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梦惊醒的时候,脸上淌着泪!
忧郁的风从敞开的窗跃进几许清淡的凉。
不用欠身,躺在枕上略微仰起头眼神刚好触到窗外的月亮。
也许是仲秋的缘故,泪水总是较平日多。警醒在午夜梦里,已不是一次两次。
内心里抗绝秋来的情绪做怪,人变得慵懒。倚在床上,倦看夜风漫过眼,偶而吹卷了一片二片微黄的树叶,那轻薄到几近不闻的沙沙声总是迫人催发了对荒凉的感悟,刹那间魂灵也犹似落叶,伶仃无依起来。
月色如水,微冷轻寒,在暗夜里缓缓流动着寂寞。于是,人便越发孤独。
而孤独的时候,思想就是一粒种子,总愿掉落进时间的泥土。无论你尽力掩盖还是刻意去遗忘,它总像是生命力最旺盛的小草,破土从你的大脑里钻出。让你在此情早已是追忆的伤怀里,去惘然哀叹那曾经的失去。
前日走在街上,街角开出淡漠的菊花。俯仰呼吸里隐隐都觉飘有桂子的馨香。满世界的风起,人们争相谈论着秋天。八月桂花香!不过自己灵感罢了。在东北的秋,我还没见过桂花呢!一大簇一大簇的菊开得肆无忌惮、不可一世倒是真的!
那些从灵魂与思想里蔓延到视觉与嗅觉的香,不输冷风的傲气我总感觉像是经常哼唱的一首老歌,昔年的记忆里打个转,就重又和经典永不褪色的相恋一同回来。而一年一年,周而复始,能够真正静下心来沉淀思想的时候,这花开花落中间,发生的故事或悲或喜都已经随着心情淹没或是流逝了。开在往事里的花或是纠缠在花里的往事,也就倏然随流水一泻而去了。只在花开时才如口里轻哼的曲调,被再一次仔细回味。
春天的时候,曾经对你说:“到了秋,你一定会想我。想我的你就搬一两株静放的菊花儿摆到自己的窗台上。”
一转眼,清淡的九月,离人心上的秋就来了。原本我们是对爱情百般刁难、千般挑剔的人。不仅要快乐,还要永远不分开。而一路走来,终于了悟它无非就是这个被叫做秋天的季节,初衷很美,让人意想不到的寒冷结局却往往太伤心!
而一旦你对它随心自然、泰然处之,承认了它的童话美,它也就只能让你在哭泣中从梦中醒来。
哪怕是梦醒后,你爱的人已经在梦境中幻灭着离开!
延伸了夜的孤寂,梦境把清白的月光一缕缕送上窗台。那幽蓝意境中的静谧早已经平铺成了绝妙的相思背景,好让月亮调准了焦聚定格在眼光里,悱恻缠绵地摄像着情人间缘已尽而情却未央的难舍难分。
一缕,又一缕,又一缕,眼泪也同月光,悄悄爬满心间。
人言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此刻我在午夜梦里寻回,心头浮起幽深久远的残恋片断,这秋来分飞了落叶的凉,是否能知我此时情?感同我此时忧伤?而让我在梦中哭醒的那个遥远的人,是否会在这刻共我同一辉银月?同淋这夜凉如水?
而即使有夜风感应我的忧伤,它将怎样安慰我的眼泪?抚摸我的脸庞吗?它的手是那样噤人的冷!而即使又有那相思的人与我共望一轮月,他又将自己安抚我多郁的心?他的眼神又是那么难以企及的遥远!
泪又来,再来,还来。心生生地思的痛了。只好挟了被,蜷缩在一屋子的月光,任自己呜呜地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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