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的蛇,有最美的纹理;最毒的花,有最美的风姿。然而正是在这种纹理和风姿的诱惑下,成千百万个灵魂从此坠入了万劫不复的痛苦深渊中。多少美好的青春,多少美丽的梦想,都在毒品的诱惑中,画上了句号……
我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复吸了,总之吸了又戒,戒了又吸,眼下我又离开了亲人的关爱和管束,过起了“炊烟”袅袅的日子。
经一个朋友的介绍,我认识了在上海丰庄的一个东北大毒枭。他老婆也是湖南人。既然是老乡,我们接触自然也比较密切了。后来因为吸食次数过频繁,而且嘉兴到上海需要两个多小时,干脆我就搬到了上海,在丰庄租了房。这一切仅仅为了吸毒。整日抽啊抽,整日抽得头昏目眩,颠倒了白天黑夜,忘记了黑夜白天,几乎不知道饭菜的味觉了。而整个人就像永远睡不醒一样,困在床上。床头柜上堆满了香烟,注射器,锡白纸和烟头。此时,我发现自己真的快要死了。一针刚打下去回一筒血出来,如果在10秒之内不打进去,血就凝固了,而且血不再是鲜红的,已成了褐色。有时甚至好不容易找到血管,回了血却怎么也打不进去,针管赌了,血很快凝结了。手上和脚上青一块,紫一块,都是注射跑针引起的。针眼数不清了,一个现地方从一针一个微小的痕迹打到一个米粒大小的伤疤……对于生活也不企盼有什么奇迹出现,将就着过一天算一天。确实上午管不了下午,过了今天不知道还有明天,就如在等死一样。一次心情突然出现了一束光点,于是我拿着久违的镜子端详自己,这是谁??我被镜中那个一脸憔悴,一脸沧桑,无精打采,头发篷松,双眸无光的自己吓了一跳。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揉揉双眼,把镜子上的灰尘擦了擦,还是我。一阵风吹过,我问风:“风,以前那个爱美,前卫,乐观,活泼的女孩去哪了?”风说:“这个女孩子在六七年前就朝着她人生的反方向在走,而且越走越远了。”我方才明白,自己已被毒品折磨得面目全非了。
东北的毒枭在一次和本地人交易中被上海警方抓获。东窗事发,她的老婆恳请我和她一起回湖南,我们带着15个大烟连夜回到岳阳。到岳阳后我们在一处僻静的地方租了房,做起了贩毒生意。因为货好量足,所以生意也特别好,又认识了好多新的毒友。天天就这样送货收钱,收钱送货。一伙一党,好担心会出事,然而这种担心在忐忑不安中终于降临了。
有一天我们房里和往常一样聚集了四五个人,房子租在三楼,屋子的玻璃窗上到处挂着厚厚的窗帘,整个屋子黑漆漆的,大白天里面都要开着灯。忽然,“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嘘,不要说话,听听。”一个朋友悄声说。
“奇怪了,这房子除了我们几个外,没有人知道了呀,是谁呢?”我好郁闷。
“会是房东收房租吗?”另一个朋友问。
“不是,租期还没到,而且房东会叫我们的名字。”我说。
“会是要货的吗?”
“不会,要货会打电话。”
大家都很紧张,这时,外面传来了声音。
“快点开门,我们是岳阳市戒毒大队的。你们不出声我们也知道有人在里面,现在开门我们会从轻处理,不开门,后果自负。”
“怎么办呀?”朋友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哎呀,死定了。”
“有没有地方可以藏?”一个个都唧唧喳喳的议论着。
敲门声渐渐消失了,撞门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跳窗吧,我要跳窗,总比在这儿等死好。”一个朋友说。
“天啊,跳窗?那么高,三楼啊。”另一个朋友尖叫起来。
“好,我们一起跳,这次逃脱了是我们的幸运,逃不脱就是我们的死期到了。”我咬着牙说。
于是,我拉起窗帘,大家还没来得及爬上窗,门就被撞开了。“不准动。”听到一声吆嗬,七八个穿制服的人冲了进来,“把他们都铐起来,”为首的一个警官说。
“哎呀,警察同志,我们又没犯法,把你们手中的枪收起来吧,我们现在铐起来了,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啊。”一个朋友用一种油腔滑调的腔调说着。
他们没有理会,几个端着枪对着我们,还有几个在房内乱七八糟的翻着。
“不要翻了,省点力气吧,你们就是翻到明天也翻不出什么名堂来。”我说。
“东西呢?藏哪了?”为首的警官严厉的说道。
“什么东西?哎,搞得像审犯人一样,我们又没犯法,只是吸一点毒而已,凶什么呀?”一个朋友不以为然地说道。
其实剩余的毒品在他们撞门的时候就已经被我们扔出了窗外。
“你们不仅吸毒,而且贩毒,在我们的管辖内,我们有权力这样做。”另一个穿制服的发话了。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们,我们没有贩毒,只是自己抽着好玩,剩下的大烟在刚才你们来之前都已注入了我们的血管内。”朋友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
在他们找寻很久而一无所获时,为首的命令道:“一帮无可救药的家伙,不可理喻,带走……”
在戒毒大队经过几个小时的轮审后,我们被关进了戒毒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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