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她发现她一直在努力记起些什么。

或者是老房子里潮湿的气味，或者是舌尖上莫名的触觉，整个春天里似乎没有任何记忆。天空阴晦。偶尔皱眉。

半夜起床为自己倒一杯开水。微凉。胃里灼烧的难受。躺到床上时又开始痉挛。胸口很闷。心惶惶然。

枕头上，衣服上。残留着她熟悉的味道。穿堂而过的风也夹杂了他的鼻息。

肩胛骨，脖颈，下颚，嘴唇，抑或是温暖的身躯。

想念开始进行无休止的侵蚀。

现在是2005年5月22日。武汉。

而他却在2004年5月21日。北京。

这是怎样的差距。岁月划伤了皮肤。

尖利地。感到疼痛。他永远只能存在于她的记忆里，而她努力地去追寻，努力地。似乎想记起些什么。可是，始终被时光的洪流冲走。

不留痕迹。

猛然发现。自己，已经记不起他出现的日期了。

b

早晨6：30起床。早餐是一杯牛奶和一份沙拉。牛奶微热，沙拉悦目。

红色，紫色，绿色的交融，铺天盖地。

如同他的感情一般复杂而混乱。

竹子巷2段7号楼，那是家。一直没有结婚。所以房子也很冷清，很新。

傍晚光线斜折入窗口。覆着地面以及一切家具。木凳子和桌子都有细微粗糙的手感。如同伤口，填不平。

手指有些病态地蜷缩着。步调沉稳。扯一扯过于勒紧的领口，深呼吸。然后。倒在床上。

耳旁似乎还有她的轻言细语。微笑。微弱的鼻息。

脑袋沉重。混沌。眉头簇起。

他恍惚停留在了一年前的某段时光里。阴暗交替的画片在穿梭。他看见他的对面。那是她。她在微笑。笑。笑的张狂。

她有枪，握在手中。对着他。还在他惊愕静驻的时候枪声响了。

子弹呼啸而过，贯穿了他的胸膛。

于是，那些斑斓而沉郁的感情，就轰然而逝了。

该结束了吧。这些故事。

已经拥有了一个混乱的三十岁。他这么想。接下来，就应该听从父母的指挥，和一个平常的女人结婚。生孩子。生活平淡。

他唯一记得的。似乎只有她温暖的笑容。和。笑时右眼角一个孤独颤动的的泪痣。

再度睁眼时。已是夜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