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的古桥两端分别住着默和月儿两家人。第天傍晚,桥上总有很多人聚一起谈天,说事。古镇的人如旧不爱看电视,他们甚至以为,没有必要非用电灯照明不可。月儿一直觉得烛炎透出的朦胧光线是最美的了!
月儿不爱一起到桥上去,虽然还没过爱热闹的年纪。每天傍晚,默和允就陪着月儿在各自延伸到水面上的阳台上,远远地聊着,直到很大以后,他们还以为,他们的话是沿着三角的方向旋转传递的。他们只是想保留这种想法……
允说,月儿,我们一样,爱自己的阳台延伸到水面的家,那我们永远留下吧!默会把外面澎湃的美带给你我的。
允说得好肯定。月儿望着允不说话,心里有种模糊的,不太明显却异常强烈的疼,月儿的眼湿了,她明白,再过不久,就只剩下允了……
默喃喃地说,我要带你到天涯去,月儿爱花,听说,天涯有好多好多花……
月儿比允小一点,允比默小一点。默一直以为自己该照顾允和月儿,因为他最大。而月儿更应该受到允和默的照顾,因为月儿是最小的,默以为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现在的月儿,好像感觉到什么了,所以每天,努力地笑,对着允和默,笑得好努力啊……
那天是周末,无课,三人结伴到那片嫩绿嫩绿的野地去。月儿好爱到这里来,从十岁起就常来这里,当然是允和默陪着的,月儿胆小,怕迷路,哪怕是最熟的那条路。草畔点缀着点点红的,白的,黄的小野花,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从边上流过,默和允总鼓励月儿也下水去玩……
允和月儿心满意足地享受着这里的宁静的美丽。默总说,他要见识澎湃的美,把月儿带上,好像并不准备让允同行。允的眼里总是闪着模糊的忧愁,他总里装着好多好多的感情,对月儿对默认……
时间消消流逝,古镇因为大家的刻意,依然如旧。月儿已十八,都说十八是花儿一样的年纪。月儿似花,不对,在允和默的眼里,月儿是月,花似月儿。
月儿生日那天,允和默各自送了月儿一件裙子,一样。那是那天三人一起路过古镇的服装店时,月儿说,白色好美啊。月儿捧着一样的两件白裙,闪着泪光笑了。默心里默默地想,月儿,到了天涯,我也愿只是一条短尾巴的小鱼,永远活在你的秋水里。
那晚,默对月儿说,让我牵你的手吧,我想带你到天涯去!
月儿闪着泪,慢慢地把手放在默的手心,感觉粘粘的,月儿想,默想把月儿粘住,一直一直。月儿的心被揪的好疼,她不知道,允和默,哪个更不容易受伤!
默轻轻地吻去月儿的泪,抚摸着月儿的秋天原野一样的乱发。那是允和默认为最美的,因为是月儿的。默轻轻地说,月儿月儿,我们三个的心都碎了,把我们的心都拼在一起吧……
默背着背包去找澎湃的美了,走时他说,月儿,我把你装在我的口袋里,我是带着你去的!允终于问默说,那我呢?默沉默了,然后在允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允和默相对笑了!月儿莫名地望着允和默,淡淡地笑了。
月儿总喜欢穿那两件白裙,可是,她从也分不清,哪件是默送的,哪件是允送的,而允和默却总是知道!
默在来信上说,他在海边等了一夜,看到太阳缓缓地从海面升起,很美。但却不是澎湃的美。默说,月儿坐在海边的石头上,一又小小的脚在裙下荡着,比朝阳更美。
月儿读着默的来信。默在信上说,草原好美,草原上的野花好多好多,风吹草低了,藏在草里的花儿悄悄地露出一边儿美丽。草原上的女子也很美,她们的美很粗糙,月儿的细腻在草原上分外美丽,连风儿也爱跟着月儿跑,把月儿的衣裙吹得鼓胀起来。
允和月儿在给默的信上,别到那常有雪崩的山下去找寻澎湃的美……
月儿不敢再住在桥的这一边,允带着月儿走出古镇,给了月儿另外一片宁静。
时间过了好久了,几年,三年或是四年。当月儿打开有人敲着的门,默把月儿颤抖的身体拥入怀中,好紧好紧……
月儿伏在默的肩头,无力也不想动……
允对默说,你把我装在左眼,而把月儿装在全身的每一个角落,不是右眼……我不愿自己已经拼过一次的碎碎的心再粘一起,粘不起来了……
默说,那天,我没跟他们到那山去,在一家人家喝了好多好多的青稞酒。回来找了好久好久,才找到了,我要带你到天涯去,不是装在身上,而是带在身边……
月儿的心又淌起血来,一滴两滴……那原本被允片片拾起,小心粘起,细心保护的心,又被撕成了碎碎的两半,裂痕好清楚……
默又默默说着,明天,我带你到天涯去……
本文已被编辑[朱文科]于2005-9-12 18:08:52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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