”流云忧郁的说。
“也好,谁叫我们是他的侍女。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幻舞看看我,眼中满是惊诧。纤手一抖,拔下斜插在高高发髻上的玉簪,那本是玲珑的玉簪此刻射出暗哑的光,妖媚离奇。
“呵呵,就这东西能杀人?”我突然笑了,女孩子就是幼稚,不以强兵利器去对敌人致死一击,却用这女孩子家闺房的东西去,不是明摆着给人家搔痒吗?
杀人,突然说出了这个词语,我自己也是一惊。内心有股燥热的冲动,好像我对杀人很感兴趣,而且更喜欢那种看鲜血喷涌的灿烂、绚丽。
本文已被编辑[紫色菊]于2005-9-23 19:18:11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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