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楼道，阳光射下来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感觉到现在已经是冬天。许多天没有出过门了，在阳光的照耀下，我感觉眼睛看什么都是黑暗一片，眯着眼睛感到一阵眩晕，我摸出一支烟颤抖着点上，默默地在大街上行走，在喧闹的街市中去感受自己的失落。我在大街上笑了。笑得一定很难看，很诡异。一个从我身边走过的妇女，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

又是一个暖冬，美丽灿烂的阳光显得可爱，宝贵。我在这个冬天失落着。阿凯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感觉像失去了空气一样，窒息，难受，憋闷得我想发疯，想发泄，想放纵。

我懒懒地百无聊赖地闲逛，街上很多人，几个穿着溜冰鞋的孩子像放飞的鸽子一样，在人行道上欢快地滑动着。女人们也花枝招展地在阳光下增添着多彩的冬韵。

我在一个超市门前找了张长椅坐下，让阳光自由地照在我身上。我像个退休的孤独的老头一样，目光黯淡地打量着广场上的人们。阳光下的祖国到处莺歌燕舞，一派欢快祥和的气象。我感觉自己像个被人抛弃的野狗一样。我在阳光下也感受不到欢乐。我阴沉的脸在阳光下暴露着我的失落和痛苦。我想把自己变得快乐一点，但我感觉是徒劳，这种痛苦像流淌在血液里一样，让我无法解脱。　

我到底想干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感觉茫然。这么多年来，在一份正当工作的掩护下，我表面上衣冠楚楚，笑容可掬。实际我堕落肮脏，我文质彬彬地干很多黑暗的事。很多时候我感觉自己纯洁得像个处男，自己高尚得像雷锋叔叔。我心安理得地做着一些迫害友情、残害清纯的混事。我曾经字正腔圆、理直气壮地指责阿凯不该干那一行，但我就比他高尚吗？在超市门前的长椅上，我反复地问自己，越问越感觉到恐慌，越问心越乱。　

我拔通了叶子的电话，约她下班后一起去泥岗那家我们常去的餐厅吃乌江鱼。叶子接到我的电话很是意外，问我为什么半个多月了都没有和她联系，问我这段时间去了哪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对她说：“晚上回去再告诉你。”然后挂了电话坐车到泥岗。

半个多月没见面了，叶子好像比前段时间瘦了一些。可能是一段时间没见，大家觉得有些生疏，在饭桌上，我们一直没怎么说话，都没什么胃口，草草吃过几口就买了单，然后在下面夜市买了些水果就回了家。

叶子洗完澡出来把房间的灯光和气氛都布置得充满暧昧和诱惑，她用一条很大的浴巾裹着身体。走到床边的时候，她丢掉浴巾，像个饿了两天的孩子一样，趴在我的身上手口并用。遗憾的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地亲吻爱抚，小弟弟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始终不敢抬头！叶子终于放弃了努力，抿着嘴笑着问我：“你不会也来了月经吧？这么久了都不给我打个电话，我都想死你了，到处都找不到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啊？”我没打算把阿凯的事告诉她，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她根本就不知道阿凯是谁。

我在床头摸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朝着叶子挤出一个艰难的笑容：我嫖娼被公安机关抓获，被拘留了十五天。叶子听了后哈哈大笑：你要真敢出去嫖娼，我非剪了你不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