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冥界归来,灵翼不停的质问,面对它的质问,我依然没有任何言语。
“雪依,我听我老婆说你遇见殿下了,是不是啊!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啊!”灵翼在我前方漂浮着,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不停的乱窜。
“没什么,我们100多年没见了,有什么好说的,只是长长无奈的凝视而已”好不容易吐出了几个字,却让我想起他所说的话,我可以亲手让你灰飞湮灭,心中仿佛有双手无止境的撕扯着我已经零碎不堪的心,让我疼得直冒冷汗。强忍的悲伤终于无法在灵翼面前压抑,眼泪夺眶而出,而我只能频频拭泪。
灵翼不再问什么,只是任由我哭泣,哭到累了自然会停止。它知道问我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所以停止了质问与猜测,只是让我一味的发泄。直到我抽搐的肩膀速度开始放慢,五脏庙开始漫天哼着旋律,我昂起楚楚可怜的脸黛,捂住肚子,一脸无辜的望着它。
“我饿了,灵翼可以不要在问了吗?我真的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也不想去面对这个答案。”我知道,无论这么逃避,我也永远无法逃避他那双幽邃的眸子,永远含在唇际的冷笑。
灵翼不在勉强我,“你想吃什么,不过也真是奇怪啊!你是神,又不是人类,拥有这么强大的灵力,却每天都要学着人类吃东西,凡物吃多了,小心你也变成了凡人。”它满腹牢骚,可是一边却在给我从冰箱里,瞬间转移汉堡包,放进微波炉里,然后调好时间。
我知道它真的像个父亲,疼我,爱我,关心我。虽然个性上比较像个老太婆,罗嗦个不停。我感激的望着它。
“凡人,不要用那种感激夹杂暧昧的眼神望着我,小心我老婆吃醋哦。”它臃懒的趴在上空,悬浮着,若影若现的躯体散发着微弱的蓝光,不论是人间还是冥界,狗都是最忠实的保护者。
“哈哈,我不是凡人,小心你变成烦人了。”话未说完,一个温热的汉堡包浮现在我的面前,香蓬蓬的气味冲鼻而入。不得不佩服灵翼的速度,在冥界也是出了名的快。我轻轻咬了一口,“好好吃哦,饿死我了。灵翼,你不饿吗?我分点给你。”我对着它明知而顾问。
它作了一个呕吐的动作,然后把舌头拉个老长,不解的凝视我。“真的这么好吃吗?如果你愿意,分点灵力给我补充体力,我比较高兴些。”
刚从冥界回来的阴影,在和灵翼的嬉戏与争吵中一扫而光,被我抛入九霄云外。一杯牛奶浮现在我的面前,我看着牛奶微微的叹气,我把温润的唇贴着杯缘,低头细细抿了一小口,然后迟迟不肯下咽。
灵翼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安慰我“喝了吧,我不再问了,而你也不要再想了,反正你也是性情中人啊!来得快,去得也快。再说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放心吧!”灵翼坚定的看着我,然后用手掌拍了拍我的脸黛。“喝了去睡一觉,明天什么都会忘记的。把它当成一场噩梦,一百年都过去了,还怕什么呢?”它半拉半揪着,让我去睡觉。
是啊!一百年都过去了,可是真的是场噩梦,我就不会如此难受了。如今梦醒了,心中的酸楚依在,什么都并为改变啊。我低头不发一言,只是呆呆的发愣,不想什么,也特意的去暗示自己忘却一些什么,可是悲伤又夹杂着眼泪浮现。
一瞬间,一股寒意自脚尖传入心腮冰到骨子里,不由自主的打个冷颤。,我总觉得有股视线不停的盯着我。我像窗子外面瞄去,在对面的大厦顶部,一个全身白衣飘飘的男子盯着我,他用一双蓝色的深瞳清眸不停的打量我,俊逸的神悉眩惑我的视线,唇际逸着冷笑。而这么远的距离,我居然能够看得见他,看来他是有心让我发现他,而他决非魔物。
“雪依,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着窗外。”灵翼不停的用尾巴扰乱我的视线,等到我回过神,他已经不在了。
“有人在窥视我们,你有没有发现?”好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好像是我第一次与冥天见面时,他在我身后偷窥的视线,那种仿佛拥有能够看透人心的魔力。
“没有啊,我没有感觉到有灵力进入我们的境界内啊!”灵翼紧张的问我,“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一个男人,他和冥天的气质很像。”我痴痴呆呆的回答。若真的是他该多好,我好想告诉他我对他的心,星辰为证,爱如风云翻涌。可是我知道不是他,他不会来的。
“不会是王吧?”灵翼闭上眼睛,对百里之内进行了大弧度的搜索,“没有任何带有灵力的人进入过我的土之禁界。唯一的两个人,是你和我,错了,只有你一个,我是生灵,不是人。”灵翼眯着眼睛,审视我一翻,然后悠悠说道:“你太累了,也许是出现了幻象,该放下一些你放不下的东西,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牛奶杯子,不解的询问自己,真的是幻象吗?那个男人是那么的真实。我躺在床上,灵翼给我把被子盖好,然后卷曲在我脚边,时间很慢的逝去,四周安静得可以听见厨房的滴水声,一点一滴,仿佛渗透如我的心灵,湿湿的。灵翼早已入睡,呼吸平静而安稳。而我,翻来覆去,总无法入睡。是因为他伤心欲绝的话语,还是痛彻心扉的感觉,或者还有少部分是那个幻象,一个不知名的男人,究竟是人是还是鬼。我确定他不是一个幻象,那么他是谁,为什么要这么不怀好意的窥视我。为什么灵翼不能感觉到他的灵力,又为什么他要这么清楚的让我看见他。灵翼感觉不到他的灵力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是一个没有灵力的平凡人,可是平凡人为什么要窥视我。二是他的灵力在我和灵翼之上,我们无法感觉到他的灵力,我百思不得其解。
“呵!”不要在想了,我太累了,拼命扰乱自己的思路,可是没过几秒钟,思绪又如刚开始一样清晰,我安静的闭上眼睛,四周还是如此的宁静,滴水声,平静而安稳的呼吸声。啊!不对,还有一种什么说不出来的响声,总觉得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小偷?不对,可是我确定还有谁在屋子里。我猛地睁开眼睛,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到轻软薄透的白色裙带在空中飘飞,一张苍白的脸面对着我。
“啊!”我惊呼道“你,你是谁啊?为什么进我的屋子。”虽然我是常和鬼打交道,可是在自己屋子遇见鬼,这可是头一遭,我都快吓得魂飞破散了。
“你可以看见我。”女孩子兴奋的说道。
我老实的点点头,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感觉自己的心比哮喘病人的喘息还吃力,让我无法呼吸,也难以接受。究竟是不是我的幻象啊,一天之内出现两次,或者是我灵力减弱了,居然我屋里有鬼游荡。不对啊,雪钵衣的灵力是不会减弱的,除非冥王死了,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长气:“这是幻象,一定是我太累了,我该休息了。”
“不,我不是幻象。”女声徐缓的说道。
“她不是幻象。”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也附和道。
我把眼睛睁得如铜铃一般大,然后结节巴巴道“灵翼,你的功力下降了,为什么家里会出现女鬼啊!”
“呵呵!好可爱的狗啊,身上还发着蓝紫色的光。”女孩子发出铃兰般的笑声。
我和灵翼同时出奇的瞪着她,心中暗道,好猖狂的女子,灵翼已经散发出很强大的灵力,甚至灵力里还夹杂着微弱的杀气,而这个小女生居然一点反映也没有。等等,小鬼怎么抚摩灵翼光滑的毛去了。
灵翼的表情在瞬间扭曲,接着恢复了僵硬,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它如此的表情,我不禁暗自偷笑。
“你究竟是谁,怎么能穿入我的禁界。而且你如此的事无忌惮,难道不怕我把你给吃了。”灵翼勉强维持平静的声音中,有些微弱的颤抖,我知道它是怕在我面前,自己的面子挂不住。
而女孩子的小手继续抚摩着它柔顺的毛:“我死了吗?我是鬼吗?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哦!”
“不许碰我的毛。”灵翼厉声吼道,而身上的灵光早已转为火红色。
“你不会的,你这么可爱,怎么能杀人呢?你一定也是死了,舍不得离开你的主人,然后一直留在她的身边吧?”女孩柔声的说,那模样诧似可爱。
看着灵翼仿如一团烈火,正在熊熊燃烧着,仿佛要吞食这个有点白痴的女孩,然后烧成灰烬。女孩却不知情的继续抚摩。“呵呵”我不由得敬佩起着个女孩子,能把灵翼气得这般尊容。平时这般模样的人是我,怎么也轮不到灵翼头上。
我事不关己的望着眼前的这出好戏,一个仿如火山,一触爆发。而另一个则是不知道自己正在老虎地盘里,即将入肚,依然不知轻重。还真感谢这位女孩,要不她还真的不知道,原来灵翼还有这副模样,真让我大开眼界。
“你到底是谁?”在灵翼即将爆发之际,我急忙止住了女孩子的下一个动作。
“你问我吗?”女孩子向四周望了望。
“废话,这里除了你,还有陌生人吗?”灵翼压制着心中的怒气。
我摆了摆手,示意灵翼不要吓着她了,至少她是我这屋子的第一个客人,很少有人能到我这儿。“你是谁,来自那里,到这是来找人的吗?”
女孩愣了一会才发出响声,“我叫陈淅,你可以叫我淅儿,至于我怎么来这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觉得自己在医院里躺着,身体好难受,呼吸越来越急促。然后听到妈妈的哭喊声,我拼命想睁开眼睛,可是却什么也看不见。不一会,我看见一团白光,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弥漫在我的四周。好刺眼却又好柔和,仿佛给了我力量,清洗净了我被病魔侵蚀了好久的躯体,给了我重生的希望。难道这就是死亡吗?”陈淅徐徐叨叨的说道。
“我看你还没死,人死了第一天会去你最想去的地方,跟着会在你人生最留恋的地方徘徊,直到有鬼差带你离开,去你该去的地方。”我淡淡的说道。“而你,应该是被我的雪钵衣牵引而来,也许这是缘分吧?你可是我的第一个客人。而且我还得感激你,给我报了大仇。”灵翼恨恨的瞪了我一眼。
我伸了伸香舌,然后心中暗自窃笑。
“可是为什么我无法离开这幢大厦,我怕爸爸妈妈担心,想回去看看,可是我绕来绕去,依旧在此地打转。”陈淅脸上浮现出忧伤。
“孩子,别担心,你能够进入这里,就证明你应该是生灵,换而言之,你只是灵魂出鞘而已,要不你别说进来,早已经魂飞魄散了。至于你为什么出不去,那是因为四周有我的境界封印,没有我,你是无法离开此地的。”我淡淡一笑,轻轻的安抚着她。
“我已经18岁了,你看样子大不了我多少,可是说话好老成啊!”她不解的望着我。
“你别被她的外貌所骗了,她啊,可是个老女人了哦!”灵翼逮到机会,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报复我。不过也是实话,对于我永恒的生命来说,人类短短的一百年只是沧海一粟而已,我的年纪和她比较,我不得不感叹她的年轻啊!
“我可以回去吗?”女孩迫不及待的问。
“可以,不过要等到明天,我带你回去。至于今天,不介意在我家住一晚上吧?”我徐缓的说道。
“不行”灵翼大声喊道“有没有搞错啊,你要留她在这,我不要和她住在一起。”灵翼愤怒的对着我。
“我又没有问你的意见”我白了它一眼。“不乐意,你送她回去,我还乐得轻闲。还有哦,你在我的地盘上,没有发言权。”灵翼不支声,“你睡客厅,陈淅和我睡,免得你们吵架。”
我望着灵翼转身飘去的背影,像它撇了撇嘴,只听见它一边远去,一边低咒的声音。
“什么也不要想了,和我一起睡觉吧?你应该很疲倦了。”我指了指我的双人床。
我安静的躺在床上,她也安静的躺着。
“不介意我问一个问题吗?”女孩最先打破了这份宁静。
“你说。”虽然我的身体已经疲倦到了极点,可是却无睡意。
“你和它是什么东西,你们也不是人吧。”看来这个问题女孩子想了很久,却迟迟未问。
“我是人啊,一个有点法力的女孩子。而它是神兽,来至阴森的地狱。”我一一解答着女孩的疑问。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地狱哦。地狱里面真的有孟婆,有牛头马面吗?”陈淅新奇的问个不停。
“有啊,还有18层地狱呢!”听着她喋喋不休的话语。倦意一波一波的席卷我,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回答了她几个问题,又回答了一些什么。
“早上好,你醒了。”陈淅坐在床尾,两脚悠悠的颤着,微笑的望着我。“你睡得很不安稳,一晚上都在叫着同一个人得名字。”
我皱了皱眉头,然后不做声得去收拾自己,一个人静静地盥洗完毕、用梳子缓缓得梳着如绸缎似的头发,猛然叹了一口长气,将几根缠绕在梳子上的头发取下来,放在眼前细细的看。面对着镜子,照着自己的脸。一百年了,这副躯体长到了末约22岁,在时的封印下,便没有在成长了。
千万年美人如玉,世间上多少女人希望永远保持自己的青春,可是我却希望早一些苍老,和自己所爱的人携手,一起经过年轻到年老,直至死亡的漫长阶段。对于别人,这个希望是如此的平凡,可是对于我真的是个永远无法达到的境界,一个奢望的梦想。
“你的头发好美哦!”陈淅不知不觉的飘到我的面前。“好长好漂亮。”她羡慕的打量着。
“是啊!好长,好长,跟了我无数个春夏秋冬了。”而我不得不感叹时间的流逝,云烟过眼又过了一百年了。
“我们走吧,送你回你的躯体去,走完你未走的路。你住的医院知道怎么走吗?”
“知道,离这不远。”
跟着她的指引,到了一家很大的医院门口,不知什么时候这又开了一家医院,还记得这以前是一片民房的。医院像方形的奶酪一样的白亮宁静。明亮的光线刺痛了我的眼睛,两旁种满了高低不一的梧桐树,漫天飘舞的秋叶缓缓而坠,医院给人的感觉永远是充满宁静,而带点阴森的气息。可是这医院给人的感觉却是沐浴在阳光中,好柔和,仿佛好多的光围绕在医院的四周。
我和她静默无语,从我进入这家医院开始,我总感觉到有一股很强的灵力跟随着我们,还有一种视线不停的窥视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这种视线和昨天晚上那个男人盯着我的视线一模一样。冷决的目光,似乎可以看穿别人的一举一动。到了三楼,我带着她笔直的向第三个房间走去。
我陪着她进了病房,看见她躯体上戴着氧气罩,皮肤透着不健康的白。而她母亲倚着床边安静的睡觉。我和她轻轻的迈着步子,接近病床。可是步伐虽轻,依然吵醒了她的母亲。
“你们是谁。”陈淅的母亲上下打量着我。
“我是她的朋友,是来看她的,听说她昨天病情一度危险,不知是否脱离了危险期,我来看看。”我试探的问道,依照我的推断,她昨晚一定险些丧命,灵魂受不了那种痛苦,所以魂魄出了鞘。
“谢谢,她暂时没有危险。”她妈妈看起来苍老极了。而我仿佛也看见了奶娘常常守在我床边的情景。昔日在奶娘的身边撒娇的情形。
“我可以看看她吗?”我轻轻的拉起了她的手。正如我所预料的,她的生命线已经断了,能活到现在完全是这家医院释放出的灵力,那股强大的灵力维持着她已经完结的生命,而她已经无法回体了。
“阿姨,我还有事,要走了,有空我还会来看她的。”
“谢谢,你来看我们家淅儿。”
我出了门,轻轻靠在门上,“陈淅,你进去好好看看你妈妈吧?也许你们没多少面可见了,你也无法回体了。”我望着她,等待着她的反映。
她会过神,故作轻松的朝着微笑,“我早预料到了,只是不知道来得这么快。”她的眼里并没有万千情绪,有的只有淡淡的坦然。“我进去了。”
“嗯,我在这等你,”我指了指旁边的小凳子。看着她慢慢靠近母亲的身体,我知道她在哭,眼中泪一滴一滴的掉落,而我能帮她的就是少一些痛苦,下辈子能够获得幸福。这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工作所在。
我用手托着腮。两个医生朝三楼的尽端向着我迎面而来,其中有一个不停的盯着我,我注视着他,而他,似笑非笑的望着我。他冷冷的打量着我,冰冷的目光,让我为之胆寒。唇际逸着冷笑,如今世界上还有如此俊美高雅的男人,仿佛不似凡人。他的四周仿佛有强大的力量弥漫着,可是我却无法察觉到半丝灵气,不由得自问,我的灵力变差了?他和昨晚的他感觉好像啊,可是他们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
一旁的医生咯咯直笑:“看来又有女人为你魂不守舍了。”
我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嘴里不停的咕噜道,可是他那冰冷的目光却不停的跟着我,一直到他们的身影走远。
“雪依,看见帅哥。脸上这么红。”陈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在我面前左右晃动。“你一定是看见我们这医院最有名的王医生了。”
“王医生?长得很帅,眼睛要杀死人,到处放电,嘴巴老是歪笑着得那位哦。”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无法忘记他得视线,那种冰冷而柔和的神情。
“呵呵,对啊,他叫王羽,看来你也被电到了。”
我瞪着她,冷眼射出冰刃,不再言语。
“我们去那里啊,回你家吗?”
“不,你时间不多了,等你死了,我会带你去你该去得地方。现在你可以实现一个愿望,来完成你人生的最后。说吧,我会帮你的。”我用越来越低的声音说着。
“谢谢,我想去见他。”看来是她喜欢的人,她脸上已经不知不觉透露了她心中的秘密。
跟着她一起去了一个离医院不远的篮球场,一个男孩子独自的投着球。小淅安静的示意我找一个偏僻的角落,静默的坐下。一切都静静的,整个操场只有男孩子投篮,一起一落的响动,偶尔风掠过树枝洒洒的响动之外,一切都是寂静的。直到男孩热汗淋淋,眼睛不由自主像我们这面打量,然后眼中充满了失望,抱着球落寞的离开。
“他在等你哦!”她眼中闪过了一丝压抑。“他看上去很失望。”我接着说道。
“我每天只有1个小时的走动时间,我都会来着看他打球,他打球打得很好,而且球姿看起来好帅啊。”我静静得听着。“他很小就开始打球了,而我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这个医院里,每天最快乐得时间就是看他打球了,他很粗心的,常常会丢三落四,有时候球或者外衣,掉在篮球场了他也不知道。虽然我们没说过任何话语,但是我知道他知道我在看他打球。”她冲着我淡淡一笑。“我没有奢望过什么,因为我一直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小淅话未说完,天上豆大的雨一滴一滴的滑落。
“下雨了,我们回去吧?”我轻轻整理了一下被风吹散的长发,顺着风在指间滑过,柔顺而飘逸。我不由得轻叹“你和他可惜有缘无份啊!”
雨越下越大,现在的我宁可当一缕无处寄托的幽魂,也不愿意当一只落汤鸡。
我把大概的经过向灵翼述说了一番,“灵翼,小淅最近要住在我家,你要好好照顾她。”
“免了,我要下去了,冥王急速召集人间的各大神兽,还有鬼差。没你这个鬼差这么好的命,不用办事,还有月薪拿。”灵翼冷冷的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好好的照顾自己。”它对我叮嘱了几句。
“下面出什么事情了”我不解的问道。
“不知道,只收到一道很急的命令,召集所有人间鬼卒。”灵翼急忙急促的开启了通往冥界的通道。
我眼中闪过惊讶,可是却没有多加开口,突然记起这个月的月薪还没有领取,急忙朝着灵翼多加了一句,“记得给我把月薪给领了。”
灵翼嗯了一声,便消失在我和小淅的面前。
“你们还可以领俸禄?”小淅不解的问。
“是啊!没钱我们给冥俯办事,不饿死才怪。我们是人,要通人情世故。又不是那冥界那些个,冰冷无情的鬼。”我眯着眼睛,“其实下面也没亏待我们,工资给的满高的。”我嘴角向上划了个弧度。
“给的是冥纸吗?”小淅歪着头问我。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傻——瓜。给我冥纸,能维持我的吃喝拉撒吗?当然是人民币了,给我冥纸,我早抄冥界的鱿鱼了。”我理直气壮道。这个小丫头,问题还真奇怪,不知道脑袋里是否全装的是豆腐渣。
“你不也是鬼卒吗?为什么你不用下去。”小淅指了指下面。
我愣了一下,“你问题很多哦,小鬼。”我将双手覆盖在胸前,长长的叹了口气。“因为下面有一个我不想见的人。”
“那,还有……”
“停了,你累了,去卧室休息一下吧。”我急声止住了她的下一个疑问,她一天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为什么依然不知道累为何物,精力这么旺盛,不得不佩服年轻这一字眼啊。
窗外雨依然淅淅沥沥的飘着,傍晚的空气夹杂着雨水,浮动着隐约的树木謦香,四周树的柔枝早已挑明了风的方向,而我,在这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来来往往的人群,打着花花嚷嚷的雨伞,在着纷纷扰扰的都市里穿梭,雨水滴落在下面的河道里面,泛起一圈一圈无规律的涟漪。我放在阳台上的玫瑰花轻轻的启开,淡淡的粉红。
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了。灵翼走的这么急促,口头不关心,可是心中却永远惦念着那个冰冷的家,那位永远至高无上的丈夫。伸出手,让雨水滴落在手臂上,感觉雨水从心的四壁缓缓的散开,然后包裹着冰冷的身躯,看着小小的雨滴,在城市的上空翩翩起舞的旋转,旋转,然后无可避免地坠落,都市被夜慢慢地拉长了,而我,一如既往地望着,这是个不关己的都市。好漆黑的夜,没有喧嚣嘈杂,只有雨水滴答地声音,而我却独自地让泪簌簌流干。
“你哭了?”身后想起了小淅的声音。
我迅速的擦干脸上的泪。“没有啊!雨水飘进眼里了。”我笑声说道“你哭过,从你话里就知道了,沙哑的声音。”小淅一语道破。“为什么哭啊!有伤心事吗?”
我的笑容在一瞬间凝固。“有些事情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啊,干嘛说破啊!”我咕噜道:“你不是在睡觉吗?怎么起来了啊。”
“睡不着了。雨好像停了,我发现好像你有许多心事,压抑在你自己的心里。”
我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用眸子注视着她:“你心思挺细密的嘛!”
“当我是朋友,你就说,我会保守秘密的。”我望着她苍白的皮肤,然后缓缓开口道:“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有,就是你看见的那个男孩子。”
“那你有爱过这个人吗?”我徐缓的问道。
小淅轻咬着唇,然后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他。”
“当你真正爱过一个人,你是会毫不犹豫的说出爱他的。”我把眉如弯月般的蹙着。“你明天去见他吧,也许在生命的最后你是想要他陪你走完的。不是吗?”
“他又见不到我。”她眉宇之间夹杂着忧郁。
“放心,我可以用灵力维持你的形体,但是因为我的灵力不高,只能给你维持三个小时。你可愿意见他”。
“我愿意,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去睡觉吧,明天好有精神去见他”,我拍了拍她苍白的脸黛。自己的苦自己就把它永远埋藏于心底,自己不愿意去翻开,就永远埋藏了。
“我还有问题。”小淅猛的转过身。“我该叫你什么,你有多大了。”
我皱了皱眉头。“你问题还真多,我叫雪依。至于我多大,说出来怕吓着你。”我看了她一眼,她依然一副预知望很高的盯着我。“我还有几个月就100岁了。”
“哇,你没骗我吧?100岁,还这么漂亮,怎么保养的啊?你为什么不会老啊!”她毫无半分吃惊的样子,反倒是我诧异了。“那你一定有很多故事,告诉我啊!”
“呵呵,是啊!我也活了100岁了至于为什么我不会老,是因为有个灵力很强大的人在我快死的时候,给我加上了时之封印,我的身体永远保持在我将死之前,而我的时间也停在了那一瞬间。”我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那你不是人哦,不会饿吗?”她好奇的看着我。
“会啊,在我想吃东西的时候,可是我不吃也不会死的,不过还是会饿啊!好了,不管我多少岁了,有多少故事,我们都该去睡觉了。”我半拉半揪把小淅逮到床上。
清澈无痕,斗转星移,人世沧桑,我究竟经历了多少人间故事,看透了多少是是非非,我自己也数不清楚了,可是始终逃离不了一个情字。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走出是非之外啊。
“小淅,他起得还真早啊,这么早就开始在练球了,准备好了吗?”我看见小淅点点头,我把手心对着小淅得手心,看着自己有些苍白的手掌,慢慢的把自己身体里的灵力,集中在几个手指间,手指上的灵力散发出说不出的冷意柔光,让后转为隐隐透明。而前方的小淅,从手指开始逐渐转为实体。而我,源源不断的将灵力传入她的体内,知道她完全转为实体。我感觉到自己身体一阵虚脱,昏眩感一下子袭击了我。
我摆了摆手,示意小淅过去。“你们时间不多,快过去吧。我没事的,只是肚子太饿了,等会去吃点东西,你们聊完,你就直接回去吧。”我柔柔的安抚她道。“记得,你只有三个小时。”
看见小淅缓缓的朝男孩子走去。男孩主动的凑过来和她打招呼。“最近怎么好久没看见你来看我打球啊。”
我转过身,沉默而疾步的向相斥的医院方向走去,我想知道王羽究竟是谁,为什么拥有那么一双可以看透世间,一切事物的冷列冰眸。如刀刃的目光,不应该出现在这么一位俊美高雅的人眼中。
“护士小姐,请问你们这的王羽医生在吗?”我轻声问道。
“小姐,请问你找我,是吗?”身后传出的声音温厚而低沉。我转过身,看着他,一身雪白,我发现白色好适合他,像画中的天使,脸上逸着微笑,比那一日见他,少了几抹冰冷,多了几分和蔼。可是总感觉到淡蓝色的光芒围绕着他,淡淡的,接触到他的人都会被他身上的光芒包裹,让人觉得舒服,进而想接近他,何况还是如此英俊的男人。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我支支吾吾的吐了几个字。
“如果小姐方便的话,我不介意请你吃点东西,做下来慢慢谈,不瞒小姐,我从早上到现在为止,肚子依然是空的。”他微笑的望着我,俊美的眉目间有谜般神情,而且让人无法拒绝从他口中所说出的话语。我轻轻的点了点头,他脱下白大褂,递交给身边的护士小姐,然后徐徐叨叨的交待了几句,就把我给拉进了他白色的小跑车里。
“你想去那里。”他沉静的开口。
我半响缄默无语,然后长长的吐了口气,暗自责怪自己为何与陌生人上了车。就如灵翼所说,人心比鬼心难测啊!
“小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这样很不礼貌啊。”他提高了一些嗓门。
“啊!”我猛然听进了他的话语。“你在问我吗?”
“这车里处了你我还有其他人吗?”他不满道。
“对不起,刚刚走神了,你的问题可以从新问一遍吗?”我一脸道歉。
“可以,我问你想去哪吃饭,如果没有想去的地方,我要自作主张了。还有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小姐小姐的,叫得怪便扭。你又不是不知道,通常叫一些特殊的女孩子,也叫小姐哦。”
我知道他指的什么,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叫王雪依,你可以叫我王小姐,这样好听了吧。”
“好啊,雪依,我带你去吃火锅吧,反正也入秋了,天气也挺冷的,不介意吧。”
“不介意,谁便,等等,你叫我雪依,我们好像不是很熟哦。”我勉强的微笑着。
“我叫王羽,你叫王雪依,我们都姓王,你说是不是缘分啊。如果你想叫我羽羽,我绝对不会介意的。”他给了我一个很灿烂的微笑。
我白了他一大眼,嘴里嘀咕道“轻浮的男人。”我对这一类男人最不屑一顾。“我不想陪你去吃饭了,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女人,变卦怎么都这么快啊!你在车上问,如果遇到交通以外了,我们俩都得去见阎罗王了。”
“我不想见阎罗王。”我不假思索得脱口而出。
“那你就得陪我吃饭。”他用命令的口吻道。
“对不起,我没时间。也没这个闲情雅致,我不想和你周旋,开门见山,我只想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身上拥有那么强大的灵力。”
他勾起嘴角,露出令人心惊胆战的笑容。“我就是一个平凡,英俊的男人。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人间鬼卒很适合你啊。”
“我要下车。”我惊恐不以,这个男人究竟是谁,知道这么多的事。
“好,我放你下车,但是如果我有什么事的话,你得帮忙。”他冲我微笑,我好恐惧他的笑容,感觉每次微笑,总有不好的事发生。
“帮不帮是我的事,请让我下车。”他把车轻轻的停在一旁。
“下去吧,你会帮我的,因为我知道你不是无情无义的女人。”然后白色跑车在我身边擦身而去。
我即疲倦的回到家,卷曲着身体,依在沙发上,小淅微笑着飘了过来,身体若隐若现,看来还有残余的灵力遗留在她的身体里。
“刚和情人约会完,心情这么好啊!”我打趣道。
“是啊,我答应他明天还去看他。可以吗?”她期待的望着我。
“当然可以了,但是你越眷恋得深,你走得时候,彼此就会更痛苦。”我悠悠得说出事实。虽然事实通常都是残忍的。
“我不求他能记住我,我只希望自己能够记着他。”小淅脸上充满的浓浓的忧郁。
“看来你喝孟婆汤的时候,要多喝几碗。”我皱了皱眉。
小淅挑着眉毛,好奇的注视着我,而我知道问题专家又要开始打破沙锅问到底了。“想问什么,就问吧?反正你的问题又怪,又直中我的要害。”
“底下真的有忘川河吗?”她眨着眼睛望着我,眼里充满了好奇。
“是啊,”悠悠的,前尘往事都在脑海中流淌而过,一件件,一桩桩,记得格外深牢的,只有百年前,强抢孟婆手中的忘情水,一碗而下的情景,纵身跳下转生崖时,回眸的瞬间看见的他,那位强大的王者。他知道他留不住我的心,只有让我随着性子去走我自己想走的路,而他,只是默默望着。他知道我要做什么,却不加以阻拦。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他是否爱过我,生存了千百年,他从来没说过爱字,在他的眼里,我只看见怜惜,却无爱意。久了,我真的反反复复问过自己,他爱过我吗?他究竟懂不懂什么是情深似海,什么是此生不渝呵!也许自作多情的是我。与他生存了这么久,我一点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他在想什么,究竟是我不了解他,还是他不了解我呢?
回过神,小淅早已在我身边睡熟了。今天接受了我强大的灵力,她也一定累了。我扶小淅躺平,然后自己回到卧室,肚子咕咕直叫,却无力去管它。几百年不吃东西都不会死,何况是一天。脑海里总是窜出关于往昔的一幕一幕。一股晕眩感席卷了我的身体,我总觉得自己的灵力减弱了许多。是他太劳累了吗?我们的灵力是联系在一起的,结婚的当日他给予了我他一半的江山,一半的灵力,没有了我他的一切都是不完整的,这是每任的王者赐予王妃的,何况现在的我只有十分之一的灵力,其余的被我封印进我的元灵,但是这十分之一对于一个鬼卒来说,已经非常强大了。
我半跪在窗前,外面的星星时隐时现。蓝色窗帘,在微风中轻轻飘舞,而我,双手合十,对着深邃的黑幕,半跪在窗前。“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我向你们祈祷,祈祷我的王生生世世平安与快乐。万物的命运都在神的手掌之中,但是我们的命运又是谁在谱写呢?难道真的期待的是一段曲折缠绵的爱情,或者是一段可以留长千古的悲剧。请您接受一个平凡我的祷告。”
刚刚送走了小淅,不知道冥界究竟出了何事,为何灵翼一去不归。
今天的天气急剧下降,我穿了一件风衣出去买一些日用品,一周又结束了,我悠悠的叹了口气,一周没工作了,今天得去查查我在那一块执勤。拿了一些方便面,又取了一些纸巾,洗发膏什么的,“呵!也许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失败的神了。”我结了账,正准备出去,一位服务小姐拉住我。
“小姐,你拿了本店的东西,请和我去一趟保安处。”女孩指责我。
我当头一愣,四周的人此起彼伏的响起愤怒的辱骂,忿忿不平的声音。“小姐,请问你有什么证据。”她从我的帽子里拿出了一瓶维生素的药“这药一定是不小心掉进去的”我好声解释道。
“你不要解释什么,跟我去找警察。”我暗自叫苦。怎么今天这么倒霉,还遇到了如此叼蛮的女孩子。“走,跟我走。”
“小姐,我看见那瓶药是不小心掉落在她的帽子里。”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想起。我转过身,想说什么,见他摇摇头,示意我不要说话。而现在的情形,我不得不听他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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