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陨  落  (五)(六)(七)姜开勇

发表于-2005年08月31日 凌晨1:39评论-1条

躺在软软的床上,李珊伸了一个懒腰,她已是半个月没有回家了。过去,她总还留恋江洲过去的一切,想起那山盟海誓,可现在她变了,她有钱了,冯贤章包下了她,以前她是思想保守的女子,为什么现在却绻缩在别墅的房里,她知道自己变了,她不能再称自己是贞妇烈女了。尽管还是那样娇好的面庞,那样窈窕的细腰,那人见人爱的媚腿,那高耸的ru*房。走到穿衣镜前,用那双含情的眼仔细欣赏着那玲珑玉体,那可是好多男人的奢侈品呀。

两个月来,她找到了女人的感觉,那是短暂的激情,无尽的失落。她也曾有过内疚,为自己,为江洲。可谁为我呢,想那时因为家庭经济拮据而泥足深陷,可现在她再也不能回头了,这其间又有多少辛酸啊,他江舟不会懂,连她自己有时也呆呆地望着天,琢磨着这些一生都无法想通的问题。

一次,冯贤章强要李珊参加一个酒会,说实话,她可不想去,她曾听说过那里的男人都是贼眉贼眼,哪个眼睛不是咕咕辘辘往女人身蹭,那淫邪的光让人心里发悚,可她不能不去,那个冯贤章何等精明人,不见老鹰是不会撒料的,他会每个月将钱心甘情愿给你,会让你每天醉心于麻将,迷恋于晃晃,会给你锦衣玉食,无限风光。也就是在那个晚上,她成了一颗棋子,一个道具,既是冯贤章自傲的资本,又是一群色魔调侃的对象,她也记不得,身上好多地方沾了好多的腥沫子,又被人摸过几多次,她只知道回来后直呕吐,在浴室里足足洗了一个小时,她要洗净那些污垢,那些让她蒙羞的指纹,

不过,现在她习惯了,她习惯了在男人圈中挑起他们的激情,撩逗起他们yu火,让他们心甘情愿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使他们对你欲罢不能,那是她最有快感的时候。

好多时候,她想回头,可能回吗,有人说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倒是真的。有人说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可她李珊回头有岸吗,她根本就是进退两茫茫,有几次她回家想对江洲说,可每当看到江洲那漠然的表情,看到王定彩那精心的照料,他说不出口,王定彩,人家是多好的人啊,她或许没有你那么好的身材,没有你那么高贵的气质,没有你那驾驭男人的能力,可她是一个纯洁的女孩子,是一个在患难中与江洲相依的孩子,她在这里甚至没有过多的非分之想,只想默默地做着那枯燥的家务,没有她,江洲或许会崩溃,或许会自尽。他之所以能容忍我的行动,大概从保姆那里又得到中和了吧。

这些天,李珊总是慵懒,精神萎靡。头发枯黄,梳子一梳,稀稀疏疏地往下掉。她以为又怀孕了,对一个女人来说,有什么比亲身感受到一个新生命诞生更幸福。做母亲的欲望让她觉得家中的小翠翠是多么无助,多么楚楚怜人。那是她的全部呀,她还那么小,好想回家做一回母亲。看看天色还早,先去医院去检查一下。

“什么。”李珊惊呆了,说不出半句话,这个消息不亚于七级地震。看着化验单上的结论:爱滋病。多么可怕的字眼,她的心如同被生生撕裂后又抛却半空,落在雾蒙蒙的海边,无依无靠。她也曾见过患者痛不欲生的惨状,枯槁的形容,那是多么可怕呀。

今天早晨,她还想重新找回过去的自己,做一回好母亲,好妻子,如今这一切都将只是奢望,如同肥皂泡一样彻底破灭了。

饭桌上,一家人共进晚餐,这是多日来难得的一次,是李珊约定的。

柔的灯光显得让人心里在宁静,可谁也感受不到温馨。

默默的,谁都没有做声,谁也没有动过筷子,谁都知道有事发生。只有小翠不知愁滋味,象一只小鸟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我们离婚吧?”

在意料之中,却又非常出乎意料。

寂静,没有一丝声响。

“确定了吗?”他知道,迟早是留不住她那颗难耐的心,她变了。不再是那在学校里清纯可爱的女孩子,不再是婚后相依相偎的爱人,不再是日夜挂念着他的另一半,他的心早就走了。女人就是这样的,心走了,脚也该跟着走了,他一个无脚的男人,如何留得住心走、脚走的怨妇。不过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说不定李珊还残留着过去点点的记忆,让他的心不再那么痛。

“嗯,确定了。”接下来便是更难捱的沉默。

雨后,和暖的太阳,宜人的醺风,清新的小草,给人凉酥酥的感觉。在公园的林荫道上,王定彩推着江洲,笑盈盈地过来了,定彩隆起大肚子,三岁的女儿来往蹦跳,一阵阵的笑声击碎了黎明,感染了晨炼的老人们。

是的,他们现在已度过最困难的时候,江洲现在已是一家报社的业余编辑,每月不蜚的收入,虽不能尽兴而用,却也衣食无忧。虽然他们不曾有过隆重的婚礼,象样的嫁妆,可是那平静中的滋味足以让他们陶醉。

正在这时,一个妇人蹒跚而来,“你就是江洲吧?快去看看李珊,她快不行了。”

“李珊。”这个名字仿佛是很遥远的字眼,两年了,他早已将她逝去的一切付之东流,李珊抛弃了他,遗弃了翠翠,还有从前那段该骨铭心的爱。

恨她么?为什么心中总有一丝丝的记忆,是学生时代那永不消逝的情愫,是结婚礼坛上的诤诤誓言。还是心中隐隐的伤痛。

“去吧。我们都去吧。”定彩总是能读懂江洲的心情。

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李珊,气若游丝。那头发稀稀疏疏地搭在枕头上,脸上浮肿象一个变形的馒头,眼睛已深陷如一个深潭,隔入太多的依恋,迷悯,悔恨。那如脂的脸膛,圆润的手臂,象一段风干了的橘子皮,江洲此时纵有千般恨,却总恨不起来,只觉得眼角湿湿的。

“江洲,我对不起你,当时不该失足,没有好好照顾你。”

“别这样说,你也是为了家才这样的。”

“不,后来我是可以回来的,可是我得了爱滋病了,我不能回来呀,我不能要我的女儿呀。”

“啊……”从前,对李珊有过好多的痛和恨,骂过她抛夫别女,甚至寡廉鲜耻,万万想不到,原来李珊也有太多的苦痛啊。

“定彩妹,或许,我该有这些报应,是你的善良让我灵魂复苏,我好想好想做一回妈妈呀。”

“妈妈……”翠翠一声喊,铁石人也断肠,四岁的女儿,虽不懂人生太多的辛酸与尴尬,却明白有一个想亲她痛她而无缘见面的娘。李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半口气,……

第二年清明节,细雨纷纷。公墓里,江洲,翠翠,定彩抱着出生不久的儿子,献上一束鲜花。

瞬时,坟头上开出一朵骄艳的丁香花。

毕于 八月三十日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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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古草
☆ 编辑点评 ☆
古草点评:

一失足成千古恨!
一颗美丽纯洁的女人花
就这样凋落了
叹息!
文思很好
但行文过于
轮廓化了:)

文章评论共[1]个
白雪飞扬-评论

有进步呀,还是太快了。at:2005年09月01日 上午1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