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洞宾见误会已经解除了,便说道:“小弟与兄台一见如故,只恨相识太晚。若非俗事缠身,真想立时便与兄台把酒言欢,好好畅谈一番!未知兄台高姓大名,可肯相告否?”
那美少年迟疑了一下才道:“小弟姓陈名阿九。”
吕洞宾拱手道:“愿来是陈兄,久仰!久仰!”
陈阿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原来你这个人也这么虚伪,你我素未谋面,况且我又未曾有你这般名声显赫,久仰之说从何谈起!”
吕洞宾闻言颇有些尴尬,道:“兄台教训得极是!”
陈阿九道:“你心里定然觉得我这个人是个极不通情理的,你对我彬彬有礼,我却是无礼的很呢!实话告诉你吧,我生来便是这个样子。无论说话办事都喜欢直来直去,所以经常得罪人!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个人很讨厌啊?”
吕洞宾笑道:“兄台说得这是哪里话,我吕洞宾虽交友甚广,却不曾见得一个似兄台这般坦诚实在之人。而我一生中最喜欢的便是坦率直接的人,兄台这个朋友我吕某人是交定了!”
美少年笑道:“既如此,我们从现在起便是朋友了!”
吕洞宾伸出手来欲与陈阿九击掌为誓,陈阿九再次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伸出手来与吕洞宾轻轻的击了一下掌。吕洞宾觉得着手处软绵绵的,似有一股缠绵之意。吕洞宾不禁全身一抖,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值此时,他身后的众多佳丽中有人喊道:“快点重新抛绣球啊!大家都在等着呢!”吕洞宾对陈阿九道:“今日乃是小弟的大喜之日,待小弟抛过绣球,再与兄长好好喝个痛快!请兄长先将绣球还给我。”
陈阿九非但没有将绣球递给吕洞宾,反把它藏在了身后。只见他撅着嘴说道:“哪有这种道理,既然绣球打中了我,那这个绣球理所当然就是我的!”
吕洞宾见他一时间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也不禁莞尔一笑道:“兄台要他何用?”
陈阿九嗔道:“这你管不着,反正它现在是我的了,谁也不给!”
吕洞宾闻言哈哈一笑道:“既如此,我便把他送与兄台了。只不过再下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兄台肯答应吗?”
陈阿九奇道:“什么要求?”
吕洞宾道:“待我先用它选定了娘子之后,这绣球便是兄台的了!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陈阿九道:“你不是已经选好了吗?为什么又出尔反尔,还要再选一次?莫非你连老天爷都要欺骗吗?”
吕洞宾大奇道:“兄台何出此言?我此番是抛绣球选妻,不巧打到了兄台的头上,这纯属于意外,自然不能算数的。我总不能娶你吧!”
陈阿九俏脸一红,低下头自言自语小声嘀咕道:“这又有什么不能的!”
吕洞宾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便追问了一句道:“兄台在说什么?”
陈阿九抬起头柔声说道:“你莫要一口一个兄台的叫好吗?把人家都叫老了,我可没有你年纪大!”
吕洞宾忙应道:“是,是!贤弟说得对!”
陈阿九接着说道:“你这次抛绣球择妻,无非就是想让老天爷为你选一位可人的妻子。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既然这绣球到了我手中,就说明你我有缘……”
吕洞宾见他说话越来越不像样,所以抢白道:“有缘自是有缘,不过我们顶多不过是兄弟之缘。总不会是夫妻之缘吧?我吕洞宾自问不好男风,贤弟莫要想错了!”
陈阿九瞪了他一眼,微怒道:“你这人怎么不等人家把话说完,就抢着胡说八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吕洞宾知道自己失言了,忙向陈阿九赔礼道:“贤弟教训的是,愚兄错了!我实在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望贤弟海涵!”
陈阿九转怒为喜道:“这还差不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孺子可教也!哈哈……”
吕洞宾忙作谦卑状道:“那就请贤弟接着往下说。”
陈阿九道:“我有一小九妹年芳二八,和我面貌长得一般无二。无论是才华还是人品都可称得上是上上之选,恰巧她还没有定下婚约。我想凭她的条件,决不至辱没了你。所以我欲将她许配兄长,不知你意下如何!”
还未等吕洞宾答话,围着他们的佳丽们便已按捺不住内心的不满,纷纷嚷道:“不同意!不同意!”
陈阿九说道:“你们懂什么,我和小九妹乃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的双胞胎,所以我接到了绣球便等若是她接到了绣球,你们又有什么不服气的?”
他这一番话如何能够服众,一时间叫骂声此起彼伏,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陈阿九的脸多少有些挂不住了,他双手攥紧拳头,狠不得上去痛打她们一顿。可他静下心来思索了一下,便又把这诱人的想法放弃了。他心道:值此情形,看来只好把老爹抬出来镇镇场子了。
她咳嗽了一声道:“实话与你们说了吧!我乃是苏州知府陈老爷的公子,你们谁要是不服的话,尽可以到苏州府衙与我老爹讨个说法。”
众人见他如此说,一个个便都闭上了嘴巴,一时间全场默然。陈阿九从怀中掏出一个玉佩交给吕洞宾道:“这便全当作是定情信物。你择个吉日到苏州府衙迎娶九妹,本公子告辞了!”
言毕,不待吕洞宾答话。陈阿九脚尖点地,一个旱地拔葱,轻飘飘的飞上了墙头。他站在墙头,回头朝吕洞宾嫣然一笑,便不见了踪然。
众人呆立当场,谁也说不出话来。好好的一个选妻活动,便被这么一个神秘的苏州知府的公子给搅了。吕洞宾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找吕老员外和汉钟离商量此事,吕老员外认为知府的公子是万万得罪不起的,所以只得依他所请。而汉钟离则认为这实乃天意,若违天而行必遭天谴。所以吕洞宾只好下定决心,花了些银子将众佳丽遣散了。
却说三天后便是黄道吉日,陈知府正在后宅陪夫人聊天。忽听下人秉报说是吕家庄吕老员外会同公子吕洞宾求见,这陈知府对夫人道:“我与这吕洞宾父子从未打过交道,不知今日他们前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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