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到,我和馥儿及慕容前辈父女同去观摩江南武林盛会一事。这武林大会途中又将发生什么,且拭目以待。
武林大会打擂三日,那日,已然去了六分之一,余下的时日间,还有新的事发生,且请各位看官,随我笔继续观摩。
我和慕容前辈边品茶,边观摩远在水上擂台的比武。而那两个女孩,则兴致勃勃的聊天侃地,也间或看看擂台那边的“表演”。
临近傍晚时分,当我们聊的正欢时,突然,一声剧烈的雷一般的震动从远远的天空传来。随后,从对面飞身迩来,直径擂台,几乎可以说是踏云乘风,眼见得是个黑色衣衫的高人。此人显然以轻功见长,之所以看上去一身黑衣,原因更在他穿挂了一副锦丝黑绒纱斗篷,头顶着黑纱饰的笠帽,一股相当神秘的气息,由此间溢出。
只听台上主持的上前询问,“这位兄台,此刻,鄙处正在开办武林大会,若是观摩,烦请到台下去……”
“非也。在下自是上前比武,如若不然,亦无须来此。”
“兄台既是比试,请到旁处登记等待,此时并非自由人士比试时间。”
“何意?驱人不成?”
“兄台言重了。”
他们二人在台上口舌相辩,只听得台下嘘声四起,“搞什么,还比不比了?喂,上面的人,别浪费他人时间。要比的,也得挨着次序来;不比的,请你下台去。”
只眼见那人一声不响,随即听得台下有人应声倒地。旁的人围观,据说是暗器精准,直取颈喉,看样子,那神秘之人,亦非等闲。
“好了,你且一旁休息。届时自会教你上台。不过,比武时,请不要携带暗器……”
“这是规则,当然清楚。在下自会遵循,决不会使暗器。”随后,那人便悄然到一旁登记休息。
“好,比武继续。下面是中原武林两大始祖门派,少林武当,各选一位,规则都该清楚,点到为止。”
各位看客一定奇怪,难道说,少林武当前面不曾出场。照例应该他们打头阵。
不过依照当时规定,比武顺序,从北至南,又一般帮派,到名门正派,第一日到第二日午时前,如此安排;其后一日半,则是自由人士打擂,分成两批,有助公平。
少林武当各派一年轻新人上台打擂。好家伙,只见着黄色衣衫的,手持长棍,单从架势上,就正气凌然,显然是少林棍僧,那样子,令人浮想起八百少林棍僧救唐王,虽则一人,气势绝不减当年。再看那身着青白衣衫,风度翩翩的年轻人,虽则离得较远,但依稀可见眉宇之间轩昂气度。大有始祖张三丰年轻时的韵味。此人右手中提着一柄青风赤龙七星宝剑,虽未出鞘,已有逼人寒气。二人相对而视,恭谨作揖后,即摆开架势,你方提棍我方抽剑,你来我往,棍棒与剑刃的触碰、厮磨、撞击……铮铮当当的作响,光听其音,也能感觉得到那场比试激烈程度,再听台下数以千记的观众的呐喊,更能清晰明白的感觉到比试的精彩。真不愧是中原武林的先驱门下,看到此,我不觉感叹,此生竟能如此畅快、幸运。我重又将视线调整到擂台,少林棍和太极剑的比试,依旧如火如荼。约莫进行了近一柱香还多的时间,只见二人还是难分高下,双方也觉得参与为重,便各收了兵器,作揖而退。此间也便照例有如此说辞,“承让了。”
其后便是峨嵋、崆桐、昆仑等名气稍逊的三四组对决,虽不曾比得前二者,也有得可圈可点。上台来比试的,各个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拿出了他们的绝技,真枪真刀真拳脚的比试。而台下的观众呢,也都是,明白的看门道不明白的看热闹,为自己认为好的鼓劲助威,也算是青菜萝卜各有所好。好个热闹的场面,难怪引来那么多人,皆对此如此关注重视。果然是武林一大盛事。
转眼到了午时,各家客栈酒楼,络绎不绝的踏进一批又一批食客,剑客。茶楼的生意也日渐淡了。想来,是件好事,我们便找了茶楼的伙计替我们买了些简单的菜食,打了两坛酒,且聊且饮,打发了一顿午餐。
下午,照例继续比试,直到日落西山。
擂台还静静的搭在那儿。
夕阳的余辉撒下的金砾,依稀的铺在擂台上,夜里的劲风吹着擂台两侧的树林,些许叶子随风卷起,然后落在暂时看上去有些萧条的擂台上,风卷着临近的水泽里的水滴水露洗涤着擂台那儿高悬的幡联,那擂台,一刹那间,显得如此的孤独、沉寂。它在默默的等待新的一天精彩比试的来临。
“江南夜风声声吟,书香引来刀剑音。血雨腥风时时起,只在擂台含笑泯。”
这一夜,我没有睡,房里只我一人,馥儿和慕容家千金同回府邸,这两个人早成闺中密友,无话不谈。恐怕,这一夜,她们也是无眠了。
武林大会的第三日,转眼及至。
正是自由学武的相互切磋的高[chao]。
我且还留在茶馆里观察,待有合适时间,才能流露一分半分的。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待十余人惨败下阵来,呼的一徐清风,如清风浮于水面,踏步若行云,转瞬间,黑衫的男子,已然站在擂台之上。
又经历了不过半柱清香,每上者皆败下阵去。那日此人的功夫,已见端倪,自知不能相比者,闻其声后,又退后了几步。想来,先前我也略观察了各门派的打擂套路,加之他上台后的比试演练,一招一式,虽不曾完全记得,然师傅曾教过的基本套路算做奠基,模仿攻守,见缝插针,估摸着可以克他些许。这么想着,将手里一盏茶饮尽,放下茶盏,利用自己熟晓的轻功,借过茶馆的栏杆,一个飞身平稳的踏风而走,中途也顺带着借助一些固定物体和三两个游客头顶,蜻蜓点水一般来到擂台。
“看啊,他过去了。”诗媛远远的喊了一句。
“是。安静的看。”慕容前辈带着轻微指责的口吻回应。
“哦。”诗媛努了努嘴,“馥儿妹妹,你觉得他这两下,如何?”
“如何?我也不很清楚。不过论及轻功,比之刚才那人,稍逊一些。这是实话。我只晓得,哥哥确实文武双全,但都精到怎样的地步,是否有把握赢,就是另说的。”显然,馥儿说这话,更多带了些思考,并未盲目感叹。
“小丫头,看样子,你才跟他相识没多久,倒学来他的理性思考,小小年纪,不简单。”前辈在一旁端着茶盏,一手拿茶盖轻轻滤去茶叶苦心,且斟且饮,一边评论馥儿先前的分析。
“哪里。前辈言重了。小女子不过随意胡说,不敢妄加推论,浅见浅见,而已。”
“看看,连他的满口文章言辞,都不经意的学来了。”
“或许吧,也不过耳濡目染罢了。”
“妹妹真是谦虚呀。”诗媛笑着说。
而馥儿也就是以笑回应,却无半句出声。想来是要通过观察我和那人的比武,偷偷学到一招半式。真可谓人小鬼大,后生可畏啊。
“如何,看出什么名堂了么?”前辈继续问询。
馥儿没有马上回复,只还专心的观察,认真的暗暗的记下。直到前辈再次问及,才模糊的回了一句,“没,没看出什么。”
“没看出什么,就别看了,怪累的。陪姐姐说说话。”诗媛显然觉得有些无聊,故而又开始找茬说话。
“哦。”馥儿虽然表面答应着,眼睛却没离开擂台,自然,身体也没离开原位。
且说我刚才上了擂台,并没有立刻与那人交手,而是和对方眼神相触,直到对方不耐烦了,抽出刀剑,直刃刺来,我且用上杂书中略领快悟的脱身步伐,闪躲开去,先不出剑,以剑鞘对应,相持一段时间,对方攻击显出疲惫,方才游走快步于侧,点击其腋下穴位,动作瞬间,不禁说出,“歇一歇,你太累了。”显然,这话对于那人而言,无疑玩笑开大了。但他确实不得不休息,因为一旦动作,那一侧将变得更为僵硬,我自是移开了步伐,等他一会儿;过了三五分钟,穴道期限过了,他重新活动之时,且因觉得可以正式交手,故而才抽出随身剑刃,与之短兵相接,但还保持原先的步伐,使他的剑触及不到我的身体,我也因为没有伤他之意,只是以手指代替剑刃,点到为止。
“这位兄台,你为何总闪躲,不出手,每每有机会时,都只是抄我侧身,手指点击。却无半点杀气。”
“哦?比武,讲求艺、心、境、德、智,并非要致人死地。再说,先前主持的也提到,点到为止。”我退后两米,在警惕的相持间,回复他的话。
“那就是说,不论后面再怎么比,都分不出输赢?”
“也是也不是。”我且将话头藏起来,“先比再说。”
“行了,如果这么比下去,一来浪费时间,二来比不出结果,索性看在刚才你未曾抽剑,已令我动弹不得,在下便甘败下风。主持,方才比试,已有结果,这位小兄弟,虽则轻功稍逊,但武技武德,绝在我之上。便是他赢了我。”那人对着主持这般一通喊说。“小兄弟,痛快,就不逢敌手,如今却得此试,自知还需努力。你且与我茶馆里畅谈,如何?”
“与兄台比武,尚不曾得高姓,在下单字姓胡。不知……?”我这官场的虚礼又不自觉的用上了。
“在下单字姓孔,你我可谓不打不相识。”
“正是,正是。”
我与那人同时下了擂台,且不顾台上主持又说些什么。
……
“这位就是刚才飞身擂台,连败几人的青年吧?老朽见过了。”
“哪里,比不得这位啊。竟不曾使剑,已败了我。看来真是人才辈出。”
“恩?听这声音,想来应是孔严容之子,孔翔洪吧。”
“您是?”那人一听,站在面前的人,闻声知人,竟说出自己姓名,不禁询问。
“看来老朽没猜错。老朽是乃父挚友结拜,慕容睿。”
“果真是慕容前辈。久仰了。家父也时提及,说是时世变迁,也不知前辈何处高居,故未敢冒昧。”
“乃父如何?”
“身子骨好着呢,承蒙问候。”
“怎么?前辈与他家上尊认识?”我在一旁好奇的听着,不自觉的问起,“孔兄,尊名翔洪,乃父孔严容应该就是……”
“胡兄也知家父之名?”
“略知一二。也不过是听前辈前日里提起旧事时提及过,却没有详述。”
“如此。”
“馥儿,诗媛,见过孔大侠。”
“嗳!见过孔大侠。”二人异口同声道。
“大侠自不敢当。在前辈面前,岂能如此。至于胡兄,也不过称兄道弟,不敢比高。”
“孔兄过谦了。”
于是,两个女孩子继续她们的闺房悄悄话。我,前辈和新结识的孔兄一道,去往前辈家中,把酒畅谈,直到夜深二更。
此间且说到,因比武得识姓孔的青年,前辈只听其音,便知其人。又偶然得知,此人的上尊,乃慕容前辈的旧交。那么,这个所谓的孔严容,又是何许人也?与我今后的经历,又会有怎样的关联?便是当晚三人相谈的内容之一。
……
……
欲知详情,请关注下节内容。
(未完待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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