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了自己的行囊,战士们过来帮我叠大衣,打背包,一边很懂事的跟我讲排长军校里训练很苦的,要学会打背包,叠大衣等等。
我总是恩恩的答应着。我竟然有一丝丝的伤感。
几天后,班长在值班,我在班级里看书,突然一个战士跑过来告诉我,班长找我。
我到值班室的时候,班长脸色很难看。
他见我进去,没有更多的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放到值班桌子上,冷冷的说:“900块钱,你数数。”
哦,我也没多说什么,也没有数钱,就把钱拿了起来。
我以为他会冷冷的再说一声谢谢。
但是就是冷冷的一句谢谢都没有,我走了出来。
我无法在面对他的眼睛,他的脸。我会很厌恶的。
9月13日,指导员打来电话,告诉警卫班班长今天把站岗表排一下,停止我的值日。让我有足够多的时间整理东西。
一些知道点的人就过来告诉我该向一些领导辞行了。
在大队长的办公室里,他依然笑眯眯的,眼睛因为近视和笑而变成两条线。
他看到我好象恍然大悟的说,哦,好啊,你就是普通话不错的那个学员吧,不错不错。去了要好好训练,要想着我是大队的人,为大队争光。
该拜访的我拜访完了。回到连队。
好多人都知道还有两天我就走了。于是气氛变的格外融洽,大家抽空围着我聊天啊,说话啊,因为我这一走是半年,好多人3个月后就要退伍,就要离开,很可能以后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我点头听他们讲,他们告诉我到军校要怎样怎样。
14日我整天都休息,于是利用这些时间和指导员连长他们聊聊。
下午警卫班几个战士不知道搞什么鬼,竟然有一个偷偷的跑到镇上去了。
晚饭开饭前,全连的人员照旧在食堂门口集合,但是连长走了出来,有话要说。
连长说:
“同志们,我们连队的江排长和曾排长即将到军校集训半年。从他们到我们连队这三个月的时间里,我们可以从他们身上学到很多东西,他们也为我们的连队建设做了很多贡献,明天他们就要离开这里,今晚让我们为他们饯行。下面请排长上来讲几句话。”
战士的掌声很响的响了起来。
我控制一下情绪,慢慢的走到队伍前面。
“战友们,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是短短的三个月,可是我却和大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明天我和曾排就要到外地去集训,我知道这一走,很可能在座的有些同志就很难再见面了,这里我提前祝福你们。我从你们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我的声音哽咽了起来,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了,我努力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而队伍中,一个战士缓慢但是很有力的鼓起了掌,然后又几个人鼓掌,接着更多的人鼓掌,掌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热烈,大家都没有笑,掌声穿越了傍晚的霞光,越过旁边的树梢,惊飞树上的鸟,在掌声中,我又静静的回到队伍中去,象往常一样成为最普通的一员。
曾排也发了言。
连长最后祝愿我们集训成功。
我们走进食堂,宣布坐下吃饭后,大家先是很有秩序的吃饭,只有我们警卫班的桌子上兄弟们低声的说排长我们为你饯行,还变魔术般的拿出从镇上买来的荤菜。
我的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他们说排长别哭,半年时间很快的,很快就过去了。这是我们特地给你买的吃的东西。
接着,别的桌子上有人骚动了起来,他们开始跑到我的桌子上来和我说话,用汤做饯行酒。
然后更多的人开始走动,也没人管了。
我然后和曾军医到别的桌上陪大家说话辞行。
然后到指导员连长的桌上辞行。无非是感谢和激励的话。
然后小于战士,以前办公楼里的公务员,曾被调到军区帮过忙,人很聪明也很活,过来告诉我说排长,晚上到司务长房间。
我说好的。
晚上我和曾军医如约来到司务长房间,里面已经有了好几个战士了。
在司务长的桌子上摆放了饮料,酒还有水果瓜子。
司务长笑咪咪的说我们搞个小型聚会,为你饯行。
然后我让战士去请指导员一起来,战士回来说指导员有事,让我们自己玩。
大家就漫无边际的聊起天来。
吴海光也在,坐在一边笑眯眯的一边喝饮料一边偶尔说几句话。
我们聊得很开心,不时的有笑声传出。
司务长虽然平时是干部,但是此刻也很轻松的和大家一起说笑,任由大家嬉笑怒骂。
不知不觉天很晚了,我们说了说就散了。
从房间里出来,外面的夜色正浓,空气中有暖暖的味道,抬头看天,可以看到深蓝色的天空中有树的剪影。
外面的高速公路上依然时不时的有车急驰而过的声音,灯光闪烁。
我们很轻悄的回到自己的班级。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么温柔温暖的夜晚,正在酝酿着一个残忍的事件。这个事件,惊动了这个镇,这个城市,这个省,甚至全国。
罪恶的夜啊,你伪装的如此温情,原来却掩盖着这样残忍的事。
可是我又能怎样责怪你呢?罪恶的其实是人啊,这个高级的灵长类动物!
-全文完-
▷ 进入那一天我们相遇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