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岁月
文/碧海澜
一
“‘我知道你会死。你死了，我会难过，但我会好好活下去，因为我剩下的时间全是为了怀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这是妈妈日记中的一句话。妈妈是因为这句话才嫁给爸爸的。在我出生的时候，妈妈死了。这么多年一直和爸爸相依为命的过日子，我看得出爸爸正在认真的履行他当年向妈妈许下的诺言。
有的人活一辈子，都没真心笑过；而有的人只活半辈子，却可以被另一个人真心的怀念一生，妈妈其实是一个另人羡慕的女人，尽管她只活到32岁。
爸爸说我是妈妈留给他最珍贵的礼物。妈妈的生命在我的体内得以沿续。我没见过妈妈，但我真心感谢她给我生命。我像爸爸一样那么爱着她，想念着她。我也像她一样爱着我的爸爸，陪伴着他。于是我的生命变得非同寻常的有意义。
早晚有一天我也会死的，如果能在有生之年遇上像爸爸一样痴情的人，我想我会很快乐。但那样我会不想那么快死，因为我在世上有了另一种牵挂，留他一个人在世上，我放心不下。所以我还是决定一个人，一个人生活虽然孤独，但我真的不想这世上多一个人像爸爸那样心痛，却必须要坚强的人。
把所有的遗憾留给我。
把所有爱，所有快乐，所有幸福留给像爸爸一样的人。”
“零点的钟声惊醒了一个了无牵挂的梦，却给失眠的人增添了另一种悲伤。又是说再见的时候了，在节目结束之前，梦溪把黄沾前辈的一首<留给这个世上我最爱的人>送给所有收音机前所有陪伴梦溪度过又一个’流金岁月’的朋友。”
“告诉我流金岁月里光阴里的故事，下个周未零时之前，梦溪依然在城市电台陪你度过……”
二
梦溪不是我的真名，我的真名叫沈俞。
我也没有电台女主播这样风光的职业，其实我是一个交通警察。
每天站在城市的某个端点上，看着的却是不一样的风景。这个城市的喜怒哀乐流光异彩在我的脚边悄悄的亦或是张扬的流过。而我则被职业性蜜色的肌肤和帅气的制服包里成一个外表强硬，表情木讷，人情不通的“马路狙击手”。我不收贿赂，不吸烟，公正得一踏糊涂。撞到我手上的违章司机，我从来都不辜息，我认为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处罚，但更多的人是自认倒霉。爸爸告诉过我，如果我纵容他们一次，就会为下一次的交通事故埋下隐患。其实你一直在帮助别人。如果你放过他，就是在害他。所以我一次都没心软，在我的世界里我永远只相信爸爸一个人的话。爸爸永远是对的。
有一个司机说我的眉心好像有一股冷风，只要看上一眼心就发毛，没干坏事，也觉得自己好像一身罪孽。我有那么励害吗?如果你没违章，我抓你干什么;还有一个司机说如果你不在这里值勤，这里的交通秩序可能会更好。我说为什么?他说因为他是故意违章，因为想认识我……为了让你有更多的机会了解我，从明天开始每天去交通大队的学班学习交通法规，学期两个月。
我一直觉得我值勤的路段交通秩序是最好。
三
“浮云对我说:’我要消失了。’。
夜对我说:’我要投入火红的黎明。’
痛苦说:’我要保持缄默，像他的足迹一样。’
‘我要在充实中死去。’我的生命对我说。
大地说:’我的光茫每一瞬息都在亲吻着你的思想。’
‘光年流逝。’爱情说’但我等着你。’
死亡说:’我要把你的生命的船划过大海去。’
这是妈妈最喜欢的诗，是泰弋尔的诗。妈妈说人的生命可以很坚强，也可以很脆弱。当有一个人为你的笑而笑，为你的泪而伤心，为你的健康真心祈福时，你的生命是坚强的，不管任何坚难险阻，哪怕是贫穷。灾难亦或是疾病。死亡都阻檔不了一颗爱人或被爱的心。当有一天你真正拥了那个为你笑，为你伤心，为你祈福的那个人，而你却没法永远留在他身边时，你会发现生命竟脆弱的像玻璃，因为一个不小心就粉碎了所有的美梦。
你以自己可以，以为这世上有奇迹，但是你不知道有些事情是人没法改变的。就像人永远没法决定生命的长度。
站在海天的绝峭上，看着海浪一遍遍冲刷着青色的岩石，也许一千年也许一万它都没有改变过。你会突然感觉自己的渺小的像天地间的一粒沙，可能随风而来，也可能随风而去。你会觉得活着，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
每个人都有一张与众不同的脸，美的脸，丑的脸，纯真的脸，虚伪的脸，善良的脸，邪恶的脸。我们可以看到每一张脸却永远无法看到这张脸的背后隐藏怎样的心灵。于是生命又有了新的意义。它神秘，不可知，不可预测，有无限可能。”
“好听的歌送给流金岁月的听友，歌曲过后我们一起倾听你们的声音。”
“<跟着我一辈子>送给午夜陪伴梦溪的好朋友……”
四
渐渐的感觉有点人格分裂。
梦溪是谁?沈俞是谁?哪个才是真实的我?我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是我把自己弄丢了，还是冥冥中有某种力量在指引着我的方向。
十字街头，一个穿着蓝色牛仔裤，红色恤衫的男孩。
我注意到他，是因为他从下午三点的时候就站在那里，时而站，时而蹲，时而吸支烟，时而跳，时而倚着树……他是在等什么人吧?他等的人没来吗?但为什么看不到他脸上的失望的表情呢?要么他就是神经病。有长这么好看的神精病吗?
我决定在下班之前把这件事情搞清楚。
女交警:“你在这里站了两个半小时。”
好看的神精病:“是的。”
女交警:“干什么?”
好看的神精病:“不干什么。”
女交警:“不干什么站这儿干什么?”
好看的神精病:“在这站着看风景。”
女交警:“看够了么?”
好看的神精病:“看够了。”
女交警:“看够了就走吧。”
好看的神精病:“哦……”
他眼睛，很清澈，很澄明，很深邃。他的嘴角微微向上好像有一抹笑，又意味深长的把他隐去。我若有所思的转身时，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怪念头，我觉得他站在这儿是为了看我。他会是“流金岁月”的听友吗?这个判断很快又被自己推翻。在这个城市里知道我在城市电台做那档节目的，只有我爸爸，连电台里的人都不知道我的正职是什么，他们一直以为我是个关在房间里穿着真丝睡裙写爱情小说的作家。
第二天，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相同的事件。
第三天，他还是个挺准时的人。挺有意思的。
……
一周六天。
星期天我休息。
上午看电视。
下午看不到他有点不太惯习。
晚上去城市电台做节目。
五
“知道守候一个人的滋味的吗?她就在你不远的地方，和你呼吸同样的空气，和你看同样的风景，遇到同一个人，同一件事儿。那是不是另一种别样的甜蜜?两个陌路人，因为时光交错在某个未知点上，使两个人的心灵忽然相息。一个眼神，便胜过一生一世的诺言。你在等谁?谁在等你?”
“你好，你是今天第一个打进热线的人”
“梦溪你好，我觉得自己今天很幸运。”是一个好听的男声。
“这个周末过得开心吗?”
“不开心。没有等到我要等的人。”
“等待不是最好的办法。”
“她是一个谜，没人知道她想什么。她的眼睛好像有很多故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她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又好像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她是一个谜一样的女孩。”
“她也是一个孤独的女孩。”
“她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她。我只能远远的看着她，我怕我一走进，她就跑掉。”
“说不定她希望你去认识她。”
“我说了她像一个谜。”
“是谜就会有答案。”
“我明白我该做什么了。”
“其实你早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缺少一个人给你勇气。”
“谢谢你给我勇气。”
“我只说帮你说出你心中想说的话。”
“再见。”
“守候是一件很美的事，但又像一个华丽斑斓的梦。人不能永远在活在自己造梦里不醒来，现实是她是一个活着的人。把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变成身边的伊人。除了希望，信心，勇气，和你自己，没人能帮你。”
“<此情可待>的音乐声响起了，祝福天下所有的守候天使。”
“下周午夜，别忘了梦溪在城市电台的守候。晚安。”
六
昨天走出播音室时，导播小姐递给我好大一束玫瑰花。我喜欢花吗?从来都没有人送过花给我，我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花呢。可能这一刻我是喜欢的，因为这一刻我是梦溪。
爸爸说我最近的眼神有了温度。
我说可能是梦溪改变了沈俞。
城市电台的午夜节目一直是乙肝知识讲座和性学百科。
为什么要在这么温情的时间按排这么倒味口的节目?夜班司机会不会因为听了这些东西，一晚上都提不起精神。我给城市电台留言希望听到温馨一点的声音。提了一点小小的意见。可能是我提的意见太长了，好像一个栏目的策划案。于是台长约我见面，说的我创意正是他们想要的。又说我的声音适合做这档节目。最后我答应他每周末来做一次节目。
过程就是这么简单，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这么一个每天站在大街中央散步的人，到了周末晚上摇身一变，就成了美丽性感的午夜dj了。生活往往是你想到的不一定发生，发生的竟是你想不到的事。
今天下午值勤时，那个人又来了。不过，他没站在那，而是直直的向我走来。
他今天穿得比较正式。
“你还是穿警服的样子漂亮。”
他的笑还是浅浅的，不过能淹死人。
“……”
我背着手，挺直着腰，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你今天下班后在那边我常站的地方等我一下，本来我是打算等你的，但突然有事要回公司。”
“……”
我仍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你别这样看着我，别人会以为我违章被你抓到了。”
“你叫什么名?”我问
“哦……这是我的身份证和机动车驾使证。”
“我问你叫什么名。你给我这些干什么?我又不是查户口的。”
“对不起，我从小看到警察就紧张。”
“没干坏事你怕警察干什么?”
“我小时候一淘气我妈就说让警察来抓我。后来长大就落下后遗证了。”
我的嘴角动了一动，我不想他看到我笑。我从来没在工作时间向任何人笑过。
“我走了。别忘了，老地方不见不散。”
他就这样急匆匆的走了，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
我以为在我下班之前他一定会回来。但是他没有。我真的站在那里等了他，不过只等了十分钟。我想我不该相信他的话。因为我跟他也不是很熟的。不过那十分钟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就是等待一个人的感觉其实挺好的。
七
“妈妈死的时候我刚刚出生，妈妈的妈妈死的时候，妈妈五岁。她们都是死于家族遗传的心功能不全。这种病在人群中的占有率是一千六百万分之一。遗传率是90%。得这种病的人不会活过三十岁。
想象着有一天我走在人群中，在我最花枝招展的年纪，多少惊艳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突然，我的心脏就选择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我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倒下，然后不甘心的闭上眼，或是睁着眼，就这么死去了。人世间的繁华，爱与被爱，心灵相容的瞬间，只能在阴阳路上回味留恋。
疼我的人为我伤心预绝，茶饭不思，形销骨瘦。最后郁郁而终，一生不得开怀。我不想这样，我不想自私的拿走他的心，而把一个空心人留在人间受苦。
妈妈和妈妈的妈妈是自私的，她们耽误了两个好男人的一生，也留给了人间另一个痛苦的生命。”
“喂?梦溪，我不同意你的关点，那个母亲是很爱她的丈夫的，不然她会不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他们共同的孩子。”
“梦溪，爱一个人的最高竟界是给他生一个小孩。”
“梦溪，你太悲观了，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我相信人间有奇迹。”
“梦溪，爱可以改变一切。”
“梦溪，你别再讲这个妈妈的故事了，我听一次哭一次。”
“梦溪，别煽情了，人哪那么容易就死了，我一哥们跟你打架，被捅了十八刀，现在在医院天天叫着吃排骨。”
“梦溪，我是心脏科的专家，你能给我那个病人的电话吗?你说的这人病现在正是我博士论文的研究课题。”
“梦溪，你是个不懂爱的女人。”
“……”
那天电台的热线一直过了午夜零点还有人打过来。怎么在这个城市里有那么多人晚上不睡觉而关心别人的事。
八
回家后，爸爸说小俞，以后别做电台的那个节目了。我说爸爸，对不起。爸爸说你妈妈是因为爱我，怕她走后我一个人会孤单才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你的新生。你不该那么说她，她是个很好的女人。这二十几年，我从来没有觉得她离开过我，因为她一直都在我心里。
我哭了，爸爸，我会死吗?
傻孩子，哪有人会不死呢?生命的质量不是用生命的长短来决定的。你要真正经历过，感受过，感动过，真心的投入过，那样才不会后悔，才没有遗憾。
爸爸我错了，你原谅我。
可怜的孩子，像你妈妈一样善良。
第二天上班时，我发现我脚下的这个城市好像一夜之间换了身衣裳。那么清纯自然的美，怎么我从前都没有发现呢?
“警察姐姐，你原谅我一次吧，我真不是故意闯红灯的。”
“我也没说你是故意的，不许有下次，走吧。”
那个人肯定不会觉得自己今天特倒霉，他该有一个好心情吧。我这算不算做了一件好事?爸爸说我不可以纵容任何违返交通法规的人，这次我是不是为下一次的交通事故埋下了隐患?这么说我是做了一件坏事。算了，就算我纵容自己一次，任性一次，我今天心情不坏。
下班时，他来了。我算准他会来。
他说可以约你吗?上次我开会到半夜，但我还是来了，不过你不在。我要回家，你送我。我淡淡的说。他有点失望，“你家远吗?”“远。”
“那我们走路去吧。”
“我说远，是很远。”
“可以多点时间和你在一起。”
“我回家换衣服。”
“好，那我有车。”
“……”
“我叫沈俞。”
“我叫陆宇。”
九
“思念是一种，很炫的东西，如影随行。
忽东又忽西，沉默在心底，转眼，吞没我在寂寞里。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大声的告诉你。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我怀里，失去生命也不可惜。
……”
“梦溪今天要跟大家说的是那个苦命的女孩找到真爱了。她终于明白妈妈为什么要生下她，明白了妈妈的妈妈，为什么要生下妈妈。这将是一代传一代的爱。爸爸说，生命的质量不是用生命的长短来决定的。你要经历过，感受过，感动过，真心的投入过，那样才不会后悔，才没有遗憾。
人世间的苦难每天都在发生，也许前一刻你还站在街上守望你的情人，而后一刻他已倒在货车的轮胎下;也许前一刻你还在为送他什么生日礼物而费尽苦心，而后一刻他却跑来告诉你我不爱你了;也许前一刻你还认真的对自己说我一辈子也不会嫁这个人，而后一刻已经陶醉在他的软言细语里想一辈子不出来……
李宁说:一切皆有可能。
王力宏说:爱你就等于爱自己。
周星驰说:如果非要给这分爱加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我说:一万年太久，我们只争朝夕。”
十
那天在江枫渔火的晚上，赤着脚站在冰冷的江水里。江水没过我的脚踝。可我一点也不觉得冷。因为陆宇牵着我的手，陪我一起站在江水里。
我已经没有上班了，最近我发现我的身体很越来越弱。我没告诉爸爸，爸爸是交通大队的大队长，工作很辛苦。我请了长假，我骗爸爸说电台约我整理流金岁月一年的稿件，要出一本书。爸爸说只要你愿意。我说只要一个月，我总感觉这是我生命的最后一个月。
那个心脏科的专家给我用了他的新药，我难过得告诉他你的实验失败了，我的身体没有一点起色。他说他会继续努力，我说可能我等不到了。
陆宇说上去吧，对身体不好。我说能活着真好。
“陆宇，你听收音机吗?”
“不听，没时间。不过开车时偶尔会听。”
“陆宇，我们两们交换一个密秘吧，你告诉我一个你密秘，我告诉你一个我的密秘。”
“我没有密秘。”
“可是我有很多密秘。”
“那你先说。我看什么样的才算是密秘。”
“我快死了。”
“我知道。”
“是谁告诉你的?”
“是你爸爸告诉我的。”
“原来爸爸什么都知道。”
“我还知道你一个密秘。”
“是什么?我再没有密秘了。”
“我还知道流金岁月的梦溪是沈俞。”
“这也是我爸爸告诉你的吗?”
“不是，是我爸爸。”
十一
“有时候人不得不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当那一天终于来了，我却不想走了。我从来都很怕死的一个人，我怕我死了爸爸一个人难过。他为妈妈难过了半辈子，我不想再成为他的负担。但是我做不到，我什么都做不到。
天使说来吧，跟我走吧，带你去一个有花香的天堂。我不喜欢有花香的天堂，我想呆在有他的地方，有他的地方才是天堂。但是天使说我一定要带你走，我就无力反抗了。我只有跟它走。我说过，有时候人不得不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
流金岁月带走了多少人的故事我都不记得了，我希望那些曾经迷失了自己的人可以在午夜的流金岁月中找回自我。
真羡慕你们有珍贵的生命和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珍惜两个字到底能告诉人们多少道理，也只有在失去了之后才会懂得。
告别流金岁月，告别午夜陪伴梦溪的朋友，也许在某个明天，我们会以另外一种方式见面，那时我将永远留在你身边。”
最后一次把我最喜欢的歌，黄沾前辈的<留给这世上我最爱的人>送给收音前所有陪伴梦溪度过最后一个’流金岁月’的朋友。”
十二
我再也坚强不起来，我哭了。
播音室外，爸爸抱着一大束玫瑰站在外面。我流着泪走到爸爸面前，把头靠在他肓上，轻轻的说，爸爸谢谢，我永远爱你。
城市电台的台长说长老沈你真有福气，有这么好的女儿。爸爸说小俞陆伯伯是爸爸的战友。看着台长陆伯伯身边的陆宇，我一下子明白陆宇那天在江边的话。
我走到陆宇面前，静静的说这是一个游戏还是一个玩笑，我不需要任何同情。陆宇说其实我有密秘和你交换的，我是城市电台新闻早报的主播，是你的同事。还有就是我非常非常的喜欢你，这是我对任何人都没说过的最密秘的事。我点点头，他悄悄的牵住了我的手。
导播小姐跑出来说梦溪，城市电台的热线和论坛几乎要爆掉了。
我说帮我谢谢他们，告诉他们我永远不会离开。
永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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