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这是我心中的陈词滥调,这个!所代表的字,自从很久以前起,我就不再敢用,每次要用的时候,我都会很小心,绕开它,换过一个字或者符号。
从下午3:07起,你就开始用手指轰炸我的手机,仿佛那带着珍珠港深仇的美军在轰炸日本。
只是,对不起,我没有勇气接起你的电话。
自从117天前,你将我丢在了东大街上,自从2805个小时前,你对我说,tt,其实,我是真的很舍不得你,但是我还是得离开你。舍不得就是舍得,残忍但是好听的话语。自从168347分钟前,你以那般决绝的姿势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变成了世人眼里同情的对象,她成了你心中心心念念的人儿。
你弄丢了我的睡眠,时间在我心中起不到任何作用。天微白的时候,我还在数考拉,因为我数光了澳大利亚加上新西兰所有的绵羊后,我只好数起了袋鼠与考拉。
在时间的荒原上,我心中都长出了草。
懦弱地思念着你,在夜空下行走,只是你不出现,不曾出现,不会出现,已经出现,曾经出现,不再出现。
朋友们都来安慰我,分出他们的时间来陪伴我,生怕我会孤单,生怕我会承受不了。
他们对我说,你已经退出了我的世界,我要坚强,我很坚强,我会坚强。
我不知道就在你即将自我心中告终的时候,你为何又要再次破坏我的安静,你的电话让我心底生出那么深邃的波澜,不可抑制地期待着什么东西。
我的手指熟练地记得你的那串繁琐的号码。
当听见你的声音时,我内心无比悸动,无比慌张,还有些许恍惚。
你约我在街心的公园见,一个发生着别人爱情的地方。
我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一个失恋者的大忌,我居然答应你,只因为你声音里又那多凄凉,那多伤感,那多脆弱。
来到街心公园,看见你遥远地走来,你的脸色还是那般苍白,头发还是那样凌乱,眼底还是挂着沉沉的眼袋。
你干涸地嘴唇轻轻地咧开,你好,好久不见了。
我微笑,再微笑。
我们并肩行走,你用你的右手握住我的左手,我本该拒绝,但是大概我的左手太怀念你手心粗砺的感觉了,那种久违的热度让我的理智全军覆没。
你对我说着你们在一起越发争吵越发忍受不住对方暴虐的性格。
你对我说着你在昨天看见她和一个陌生人在大街上幸福地相拥。
你对我说着你是真的那样不希望她的离开后悔昨天愤怒地斥责。
你对我说着你是真的真的那般害怕她会像鸟一样飞离你的怀抱。
你对我说着你!她。
我无语,内心仿佛被雷击,那种灌顶的疼痛让我一时间无法忍受。
你说你希望抱抱我,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她的替身吗?你说你!她,却要蹂躏我的心情;你说你!她,却要践踏我的自尊;你说你!她,却要抱抱我。你只不知道我会介意,你只不知道我会伤心,你知不知道我曾经那般地!你。
从接起你电话地时候开始,一切一切都在书写着一个错误地故事,我一败再败。当你眼神中流露出脆弱时,当你眼神中无比哀伤,当你眼神无比凄凉。
于是,我让步,再让步。
你就这样抱着我,心给她伤了,才想起曾经还有一个我。
你就这样抱着我,无其他含义,只是想有一个人陪伴。
你就这样抱着我,乏力地诉说着她的种种。
我本想说,子辰,她离开了你,你也莫再挂她。
但是,话到口中却成了,她有可能已经在家等你回家了。
你抬头看着我,死波般的眼睛中漾出一丝希望。
我本想说,你心里声声念念着她,你可曾在意我的想法?
但话道口中却成了,真的,她很有可能正拨你家电话想着你。
你眼神亮晶晶,表情温和如水。
开心地对我说,是啊,她一定是这样的。
然后,放开手,快速地松开了手,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微笑地向我道别,准备离开。
当你手指离开我身体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想对你说,你可以不可对我说,你从未!过我。这句话是女人的禁忌,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允许自己心中的人对自己如此说。倘若你真的这般对我说,大概,我才会真的走出你的重围。
话到口头,却成了,你快走吧!祝你幸福。
我还是无法承受那句话背后的无助,我笑,笑容如浮冰,轻轻一碾,随即破碎。
你怎么发现我的悲哀,你怎会看见我眼底的摆动,你怎会注意到我若即若离的笑容呢。
你心中只有一个人,那个人正好不是我。
夕阳已经冷却,光线仿佛缩到一个洞里,幽微。
我悄无声息地起身,转身,朝你相反的方向行走。
缓慢地,
迟疑地。
我走过无数步,看,
站在淡淡的灯影下,看,
以陌生的频率踏出每一步,看,
看,别人眼中的爱恨情仇,看,别人的喜怒哀乐。
看,我温和地坚持着某些莫名地东西儿不能同往常一般微笑。
眼睛微痛,眨一下眼睛,再眨一下,却蓦然发现一些干涩的透明的液体留了出来。
我拍拍脸,不可以哭,我要坚强,我很坚强。
我转过身来,对着你走过的方向。
轻轻地,深鞠了一躬。
散场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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