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怨云冷,愁绪负琴魂。
阴晴圆缺如旧,幽梦寄佳人。
月下灯残经破,不解风情万缕,
落叶笑红尘。
心碎掩明镜,烛泣伴清晨。
断珠泪,惊睡雁,困情焚。
洁来净去,总是牵挂到黄昏,
纵有山盟海誓,更有凭栏追忆,
难盼杏花春。
若要伤离别,何必入空门。
夜,秋月在如雾似烟的薄云里穿行,如纱的寒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时隐时现,把夜色涂抹的朦朦胧胧、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秋虫的凄叫一声紧似一声,仿佛在哀怨:秋风咋起,怎就这样凄冷?
清秋冷风愁煞人、枯叶零落飘洒。深沉的夜幕,孤寂的庵堂,无奈的静谧漫裹着一个玉衣缟素手抚古琴的倩影。断续而哀婉的琴声如泣如诉,真不知是颤悠悠的琴弦在慰籍主人,还是情切切的主人在对琴弦吐诉着爱的衷肠、忆的柔魂:
时光荏苒,世事轮回,“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惟有明净的秋月我行我素,依旧缺了又圆、圆了又缺。明月啊明月,你可知月下凤尾琴所轻弹的幽曲欲送何方、欲寄何人?
昏暗的残灯吐露着豆大的火苗,不管怎样努力也仅仅只照亮了庵堂的残壁断垣,破旧的经书散落在蒲团的周边。惟有佛前的几缕轻烟顽强地袅绕着。可惜,这些能够使人虔诚到恸天地、泣鬼神的心灵载体却不能够解悟人生千丝万缕的思念之苦、别离之情。菩提啊菩提,你若有灵,只会讥笑世人枉自多情:一叶尚且知秋,泱泱一生又何必如此苦苦恋红尘?
今是而昨非,哀愁的心是不是太明了、是不是太傻?铜镜啊,你又何必如此明净?不是说难得糊涂嘛,就用揉碎的心去遮掩明净的铜镜,总好了吧。红烛啊,天快亮了吧?快别哭了,你又何必如此多情执着地伴我流泪。就让我再哭一会,用哭声告别昨天、迎来新的早晨------
天亮了,低沉的呜咽声还是惊醒了沉睡的大雁,这断线珍珠似的眼泪怎么还是止不住?这衷肠热泪的相思情、牵挂意,为什么它总在心头煎焚?
出家之人本是万念俱空、洁来净去,为什么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忧思,却全然不管晨曦和暮色的转换,始终挥之不去、萦绕心头,犹如梧桐细雨,点点滴滴到黄昏.
可记得玉砌雕栏前的卿卿我我,珠梁画檐下的亲吻热拥?可记得我们在花前月下“与天共老,和地同荒”的山盟海誓?多情自古伤离别,可惜,如今这些全荒芜成了落花流水的追忆,从今后难道心中还会有这“满城春色宫墙柳”的杏花春。
苍天啊,你既然将妙玉这颗脆弱的心投放人寰,在相思中磨砺、在离愁中煎熬,又何必让我终日与孤灯冷殿为伴?
错错错,投佛门!
莫莫莫,欲断魂!
本文已被编辑[一碗凉茶]于2005-9-20 13:03:23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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