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
――题记
地铁站的钟叮叮当当敲响了,至于敲了几下,早已睡意朦胧的我也不知道。偶尔睁开眼看一下是否到站,只有一片漆黑在眼前模糊不清,有一盏白色的灯在墙壁上坚守岗位,而其他的却不知在干什么。我打了一个哈欠,继续朦胧的梦境。在梦里,我似乎看到了明白,看到了闪烁的星,脸上一切表情皆由严肃变得惬意。然而地铁站里没有蓝天和明月,也只是想想就好。突然有人敲了瞧我的椅背。我睁开眼,看到一个绝世美女站在我的面前。我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她。她指了指站台,我明白了,原来到了站。我轻笑一下表示感谢,背着背包从车门出去,回头看一眼美女的面容,却发现车厢里已空空荡荡,我只是最后一个客人,那美女是换了装的地铁服务员。再看看周围,漆黑一片,连一盏灯都没有。我无助地四周望着,等着眼睛能适应黑暗之后再找寻出口的位置。
我径直朝前迈着步子,直到碰到物体为止。我扶着碰到的硬物一点一点向前摸索。突然,由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就在我手下动了一下,我吓了一跳,闪电般地缩回了手。半天没有反应,我又伸手去摸,觉得有暖暖的东西在一起一伏地运动。我想到这是一个人。会是谁呢?我突然想起了电视里歹徒在地铁站里劫财劫色的情景,吓得抖了一下。我不想管这个被我摸到的、或许是个人的动物,但作为一个正直的人,我怀着十二万分的同情心想看看能给他(她)什么帮助。我想起了我的打火机。从包里掏出我那只剩一点儿液体甲烷的打火机,打出火苗,匆匆照着我摸到人的地方。的确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男人,并不想我想象得那样落魄,反而是干干净净,穿着白色t恤。再凑近看,那男人好像熟睡着,我想这也太不分时间地点了吧!好像有酒气充斥在周围得空气中,但不浓,只有淡淡的一点儿味道。我笑笑,使劲儿推这个在这里睡觉的男人。他看了我一眼,突然抱住了我并对我喊了一个陌生的名字——水竹,我愣了一下,挣脱那只抱着我的手,然后继续推他,他再次睁开眼无力的看着我,对我说:“对不起,你不是水竹。”紧接着他笑笑,费力地想站起来,却怎么样都不行,我意识到他是喝多了,根本不可能独自回家,就在我准备扶他起来时,打火机突然熄灭,我发狠地把他摔在地上,自己和那个男人又重新陷入黑暗之中,我依旧支撑着扶他起来,然后扶着墙拖着他一点一点向前挪,不知过了多久才看到地铁站出口的亮光,我松了口气,想问他家在哪里,但他细碎略带酒气的呼吸让我不忍打扰他。结果是,我把他带回了我的家,让他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我却不得不睡在隔屋的沙发上。
早上,一缕阳光透过窗子像激光一样打在墙壁上。我揉揉眼睛坐起来,听见厨房里有西西索索的声音,我一个激灵跳到地上,见到那个夜醉归宿我家的男人在做早餐。我很恼火,但闻到煎蛋的香气我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比我做的好。我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看他,他扭头时看到了我,手里炒菜的铲子差点掉在地上。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用手挠着头发,我也冲他笑笑,并用疑问地眼光看着他,“我~”他的脸红了,象个姑娘,我依然在笑。“我醒来以后发现在一个不认识的地方,我昨晚好像喝醉啦。”他转过身,一边盛煎好的鸡蛋一边和我说。我看到盘子里有两个煎蛋。都是黄黄的,很香。“你吃两个么?”我问。“有你一个,你不吃么?”他不好意思的说。“我只有可乐。”我说。但我早已巴不得享用那金黄的鸡蛋了。“可乐?行啊。”他这回笑的很开心。我让开,让他把食物放在客厅里。然后我和这个不认识的男人开始了我三年以来的第一顿早餐。
“你叫什么?”我边吃边问他。
“岚澍”。他说。
“水竹是谁?”我无顾忌地问。但我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有很微小的变化,但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我连忙说: “不回答也好,你的个人隐私。”
“没关系,告诉你也无妨。水竹是我的女朋友,刚分手,他和一个大款跑啦。昨天我去地铁站想留住他,他却甩开了我的手,所以我喝多了,然后就睡着了。”他不抬头地说。
我很想知道他和水竹的故事,但我不敢问,我不想初次见面就被人列入“八卦”的行列。我闷头吃着,不再说话。
“你叫什么?”岚澍突然问我。
“我?”我愣了一下问。“是真名还是笔名啊?”
“如果你都想说的话。”岚澍说。
“真名是:尹韵卿,笔名是:煜暗蓝倾。”我脱口而出。这是第几次有人问我的真名了?在这个城市里,只有我的笔名才是为人们所熟悉的。
“你是‘寂寞人生’的dj?” 岚澍问。
“多新鲜!如果不是我,你哪有怎么好的命啊?”我打趣地说。
“你的职业真好,节目也挺有意思的。”他说
“谢谢夸奖,”我笑了,“你一会儿去那儿?我要去上班的。”我说。
“我~我能搬来你的客厅住么?我不想回原来伤心的地方了。”他很小心地说。
我很为难,我从来没有和一个男人同住过,我只是觉的不太好,至于哪不好也并不知道。这时我听到他小声说:“你别担心,我会付房租的,你说个价钱。”我很想笑,哪有这样单纯的男人啊,为了能不回到原来的地方竟低声下气付钱住客厅。我想了想对他说:“那你搬来吧!房租不必了,只要你住着舒服。”他高兴地差点儿跳起来。我看着眼前的他,有点喜欢这个男人。这样可爱的男人在这个城市不多了。但我也只是单纯地觉得他很有意思。
我做的节目在夜里11:00~12:00档,我通常很累,每晚都是上节目前匆匆吃一小点便当解决问题,以至于我总是很饥肠辘辘地度过我的睡觉时间。我总在幻想每晚回到家后都有一顿很好的晚饭摆在桌上,等着我来吃。但我想可能永远不会有这样的好事。
这一天,我回到家,看见客厅的灯明晃晃地点着,桌上摆着两样炒的很精致的菜,还有一碗白米饭和一双筷子放在菜的后面,这时,岚澍端着第三道菜——清炒芦笋出来了,冲我笑笑,示意我坐下吃。我把包一扔,坐下来就狼吞虎咽,我自己都觉得好笑。“我昨晚听到你在房间里用暖瓶倒水喝,我猜你一定是饿了,用水充饥,所以……看来,我猜对了。” 岚澍边看着我的吃相边笑着说,脸上露出一种胜利者的微笑,我不管他,自顾自地吃着,“我以后每天晚上给你做饭吃吧!照你原来的习惯,不贫血才怪呢!”我听了这话,这时高兴得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想我要有这么个男朋友就好了,心里又对他增加了几分好感,有了这样的房客,我的吃算是有着落了,我连忙双手合十感谢上帝给我的福分,我真太幸运了。
“你在干吗?” 岚澍问我。
“感谢上帝保佑我有了你这样的房客。”我点燃一支烟说。在忙碌的生活里只的烟能给我带来轻松的感觉。
“你抽烟吗?抽烟不好。”岚澍皱了皱眉头。
我笑笑,弄灭了燃着的烟头,不解地看着他。他掏出一袋白瓜子递给我,对我说:“以后累了吃这个吧!抽烟不好。”我看了看他,没碰那袋瓜子,只对他说:“岚澍,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没有理由。”岚澍说完就起身进了厨房去那洗那些油腻的碗筷。我摇摇头进了我的卧室,只留客厅的灯独自亮着。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我的房子里依然住着两个人,--------给我当厨师的岚澍和我。每天的早、晚餐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时候,也是岚澍最快乐的时候。他总是看着我吃。我发现他的眼神里存进了越来越多的温柔,有时甚至显出很重的暧昧。我感觉有些糟糕,更糟糕的是,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这个男子了。做节目时,我的眼前都会有他的影子晃动,开始我以为是因为十分想念他那顿饭。但渐渐发现:不是我自我安慰的那样简单。我留恋这外被我定义为城市中少有的纯真男子的岚澍。我越不越喜欢他,有时看到他时甚至会脸红。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起了那篇>。有时在电台整理稿件的时候,就会愣愣地想我是不是也遭遇了爱情的鸟?是不是这一种依赖可以称做爱情?是不是……脑子里会莫名地冒出许多问题。我没有朋友,如果有,也只有岚澍一个,我不可能把对他的感觉对他说,至少现在不能说,虽然他对多或许是一样的感觉。我是女子,要有又矜持才行,所以我不可能轻易开口。于是,我盼望着岚澍能和我说些什么。
终于,在某一天我回家特别晚,而且冻得瑟瑟发抖,岚澍把我单薄的身体搂在怀里我觉得心跳得好快,像要跳出来一样。我听到岚澍的心跳得好快。停留了一会儿,我推开他,脱去我的外套,坐在饭桌前望着一桌好吃的东西突然没了胃口。岚澍坐在我旁边,盯着我看,没有要我举箸的意思。我也转过脸去盯着他看。我们这样对视着,沉默着。我从岚澍的眼睛里看到了风雪一样迷茫的爱与温柔,我觉得迷惘,不知道这迷茫的爱与温柔会不会真正属于我。我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里含着怎样的表情,是孤疑还是暧昧。岚澍握住我的手,对我说;“韵卿,我们交朋友吧?”我回答:“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不一样,是男女朋友,将来有可能结婚的那种朋友。”岚澍说。“哦!我要考虑考虑。”我装作平静却掩饰不住内心激动,声音也在颤抖。“好吧!”岚澍说完,就坐到沙发上,不再管我。我也坐到沙发上,没有动桌上的饭。“岚澍,你怎么想的?能告诉我吗?”我问。岚澍不作声,一直沉默。就在我失望到准备起身离开时,岚澍抱住我吻了我。我不由自主地附和,我感到这个男子的怀抱是那么温暖,那么殷实。我还是推开了他,他无奈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哀怨。我没有解释,我只是坐着,我的脑子里翻江倒海,怎样都想不到正题。我就这样坐着,岚澍也这样坐着,我们在沙发上整整坐了一宿。早上,岚澍依然在厨房里做着早饭,这关系着我一天的饥饱命运。趁着他做饭的档儿,我理了理零乱的思绪。也许,他晚上和我想了一样的问题,和我一样的混乱。我这样想。为了我自己的幸福,我决定接受这个我渐渐离不开的男子。
早饭时候,我一直沉默,静静吃我的煎蛋;而岚澍则显得很急躁,把盘子弄得叮当乱响,还把可乐洒了一身。我很想笑,但我不敢笑,我怕他生气,然后一气之下离开。耐不住寂寞的他到底还是在我将出门那一刻拉住我问我有没有考虑好。我莞尔一笑,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我同意。”趁他还没反应过来订了他的脸颊一下,逃也似的奔下了楼。良久,才听见关门声。我暗自好笑,心想这下轮到岚澍你这个家伙发呆了。
自从岚澍正式成为我的男朋友,我不再孤单。晚上漆黑的地铁站里不再只有我一个人扶着墙摸索了,多了一个陪我的岚澍。我们就像盲人一样摸索。拉着我的手的岚澍突然问我相遇的那天夜里我是不是这样拖着他走的。我说是,而且好的,岚澍辛苦笑笑,搂着我的肩膀继续前进。
在地铁站口,我们望着闪烁的霓虹灯感叹,感叹世事的不公或命运的偏袒,感叹我们同病相怜,像两只依偎的想飞却老态龙钟的鸟;感叹这城市里默然的相遇与感情的曲折。岚澍指着一颗最亮的星对我说它是透明的,而且它像我一样纯洁。我依在他怀里笑。我希望那颗星是慵懒的,因为慵懒可以放松我疲累的身体。
夜里,我和岚澍常常就手拉着手整夜整夜坐着,不说什么,就跟幼儿园的小朋友等着老师分苹果那样乖乖坐着。那样的情景是美妙的,漆黑的夜里只有手和我相连,只有温暖和爱意传遍全身。有时候我会突然问岚澍如果水竹回来怎么办,岚澍说那他就去找水竹然后我的心里就一阵酸涩。我的眼里会有泪水,我不相信更不甘心自己的男友会和另外一个女人走,就像当初岚澍不甘心水竹和那个大款跑了一样。每每这时,岚澍都会握紧我的手充满爱意地说:“怎么会呢?开个玩笑而已。我爱的是你,不会去找她的。”我依然难过,但最终都会原谅他的玩笑。我相信岚澍是爱我的,我相信他不会走的,但我依然害怕。我成了一个幸福感的人。生活的一切都有了规律:早饭、晚饭按时吃,不再抽烟。几乎所有单身生活时的习惯都被闯进我生活的房客改变了,我很高兴。我想谢岚澍,我也因此更加爱他。
越来越多天的沉默让我感受到了气氛的压抑,饭桌上一向安静看着我的岚澍总是有些不安,总是欲言又止。从不抽烟的岚澍像发疯似的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呛得他咳嗽不止也都不停止。我看到他那个样子心痛,我想他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他总是说又不说弄得我毫无办法。我突然想到了水竹,那个足可以毁掉我幸福的女人。我小心翼翼地问岚澍:“是不是水竹回来了?”岚澍吃惊地看了我一眼,慢慢地点了点头。我的心凉了、碎了,我的问题竟成了现实。“那你走吧!”良久,我虚弱地说。岚澍更吃惊地看着我,问我:“去哪?”“用我说吗?”我反问他。“你真的让我走?”岚澍很奇怪地问。“你是爱她的,永远都不会爱我,我只是她的替代品而已。”我平静地说。“不是,我爱你,你不是替代品。我只是……”“你只是想去看看她,叙叙旧情,然后再把我一脚踢开,让我二次受伤。”我冷冷地说。“不是,不是那样的,我只是……”岚澍急得脸都红了。“只是看看她,跟她说我是你女朋友,你不再爱她?”我冷笑着说。“这次对了,我是要告诉她这些。”岚澍放松了神情对我说。“岚澍,你走吧!我不想听你骗我。你和我说过什么?说过水竹回来你就去找她,我不是那种不开眼的人,我不难过的。你去找水竹吧,我不挡你。我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你。”我低着头很难过,可我真的不能不难过。只是我没有哭,眼泪是最廉价的东西,我永远都相信这句话,所以我不会为岚澍的离去而哭。“韵卿,你竟然这么想!我,我……”“不许叫我韵卿,我有姓,叫尹韵卿。”我用尽力气回击这最后一句,然后站起来回到我自己的卧室。我贴门而立,听到门外岚澍的叹息,然后听到门锁碰上的声音。岚澍走了,真的走了,他真的去找水竹了而不要我了。“尹韵卿,你算什么?岚澍又没和你结婚,你们只是朋友,你凭什么让他要你?”整个晚上,我都这样质问自己。夜无眠。明天就是情人节,而我却在情人节的前一天让男友离开了,更确切地说是在情人节的前一天被岚澍给甩了,我想不出明天我形影孤单、落寞无聊的样子。“至少我还有工作,我还有我的>节目。”我这样想,勇气也平添了不少,但我依然不快乐。
岚澍离开很久了,都没有消息,我依然想念他,我想我也依然爱他。也许他和他的水竹远走高飞,早已离开这个城市了。每天坐早上九点的地铁去上班,晚上坐十二点半的地铁回家。我自己弄早饭和晚饭吃,不再指望有人坐在那里等我。我终于懂得了独自自主的重要性。我不再指望岚澍回来,虽然他有这里的钥匙。
七月七,鹊桥仙。七月七是七夕情人节,我有些痛苦,又想起了岚澍。我心不在焉地在地铁站里走动,好容易挤上了地铁,漠然地看看地铁里的人流。熬到晚上十一点,上了节目。我用在些伤感的声音介绍着七夕情人节------这中国古老的节日。我放了一首歌,是刘若英的>。刘若英无华却忧伤的声音在我的播音室里回荡------不想让你以为我,用眼睛挽回,离开我,不用抱歉,因为爱你,所以我才能有勇气转过身走进漫天的落叶,走过人生漫漫的孤寂……直播室的电话响了,我接听,里面有杂音,但岚澍的声音却异常清晰::“韵卿,你下了班我在地铁站等你,你一定要来。”我什么也没说,挂了电话。下班后我第一次没有走进地铁站台,打了出租车回家。我不想见岚澍,我怕见了他刻不住情绪,很痛苦地哭出来。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他已经有了水竹,他有自己的爱,他不再爱我了。
一夜未眠的我还得赶九点的地铁上班。于是匆匆吃了早饭赶往地铁站。下的铁时,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回过头去,没有看到是谁。
过路口时,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人有叫我的名字,我仔细分辨出那是岚澍的声音。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他手中举着一束鲜红的玫瑰和一封雪白的信向我跑来……
一阵眩晕。不,我大喊。然而,一瞬间,似乎世界再也没有阳光普照。岚澍象一道绚丽的彩虹在半空划出了美丽的弧形曲线,落地后,身体也变成了血色的玫瑰。雪白的信封,被染成了鲜红,刺眼地明媚。
岚澍,我抱着他,叫他。可是,他没有回答。我知道,我终于相信,他去了另一个属于他的天堂。我只是微笑,我说,岚澍,你要记得快乐。
午夜十二点,我坐返程的地铁回家。下车,一路上跌跌撞撞。
顺着墙走,摸索着不让我绊倒的墙壁。忽然,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出现在黑暗里我的手心下。岚澍,我几乎脱口而出。再定睛看去,一只瑟瑟发抖的猫看着我,似乎有些怨毒。我终于冲破了努力保持的平静的防线,泪水顺着脸颊汹涌而下。
倚墙虚弱地坐着,黑夜里没有亮光。点燃一枝烟,看星火闪烁。岚澍,我又抽烟了。
我想告诉岚澍,我不是故意要离开,只是输不起。然而,我还是输得一败涂地,输得再没有机会告诉岚澍,我是爱他的,一直一直。
我笑了。我相信,我的笑,一定是这暗夜里最妖娆的灯火。
岚澍,他一定如这只猫咪一样,是恨我的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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