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就在这一夜,清影成了女人,成了那男人的女人。
清醒后的清影,没有哭也没有闹,就仿佛那一夜是梦。
清影对那男人更是听话了,主动地帮着做一些简单的家务。
清影的心里,已把那男人看做了是自己的男人,如山里的父亲与母亲般可以与自己过一辈子的男人。
可是,清影不知道,属于她的恶梦,正在开始。
这个男人,于清影来说,是恶魔,是她自身生命中的一个死劫,无法避免,也无力避免。
男人其实是走私贩卖人口的老手,常在一些山区骗一些女孩子回来转手卖给别人。
这次不知怎样却是有了留清影在身边的念头,可是,对于清影,对于女人,他是不在意的。男人需要的是钱,是大把大把的钞票,他才不会让清影闲闲地待在他的家里白吃白喝。
又是一个月圆夜。
月亮依旧很圆,很圆。月光,依旧是那样的清清淡淡。
家里来了客人,一个男人,有四十多岁的样子。
晚饭还是很丰富,男人亲自下厨做的菜。
那四十多岁的男人从进门起眼光就没离开过清影半点,清影的胃口全没有了。
男人让清影敬酒给那人,清影只好端着一杯酒走到了那老男人的面前。那人接酒杯的同时,顺势摸了清影的手不放。清影一怒之下假装没拿好把酒洒在了那老男人的身上。
窗外的月光照射了进来,散发着幽幽的一种蓝光,格外的摄人眼魂。
男人没怪清影的故意,只是顺手递了杯茶给清影休息。
清影接过退在了餐桌的另一旁。
低头的清影未能看到两个男人之间眼神与眼神之间的交易,她也不可能知道了,此时的清影又一次的不省人事。
男人,又一次出卖了清影,在里面加了高效安眠药。
只是这一次不是为了自己的性欲,而是为了金钱,男人把清影的一夜权卖给了那老男人!
月光没有了,月亮不圆了吗?不是。
月亮终于也不忍看下去了,悄悄地躲在了云暮后面了。
(九)
老男人走了,清影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送了一套新衣服进来给清影,没事般。
为什么如此对我?在我的心为你交出以后?为什么要骗我出来?
清影自己都有点害怕自己的平静,而那男人的脸色也是有了一瞬的转变。
可是,男人静静的开了口,
我不会白白养活一个人吃饭的。以后,你就凭伺侯男人来赚钱养活自己。我们两个三七开。你三我七。这,已是我最大的耐心。不然的话,将你卖到外面那种场合比这还惨,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男人脸上的无情,使得清影的心碎了一地。
男人出去了,清影放声的大哭,强忍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她后悔了。
她后悔轻信男人的话就离开了父母,走出了那座山,她后悔将心交给了这个视她为赚钱物品的男人。
可是她知道,她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她必须还要和男人走下去,过下去,熬下去。
日子就这样在麻木中过着,一年过去了,清影自己都不知道伺侯了多少的男人。
男人始终是时好时坏的对待着清影。没客的时侯,男人会让清影陪他过夜。
一年多的接客生涯,已让清影改变了不少。
单纯已不复存在,而清影从骨子里发出的忧郁却又给她添了一种朦胧美。
对着镜子照,清影自己都认不出那镜子里面的人就是她本身了。
昔日山里人的纯朴,已被那千种风情所代替,单纯已是再也找不回来了。多的只是一些沧桑,一些风尘。可是,这些丝毫未损清影的美丽。
淡汝下的清影,无疑是最美的。美的让那些男人销魂,让那些男人醉在了温柔乡,乖乖地将大把大把的钞票送到了清影与男人的手中。
男人对清影,应该说还算好吧。时间一久,清影知道了男人的营生。男人专门做一些拐卖女孩子贩卖毒品的生意。
一年多的时间里,清影也曾想过逃,可是男人曾明确告诉她,她逃不了的。
清影了解男人说的话是真的,一年的时间里,男人从未让她出过门,在这陌生的大城市,举目无亲的清影,让她如何逃?哪里逃?
清影有些认命了,清影还清楚自己的心一直放在男人的身上收不回的。
(十)
几个月时间又过去了。
叶落秋萧的日子,男人急急的从外面走来了。
影儿,快走,这个地方不能待了。
男人拉了清影的手就跑。可是,没走出院门,便被一群人堵在了大门口。
一个领头的人斜眼望着男人,
借了我们的高利贷就想逃?他妈的你有点骨气行不。呵,这妞不错啊,弟兄们记着,等会给哥哥带走。
男人吓得不敢抗议一句,只是低着话说着向对方求饶的话,什么再宽限几日等等之类的。
看在这个小妞的份上,陆我就再给你半月的时间。不过,先要给你点记号,自己说吧,左手还是右手?
男人跪在了地上,鼻涕满面地哭诉着请求对方放过他。
清影这时却仿佛没事人一般,冷看着这一幕。
她清楚,自己的命运将又一次被男人出卖了。
即然如此,就当是为这男人做最后一件事情吧。
清影来到了那领头男人的面前,
放过他,也放过他的手。我和你们走。
还是那种平静的声音,清影此时的平静却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男人怔了一下,开口骂了起来,
你他妈的还有脸活啊,靠女人过日子。弟兄们,半个月再回来。还有,我警告你,别想跑,否则你自己知道后果。
跪在地上的男人口中不停的应着,抬头望了清影一眼,又迅速地低下了头。
那眼神是复杂的,有感激,有感恩或许还掺杂了一些其他的感情在内吧。
而这,已经与清影没有任何关系了。
清影已经没力气去解读了,她一字一顿的话扔给了那男人:
从今往后,生死各不相干。一次的相遇,一生的幸福毁在了你手中,毁在了我的轻信中。现在,终于,要结束了。
清影头也不回地随着那一群人走出了这待了一年多却未曾迈出大门一步的院子。
清影被那男人领回了他们的地盘。
那男人迫不及待地把清影强拖进了屋子。
清影知道她没有反抗的余地,清影也没有那反抗的力气了。
现在的清影就如一具玩偶娃娃,没有了一丝的灵气与活力。
男人为了清影的木讷,狠狠地在床上一次又一次的折磨着清影,可是清影已没有了丝毫的疼痛。
哀莫大过于心死,清影的心已经死了,现在的清影只是一具空皮囊罢了,又怎会有疼痛的感觉呢。
男人最终妥协了,气极败坏的他下令把清影赏给了他的手下。
一群男人如获至宝,轮流地在清影的身上折腾着。
自始至终,清影没有哭出声。
没有人看到清影的泪悄悄地流了下来。
(十一)
对于月亮,古曾有:月,阕,缺也的解释。
花好月圆,花开,偶然。月圆,也只是一种相对吧。
今夜,窗外的月,还是那样的圆吗?
而那满月,可曾真正的圆过?
人生一世,什么才是真正的圆满?
什么才是真正的开心?有什么才可以是真正的信任?
清影望着那窗外的月,终于真正哭出了声音。
无处可去的她一路摸索着走回了与男人居住一年之久的院子。
对着那如银的月光,清影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有点醉意的清影仿佛回到了童时唱山哥的年代。
记忆仿佛又复活了,父母慈祥的脸,乡邻友爱的眼神,男人的面容,一一浮现在了清影的脑海,逼到了清影的眼前。
清影醉了,自己醉了。
对父母说了一千次一万次的对不起后,清影对着那幽幽的月光凄惨的笑了,
月圆了,月圆了,真的圆吗?
清影一扬手把手中的酒倒在了地上,握在手中的酒杯也顺势松了手。
酒杯落地的声音,很响,很脆,碎裂成了许多片。
一地,很碎,很碎的碎片……
而清影的心,或许也正如此吧。
清影记起了红楼梦中的一句诗,质本洁来洁还去。
该走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缓缓地,清影渡进了浴室,为自己洗了一个舒服的玫瑰花澡,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白色晚礼服,把一打打的蓝色玫瑰散开铺在了卧床上,清清的举起了手中的刀子,缓缓地,慢慢地,却是坚定的划了下去……
清影仿佛回到了儿时在大山里唱山歌的生活中,清影仿佛回到了在父母膝下嬉闹的山中生活里,清影仿佛回到了初次与男人相遇的那时间。
清影笑了,笑得很真,笑得很美,笑得很满足……
耳边,仿佛又听到了男人那软软的声音,影儿,和我一起走出这大山,可好?我会给你幸福……
本文已被编辑[一碗凉茶]于2005-9-23 13:16:54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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