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料想到自己会选择在这年的冬天与家人团聚,有些事情是难以预料的,或者你根本就不用去想它。事情的变化会如期而至,人生最大的快乐莫过于两,其一是与自己相爱的人接为夫妻,其二便是久别之后又回到自己父母的身边。都说乡情是浓厚而香醇的,就象一杯美酒,只要你愿意去品尝,味道总是美的,这种美味是穿肠入肚的美,它能让你在梦境中寻找到快乐与幸福;而亲情则比之更甜蜜温馨,与乡情相比则是一块甜蜜的糖糕,含在嘴里慢慢地融化,所感觉到的美味是甜中带有的一丝温润,它让你在沉醉中得到安全与温暖。在外的时候,能遇到一位同乡,便是比得到妻子的爱还要快慰,无论是在哪座城市,无论是在工作还是休息,只要一听到同乡的声音,马上就会停下手中的活,再远也要在一切聊一聊,或者是吃顿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予自己的思乡之情以宽慰。久别之后回到家里,更是盛情款待,对待字就好象照顾刚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还要周到。总之,这种人类之间特有的感情,是难以用几句话或几个字来表吧清楚的。
对于我的突然归来,父亲甚是喜悦,虽然还是如往常一样的忙碌着,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好看了许多。我给父亲买了套衣服,父亲非常满意,给母亲则买的是一件绿色的上衣和一双皮鞋。母亲试过之后便立即脱了下来,我说:“妈,你就穿上吧,这衣服你穿蛮好看的。”母亲说:“等过几天过年的时候再穿吧。”我说:“你先穿,过年再买嘛。”结果母亲还是脱下了,还说:“农村人,随便穿什么都行,没什么可讲究的。”我说:“那怎么行呢?以前是有我和姐姐在上学,你们吃不好穿不好,那都是为了我们,现在不同了,你的儿子已经长大了,他已经能挣钱了,你们总不能老是象以前那样,穿得土里土气的,怎么说也得改变一下了呀。”母亲说:“能吃好,就算可以了,农里人,穿得再好,还是农里人,光好看,图个美观,又不能当饭吃。”
我给母亲讲这几年中国发展得很快,农民的生活正在普遍提高,老百姓的生活观念也发生不很大的变化,母亲说再富也富不到我们这个地方来,都改革了几十年了,村里还是这个样子,我给她讲大道理,说国家的政策,母亲却只看眼前,我觉得我和母亲的观点相距太远了,也难怪母亲这么说,这十几年,家乡的确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村里人的思想都还是停留在温饱问题上,对自己以后的生活从来都没想过有多大的奢望,不过母亲最后还是同意了不脱点我给她买的衣服和鞋。
村里人看到父亲和母亲穿着自己的儿子新买回的衣服出入在田间地头,感到感谢和羡慕,经常在我父亲和母亲面前说我的一些好话。我总认为这是村里人的一个缺点,别人家的孩子能挣大钱了有什么值得羡慕的,要改变自己家的困境那才是真正值得羡慕的。村子里的农民个个都是傻子,也不是不想过上好的生活,更大困境是他们找不到走向富裕的走,十几年了,这些人一直这条路,但还是没有找到。
从小的时候,就希望自己将来有能走出这座大山,看到同班同学家里的电视和洗衣机,便觉得自己的地位底下,平常在众多人面前说一句话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村里的孩子就是这样,谁的家境好,谁就有权,谁就说得起话。记得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刚刚放学,我们几个同班的同学一起回家,彼此有说有笑的都很高兴,走着走着便听到有争吵的声音,处于好奇,我们便追上去看热闹,原来是村里的一伙女同学在欺负我表妹,据说是那伙女同学不让表妹走前面,而表妹那天刚好有事,需要早点回家,那伙女同学就挡在表妹的前面不走,于是她们便发生了口角。表妹是个坚强的女孩子,有理是饶不过任何人的,而那伙女同学则是专门冲着她来的。我看着几个女同学推拉着表妹,坚强的表妹此时显得十分弱小。
我的心理当时极不平衡,同路的几个男生还坐在一旁看热闹,有的还在一边火上浇油。表妹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想走前面就走前面,用得着你们管吗?”其中一个女同学说:“恩,一人半边,可是这半边是我的。”表妹转向另一边,不料那为女同学也转身在另一边拦住了她:“不行,此路由我修,此路由我过,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表妹一听到此话就火冒三丈,当即把那个女同学往一边推,直冲着往前走,不料那位女同学力不如人,被当场推倒在地,幸好被旁边的一个女同学扶住了。周围的男生在一旁大笑,那位女同学不服气,上前一把抓住了表妹的头发,表妹用力拽她,随之几位女同学上来一起把表妹按倒在地,周围的女同学还一个劲得喊“加油!加油!”结果表妹被打得一身是泥。我已经记不清后来是谁拉开她们的,现在只记得表妹被打伤了,头发也被扯掉了许多,脚上也出了血,那些女同学看到我后,便说这次先饶了她,下次再找她算帐。处于对表妹的爱护,我当即破口大骂,表妹却一直苦得两眼血肿,后来,表妹不再哭了,跟着我一起骂,一直走到家里还不消气。
所好的是,那时的父亲是村里的村长,村子里的叔伯阿舅们都看得起我们,在学校里又和几位老师的关系好,再加上当时小学的校长和父亲又是一个族里的人。因此,在学校里,别的同学都不敢把我怎么样,而那个时候的表妹,已经被舅妈领回去两年了,舅妈又只是一个农民,没什么社会地位,加上表妹小的时候又是在我家长大的,舅妈又不是很疼她,所以表妹经常被别人欺负的。
我从小学升到初中一直都是在这种环境中度过的。同学们个个都嫌穷爱富,经常和家庭条件比较富裕的孩子玩在一起,说话也全部依他们的,由此班里的干部也大多由这些同学来担当,余下的这些能力好的顶多也只是只是个劳动委员和体育委员的名额。父亲的人员关系一直都很好,那些年头在村里工作时也认识了不少镇上的中学教师。因此,我一开始进入初中的时候便被调到了快班学习,(当时,初中分快班和慢班,两个班的教师配备的不一样。快班都是些有经验的老教师,慢班则是刚刚分配进来的新教师。)并且还担任了小组长。
我在初中的三年中一直都是在快班的,就是因为父亲是村里的干部,那时候,镇上也有几位中学教师是我们村了的人,这些老师和父亲都很熟悉,他们总是希望父亲能在一年一度的税收上或者别的什么上缴的款项上面给予点照顾和优待,而父亲则考虑从这些关系中将来为我找到一份好的工作。当然,更大的好处还是我这边,而那些在镇中学教书的本村教师也顶多只是打个照面,其实他们的家人生活并不穷困,大部分都是处于脸面。每到年终,这些老师回来过年的时候,父亲都要筹备一桌丰盛的好菜,将他们挨家挨户请来好好款待一番。父亲说,没办法,谁让咱们没人呢?(就是说没有什么关系,地位底下。)要不是为了让你们(指我和姐姐)长大了不再和我一样,能多认识几个字,我也不会这样低三下四地去待他们了。对于父亲的话,我没有什么可反驳的,也没有什么可怨恨的,唯一能想的就是以后如何努力,所以,那段时间,我也下了不少功夫。有好常一段时间也是在班里颇有名气的,这也父亲拼命让我上学的原因。
(未完待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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