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光棍是怎样炼成的(二十)庄柳

发表于-2005年09月12日 早上9:25评论-0条

文件讲的是公司春节前将会对公司人员进行一次调整,该增的增,该减的减,因为市委有规定,春节后一个月内都不许招工。必须得招工的企业单位必须在春节前提交申请。我们部门去年一整年都在亏损,公司决定我们部门必须裁掉一名,部门一共三个人,除我外就一个软件工程师和一个硬件工程师,裁谁都不行,这份文件明摆着就是逼我走人。

刚一看文件的时候,气得都想把那侯经理猛锤一餐,后来仔细想想,觉得这事对我来说也不完全算坏事。在公司我也混了这么久的饭吃,这公司不是我老爸开的,当然不可能长期地养着一个闲人。网上现在都流行着一段话:命运就象强j*,你反抗不了就要学会享受;工作就象轮奸,你不行了别人就上;生活就象自慰,什么都得靠自己双手;前途就象做爱,总有低潮和高[chao];学习就象叫鸡,既要出钱还要出力;发薪水就象来例假,一个月就那么一次,一次不来心里就不舒服……。其实这些话都有些扯蛋,不过仔细琢磨琢磨还真就是那么回事。

我在人事部拿了张离职报告,填写报告后就交给了侯经理。本来心里就不怎么顺气,那傻b还故意假惺惺地说道:大家都共事这么久了,其实你的能力是最强的,你宁可自己失业也要保全手下的人,你这样的领导难找啊,相信你离开公司后会有更好的发展,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也不好再去挽留,今天晚上我请你们部门的人吃饭,算是为你饯行,祝你早点找到自己满意的工作。这一说让我更加恼火,但我都被炒鱿鱼的人了,我得注意风度,要不然人家真得鄙视我了,不就是丢了份工作么?没了这份工作又不会饿死。我拍了拍侯经理的肩膀,笑着大声地对他说道:谢谢你了,不劳您破费,有空的时候多去咱俩上次一起去的那的士高看看那里的小mm吧,她们都夸侯经理您床上功夫一流啊,大家都想着您呐。说完后我哈哈大笑,顿时整个办公室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侯经理,看着那侯经理一张猴脸都气成了猪肝色硬是不敢吭声,心里说不出的爽。

我在办公室里简单收拾了一下,我手上负责的具体事情不多,作个简单的交待后我就出了公司。我拿出五块钱打算在路边的冷饮摊买水喝,走近一看,冰柜里全都是雪糕之类的,我要了一支五毛钱的小布丁,一拿在手上感觉都化了,我要求老板换一支,那b居然很不耐烦的拒绝了,说冰柜里的都一个样,最后他找钱的时候找了我九块五,我又拿出四块五让他帮我拿九支小布丁,用个塑料袋装好后直接扔在他冰柜前面的垃圾篓里,然后在冷饮摊老板诧异的目光下扬长而去。

我回家的时候李丽正在厅里看电视,她看到我进来,很奇怪地问我:飞哥,今天怎么白天回了啊,翘班了啊?我笑了笑说:我被炒鱿鱼了。李丽说:怎么可能呢,我不相信,你一定是自己不想干了。对了,是不是你想通了,答应和莫言合伙自己办公司啊。我说:要想在深圳继续混下去,看来也只好孤注一掷了。

在外面吃过饭后,我跟李丽说:还有一个来月就过年了,这几年都很少在家里呆过,这个时候把我炒了也不错,我想干脆回去住段时间,趁这个时候好好陪陪老头子,你都没地方去,和我一起回去吧。李丽挽着我的手臂兴奋地说:好啊好啊,家里下雪了,以后飞哥你去哪我都跟着。

我给莫言打了个电话,那b正在公司填写离职申请表,和我一样被公司扫地出门了。

莫言说:这下好了,咱俩都成无业游民了。

我说:是啊,以后咱要开了公司,把他客户全部挖走,挖不走的也要使点坏,妈*的,让那老家伙尝尝咱俩的厉害。

莫言说:这么说你是答应和我一起搞了?那我一会填完表过来咱俩详细的谈谈怎么样?

我说:只能这样了,那我在家等你吧。

李丽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存折,对我说:我早知道飞哥会走这条路了,其实你在我心目中就是做大事的人。这里有十一万,反正我现在也用不上,你拿着吧,以后你要开公司了我就天天在家里帮你做饭洗衣服,包吃住一个月给我一百块零花钱就行了。

我没有接那存折,顺手将李丽搂了过来,对着墙上我和阿凯的合影,重重地吻上了李丽那娇小湿润的唇。

莫言过来的时候,已经到吃午饭的时间了,我给楼下的“小湘村”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帮我送了几个菜上来,李丽用电饭锅煲了些稀饭。我和莫言一边喝酒,一边聊着。

我俩先用了半个小时把公司所有职位比我高的人他老妈都问候了一遍后,开始了我们谈话的主题。

莫言说:早知道你会答应的,来深圳谁不希望干一番事业啊。

我说:这事我真的不在行,几十万对我来说不是小数目,以后全靠你了。

莫言说:你放心吧,没什么把握我也不敢冒这么大的险啊,咱俩都失业了,刚好早些回家,把前期工作准备准备,过完春节我们就开始。你只管坐在办公室做你的老板,注册和联系设备这些事我来搞定,以后你只要签个字就行了,没事你和往常一样上上网,听听歌,聊聊天就行。

我笑着说:操,哪有这么好的事啊,不过我真的啥都不明白的,以后有什么事你就对我讲,能做的事我就去做。反正咱俩从现在起就坐一条船,船沉了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莫言说:那咱就这样说定了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我也打算过两天就回家一趟,先把钱筹齐,趁这段时间没什么事我写个详细的投资计划给你看看,然后你也趁这段时间把你的想法和思路也整理一下,过完春节我们再回深圳碰头慢慢商讨。

莫言这b平时大大咧咧的,没想到做起事来还真有一套,经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没那么担心了。

简单收拾了一番后,我和李丽买了两张五号下午五点二十分发车到武昌的t96硬卧。车厢里非常的拥挤,离春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春运就已经开始了。由于这趟车的终点站是武昌,车厢里基本都是湖北人,大家都操着浓重的家乡方言亲切地交谈着。我放好行李爬上我的中铺就开始睡觉了。我把车票给了李丽,让她一会乘务员过来换牌的时候帮我一起换了。李丽头一次去湖北,显然有些兴奋,毕竟她长这么大连真正的雪都没有见过。

李丽对面铺是一个长得很帅的小伙子,看上去大概二十来岁,小伙子很笨拙的称赞着李丽长得漂亮、有气质之类的废话,然后就提出让李丽留电话号码,说到武昌后要约李丽一起去黄鹤楼看雪景。列车驶过广州站后,天就已经擦黑了,小伙子邀李丽一起去餐车用餐,李丽说还不饿,小伙子马上就削了一个苹果递给她。

我出生于七十年代,享受了计划经济末期的最后一点恩赐,在单位下岗了七年后每个月还可以领到一百多块钱的下岗生活补助,逢年过节的还能在单位领到一些鱼、肉、油之类的过年物质。在深圳的这几年虽说没混出什么名堂,但一直也衣食无忧。而八十年代后出生的人,从学校出来即刻就面临的残酷的社会竞争,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里,他们过早的面对现实的残酷,他们装作玩世不恭,其实内心压力重重,看着对面的小伙子,我心里就想:和生存相比,青春的筹码其实很轻!

每个年代的人都有他的故事,现在的人物质满足但精神空虚。我想到前些年我不和对面的小伙子一样吗?遇到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女孩子总会想方设法上去搭讪。美好的年华都如过空虚度过,美好的景色都随风逝去。中年,应该是个风华正茂的人生阶段,我却在心里拒绝着它的临近。时间过得真快啊,弹指挥间,如白驹过隙,飘然即逝。

我笑了,翻身下了铺,在包里拿出上车前买好的一瓶枝江大曲、烤鸭、乡巴佬卤鸡翅等一大堆吃的。在李丽铺上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我让李丽一起吃,她说现在还不饿,一会饿了再吃。然后笑着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对我说:你们湖北人真热情。

我笑着说:还不是见你长的漂亮,你要长的丑,饿死在车上都不会有人管。

对面铺的小伙子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问他:要不要一起喝点?

他说:不用了,原来你们是一起的啊,刚才不好意思。

我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兄弟,你好样的!

夜已经很深了,车厢里慢慢变得安静下来,除了车轮磨擦铁轨的声音,就剩下一片呼噜声了。刚刚上车的时候热得受不了,光着膀子还嫌热,这会穿上秋衣和毛衣还是有一股寒意。我想现在应该已是湖南境内了吧。李丽还是显得很兴奋,瞪着一双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窗外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偶尔两列火车错车的时候才可以看到旁边铁轨上列车车灯照出一片惨白的光,还有旁边列车上坐着和我们一样的人,不一样的是我们的方向。

一瓶枝江大曲见底的时候,我也有些醉意。我拍了拍李丽的头,让她早点休息。

李丽说:我不困,飞哥,你早点睡吧,我帮你放哨。

我笑了,你啥时候变这么幽默了啊?

李丽眨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鬼灵鬼气地说:近朱者赤嘛。

我说:近猪者蠢!

然后爬上中铺躺了下来。

李丽将我叫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列车广播正播着列车即将进站。窗外一片萧条,灰朦朦的天空,光秃秃的树干,路边枯黄的野草,满目萧瑟。跟昨天上车前比较完全象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感觉象一下从春天走到了冬天。

下车的一瞬间,吸进一口潮冷的空气,打了个哆嗦。

李丽说,湖北的冬天真冷啊,长这么大还没感觉到这么冷过。

我将包里面的一件皮衣拿出来给李丽套上,走出站台,拦了辆的士回了家。

家里的摆设都没什么变化,收拾得很干净,这几年老头子回乡下住,城里的房子一直空着,不过他隔几天都会过来打扫一下。

我放下行李,在衣柜里拿出棉被铺好两张床,然后拿着衣服去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出来的时候感觉特别的舒服。李丽正在我房里翻着我的影集,这本影集已经很多年了,上面全是我和阿凯,还有小师姐龚春的合影。李丽默默地翻着影集,看到我走过来,她指着小师姐龚春问我:飞哥,这个女孩子是谁啊,长得真漂亮。

我说这就是我的初恋情人。

李丽笑着问我,那为什么你们没有走在一起呢?

我摸了摸她的头说,快去洗个热水澡吧,换套衣服,记得穿暖和点,你都没带什么衣服,一会我们去商场买两套冬天的衣服吧。

李丽乖巧地拿过衣服去卫生间洗澡,我拿过那本影集,上面好多照片都记不起在哪里照的,我和阿凯的合影不多,他照相的时候喜欢搞怪,没哪张看上去正经一些。倒是我和春姐的几张照片勾起了我的一些回忆。

自从那次看a片被春姐当场逮个正着后,我们的关系就显得有些微妙了,春姐每次和我走在一起的时候总喜欢拖着我的手臂,每次吃完饭后就主动洗碗,每次我的衣服只要一换下来,她就马上帮我洗掉,这些改变都让我感到奇怪。最终在我十七岁生日的那个晚上,春姐让我从男孩变成了男人。

那个生日给我的印象特别的深刻,那天放学后,春姐第一次没等我就回家了,到阿凯他们班找阿凯也不见人,我回家一打开门,屋里坐满了人,阿凯和春姐端着一个很大的蛋糕要我许愿吹蜡烛。沙发上坐的都是平时玩得比较好的一些同学,还有阿凯的跟屁虫小海。其实从那个时候我就不太喜欢小海,他家里穷,成天穿得破破烂烂的,几次偷东西都被学校抓。我从小就不喜欢小偷小摸的人,我不止一次地对他说过,你他妈要真的穷怕了就去抢啊,小偷小摸算个什么东西?每次骂过他后他都表示要痛改前非,但过不了几天还是故伎重演,后来我就一直不怎么搭理他。

我将蜡烛刚一吹灭,阿凯那小子就将整个蛋糕砸了我一脸,搞得我很恼火,抓起一把蛋糕就要还击,后来战事一再扩大,闹到最后满屋的人个个都成了大花脸,沙发上、地上到处糊的都是蛋糕。

还记得那天我们都喝了很多酒,那时我们还是一群半大的孩子,酒精的刺激让我们异常的亢奋,一群人跑到雨台山旁边一家卡拉ok唱到凌晨一点多。我和阿凯将国荣的那首《风继续吹》一共唱了八遍。

最后回家的时候,我学着那a片里的黑人,把春姐狠狠地压在了身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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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潇竹点评:

直率大胆!有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