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蓝天里的鱼

>　文/秋水

>　>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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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果像大海一样的蓝天里有一条鱼，那该是什么样子呢？是飞，是游，还是翻滚着，跳啊、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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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上学等车的时候，我退出雨搭，仰望着天空。天空蓝蓝的，偶尔有一丝淡淡的白云飘过，从东望到西，再从南望到北，鱼在蓝天里的样子就是想不出来。脖子望酸了，收回来，哇噻！身前身后站了一大群人，都呆呆地向着天上望。幸亏人行道上没设交通警察，要不还不得罚我几百大毛？挤出人群，我立即钻进了一辆b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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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想了一整天蓝天里的鱼，直到晚上做完了作业，对照老妈的乖女八条规定，全部符合上网条件的时候，我还在遐想着。于是，我决定用它做我的网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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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蓝天里会不会有第二条鱼呢？在我对第一个遐想指令确认之后，遐想功能再次起动。如果有，那意味着什么呢？我断定，和我的遐想合拍的人，那一定是和我有着某种、某些、某方面的缘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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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在qq的自定义搜索里打了“蓝天里的鱼”几个字，奇迹会不会出现呢？心里没底，只是祈祷着。我点击了下一步，好半天没有反应，好失望啊，蓝天里哪会有鱼呢，我的遐想太出格了。就在我想退出的时候，蓝天里的鱼一闪，出现了，漂亮的双眼皮鱼头像，世上还真有心想事成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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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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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按捺住心跳，小心翼翼地点蓝了蓝天里的鱼，又点了一下下一步，蓝天里的鱼咚地跳进我的好友栏里了。我有如鱼儿落网般的欣喜，但随后我就惊奇得目瞪口呆了，他的个人信息栏里，登记着和我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学校，还是一个帅哥！呃！不会是天方夜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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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马上修改自己的网名和相关信息，在我的职业栏目里，涂成了空白。修改过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急不可待地向他发出了hi的致意，网上的友谊总是从俗套的问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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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很惊奇，你也是蓝天里的鱼？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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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笑着回答，一条鱼的天空，是不是有点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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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正热火朝天地把键盘敲得乒乒乓乓响，老妈进来了。小楠啊，你在上网聊天？聊友是谁啊？蓝天里的鱼？蓝天里怎么会有鱼啊？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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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妈最怕我和男孩子聊天，怕搞网恋，她只让我和王菲聊。可是她却不知道，王菲只要一张嘴就是和男朋友的事，王菲的男友有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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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妈说，做妈的乖女不能搞网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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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妈说，就差这一年了，到了决定命运的关口，千万不能分神啊。早恋要坑你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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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妈说，我们工薪家庭，可复习不起啊，你一定要一把成啊。只要考上了，找什么样的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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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妈还说，女孩子家家，要自重啊！爱情不是那样死皮癞脸缠来的，要的是缘分，要的是瓜熟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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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妈说得我耳朵根发烧，太难听了！我啪地关了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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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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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天进教室，王菲就贴过来。喂，李楠，你昨天和谁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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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没有啊。我表面坦然，心跳得却有些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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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聊了，我知道，我叫你，你不理我，你的头像亮亮的，故意地气我。王菲扳着我的肩膀，一定要探讨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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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上是上了，只是改了个人信息，我新换了网名，叫蓝天里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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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又是一个与众不同，李楠，你总是别出心裁啊。不过么，我肯定你是和别人聊了，改一个名字也不会那么长时间啊。我从头盯到尾，有半个多小时呢。王菲的声音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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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拉着王菲说，小点声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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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菲挤坐到我的椅子上，压低了声音，只要你告诉我，我以，我以李楠的名义担保，严守秘密，打死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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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说，少扯！要是真的，你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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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菲举起双手，如投降状，我起誓，谁说谁是小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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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菲，你相信心想事成么？我和王菲说了昨天晚上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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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他是谁呢？鬼精鬼灵的王菲也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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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上，王菲来我家借学习资料。我说，还没下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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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妈问，下什么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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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菲说，学校的网站，新录入了复习资料，我的机器没打印机，只好请李楠帮忙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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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挤进了我的小屋，王菲咯咯地笑。我嘘了一声，关严了屋门。王菲十指翻飞，敲出了那条蓝天里的鱼，他很敏感，问，你是昨天的那条鱼么？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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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菲很老练地说，是啊，有异样么？王菲三言两语，就直奔主题，她说，有事请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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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答，共同探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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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菲说，英语a套自测卷子，第五大题7小题是选a还是选b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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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答，选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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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菲笑着说，是高三的，一届的啊。她又打字说，我们王老师说正确的应该是选b。我们四个班的老师分别是赵、钱、孙、李，根本没有姓王的，如果那条鱼注意到了，一定会以为我们是另一个学校的，王菲善于捉谜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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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很肯定，不，是应该选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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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是哪个老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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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书上说的，第四册英语，第125页中。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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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菲说，他怎么不说是哪个老师呢，那就能知道他是哪班的了。王菲还要问下去，我怕她暴露了我们的阴谋，强制她退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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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下了网，王菲说，是哪个白马王子呢？好福气啊，让我们通情达理的美眉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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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上去捂住了她的嘴，你说什么啊，气死我了，我又没和他搞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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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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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知道那条蓝天里的鱼英语好后，我就粘上了他。我把英语自测卷子中有疑难的问题都问了一遍，结果让我大吃一惊，许多自以为是的东西，并不完全正确。他每次的解释很详尽，还指出我应该复习的重点，令我心悦诚服。很短的时间，我的英语成绩就有了明显的提高。一时让我兴奋不已，那条蓝天里的鱼真是条好鱼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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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条蓝天里的鱼很坦率地说自己的数学不算好。我往他的信箱投过去一套数学复习资料，为此我用扫描仪搞了好几个小半天。收到那天，那条鱼喊了三个乖乖的，并在网上向我致意。他说，他托人买了很久也没买到，现在得来全不费功夫，谢谢网友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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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们友情的笛卡儿坐标曲线在陡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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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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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月，教委下发了文件，说为了提高高中班学生体质，拉动全市学生体育运动，国庆节期间要搞一次高中班运动会。高三体育老师指定我参加男女混合800米接力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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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毕业班搞运动会，是家长们最烦的了。妈妈说，上边是怎么想的呢？搞一场运动会就能提高学生体质？学生们的时间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啊。但我是班干部，我抵住了妈妈的阻力，还是参加了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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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们组有四个人，我和王菲，男生是三班的张齐，四班的郭冬冬。训练安排在每天早上，我们比别人早起一个小时，早自习和早操都免了。

>　>　

>　>　第一次上场，张齐做了几个热身动作，就大叫了一声乖乖的。听了这一句似曾相识的话，让我惊讶地打量张齐好半天，这是一个很周润发的帅哥，一头秀发，1.80的大个，一举手一投足，潇潇洒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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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暗自说了一句，有点可惜，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呢？和我说同样话的是体育老师，他说，太可惜了，张齐！你腿长，步幅大，跑起来像一阵风，如果早一些训练说不定能出息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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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齐跑我前一棒。老师掐着表，说比较起来，张齐总是赢几步，而我却总是输几步。我笑笑，无可奈何。张齐并不责备我，他很耐心，反复和我研究交接棒的技巧，每次练跑，交过棒后还要陪着我跑一段路，大声地鼓励着，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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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跑累了，我爱坐在看台的石凳上，看东方的天空。曙光和云彩的组合很神奇，变幻得无所不能，我总能找出其中的某一块，或形状，或色彩，或神韵，像大海，像波涛，那里面说不定就能有鱼呢？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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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齐有一次注意到了，问我，你在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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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说，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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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抬头看了好半天，乖乖的！哪有啊？云里怎么会有鱼呢？李楠，有人说爱遐想的女孩是美丽的，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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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莫非他真是那条鱼么？训练结束，回宿舍路上，我问王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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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菲说，肯定是！我让那帮哥们侦察了，全高三除了张齐，就没有人说乖乖的口头禅的。李楠，你好运气，遇上了一个白马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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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听了，心里美滋滋的。我在我的保密本里工整地写上“蓝天里的鱼＝张齐？”我真愿意相信，张齐就是那条鱼啊。不过，疑惑也是有的，网上的模仿秀，可是太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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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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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没有多久，我就不愿意相信张齐等同蓝天里的鱼了。有一个梳一头短发的女孩，常在我们训练结束时来找张齐。见了张齐拉着就走，路上两只手抱着张齐的胳膊，歪歪斜斜地靠着，还哥呀，哥呀地叫个不停。头几次，我们都觉得好笑，哪里来的疯丫头啊？时间一长，我们都觉得他们关系的确非同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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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菲很快就搞到了情报，说是隔壁职高的，叫白云，疯疯颠颠的，是那个花泽类的崇拜族。她还说，张齐和女友相处得这么好，可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么早就搞恋爱，这个人可不简单，很前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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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运动会上，我们男女混合800米接力赛拿了第一。过后，学校搞了庆祝酒会。大家都喝上了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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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正在大家热闹的时候，还是那个白云，闯进餐厅凶巴巴地拉张齐，还大声地和老师吼叫着，谁让他喝酒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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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齐觉得丢了面子，他大声地叫她，s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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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也回应说，我就是spy，你能怎么着啊？很蛮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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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还没等我弄明白白云是哪一类的密探呢，张齐就被白云硬拖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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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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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上，我的酒劲过去了，上网叫出来那条蓝天里的鱼，问他，你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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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说，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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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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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说，我本不能喝酒。乖乖的，有个场合，拖不过去，喝了点。太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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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听了，惊讶得屏住了呼吸，张齐真是那条蓝天里的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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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菲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屋来，她一把抢过键盘，手忙脚乱，一阵乱敲，你有女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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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有这么直来直去的么？我用力挤了下王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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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回话了，没有啊？怎么问这么尖端的问题啊？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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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矢口否认了，那白云是谁啊？男孩子们真是鬼得很啊，处了女友竟死不认帐。王菲说着，脸上又有了神秘，最新情报来了，张齐他爸是大款，百万富翁，比我爸爸那个大经理还有钱呢！你真运气加福气?，你一定要抓住机遇，牢牢地抓住不松手。要不，要不我可就插足了啊。那个白云算个什么，你和她争！我就不信高中的争不过职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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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菲的话却从另一个方面提示了我，到了找准自己的位置的时候了。网上的友情是纯真的，我和白云争什么啊，我和那条蓝天里的鱼不过是网友，普普通通的网友嘛。高中生展示自己，除了努力学习，还有什么呢？我突然跳出了网聊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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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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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要放寒假了，我特意去学校教务处查高二时报理科的学生测考成绩，我是第15名，张齐是第10。在人人奋发图强的时候，想追上5个人，可比登天还难，我前面的并列者不说，只是和我并列的就有2个人，和张齐并列的还有3个人。但我决心要追上张齐，和他报考一个学校。为什么呢，我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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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网上，我问那条蓝天里的鱼，如果我想在半年时间里，学习成绩前进5名，你说可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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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说，有一位不大的且是很有成就的人物说过，信念是所有奇迹的萌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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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有了这句话垫底，假期里，我制定了近乎苛刻的学习计划，早上五点起床，晚上十一点休息，中午午睡半个小时，英语、数学、语文、物理、化学，每科都不落。老妈看着高兴了，我的乖女儿出息了，想着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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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过年的时候，王菲搞了一个生日party，叫了很多人，张齐因为在一起跑过接力赛，也被邀请来了。

>　>　

>　>　我问，王菲，不对吧，你的生日不是夏天么？我还记得你说过你妈生你时，差点没热死，你年年都要给妈妈唱世上只有妈妈好啊！我还记得你每次过生日时，都要高呼三次夏天万岁呢！我还记得……

>　>　

>　>　王菲打断我的话说，你还有完没有了，过生日和过节一样，不过是聚聚，热闹一下，联络一下感情。你这人怎么让大家扫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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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齐听了笑笑，说乖乖的，祝愿王菲一年过两次生日！

>　>　

>　>　我观察着张齐这条鱼，王菲观察着我和张齐。

>　>　

>　>　玩到兴头，大家提出跳舞，张齐就是不出场，他说，不会。

>　>　

>　>　王菲说，不可能的，全校大普及，你不会？谁信？她硬拉着我，做张齐的舞伴。

>　>　

>　>　张齐红着脸说，跳高、跳远我还行，就是跳舞不行，总踩人脚。

>　>　

>　>　我说，我带你，轻松、欢快地跳，就像鱼那样。

>　>　

>　>　张齐说，像什么？

>　>　

>　>　我赧然一笑，彩色灯光里，没人看到我的脸红。

>　>　

>　>　张齐果真不会跳，我们支黄瓜架似地转了几圈，就气喘吁吁地败回到座位上。

>　>　

>　>　散了时，王菲特意留住了我，说，你怎么搞的，一点也不主动。要毕业了，说不定就天南地北了。

>　>　

>　>　我说，我们没有事啊，他并不知道我是另外一条鱼呢！王菲，你能回答我么，男生女生就没有真正的友谊？

>　>　

>　>　王菲听了，气得打我好几拳，连连喊着，你不要问我这样的问题。你真笨，是天下第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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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九

>　>　

>　>　进入夏天，就开始填报志愿了，学校提出，避开京、津、沪，进攻大西南。

>　>　

>　>　我找了张齐，问，你想报哪儿啊？　

>　>　

>　>　张齐说，你是什么意思啊？

>　>　

>　>　我说，想参考参考。

>　>　

>　>　他说，京、津、沪是政治文化中心，粤、浙、海是经济新增长点。我当然是报粤、浙、海啦。

>　>　

>　>　我说，我也想报粤、浙、海呢！这一段时间，想和张齐报考一个学校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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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齐说，那我们对对志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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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们违背了学校的意愿，教务主任不高兴了，张齐、李楠几个人主意太正，等他们考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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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听说，高考成绩和老师们的奖金挂着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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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和那条蓝天里的鱼，很少网聊了。有时上机查完了资料，看一下对方的头像，亮的时候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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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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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没有让自己失望，后来，我以落后张齐五分之差，一起被录取到了江南一所重点大学。

>　>　

>　>　老妈高兴得合不拢嘴，见到亲戚、朋友就说，我的乖女儿就是争气，圆了我和他爸的大学梦。

>　>　

>　>　可是其中的奥秘我能和她说么？

>　>　

>　>　送我上学的那天，老妈和很多亲戚早早就把我送到了车站。张齐他们是后来的，白云还是懒懒的样子，倚着张齐，歪歪斜斜的，来到车站。没等张齐给我做人物介绍，检票的铃声就响了，我们一起涌入车箱。别人都下去了，白云还是不动地方。我把眼珠直直地盯着她，她说，我送你们下一站。

>　>　

>　>　我知道下一站是省城啊，那是中转站，有二百里呢。

>　>　

>　>　一路上，白云抱着张齐的胳膊，哥啊，哥啊的悄悄话说个不停。嗲得我有点酸了牙。到了中转站，白云终于和我们bye-bye了，我长吁了一口气。

>　>　

>　>　车再开时，我问张齐，对你可真好啊？

>　>　

>　>　张齐说，你说谁？噢！说白云吧？妹妹么，娇惯惯了。

>　>　

>　>　我说，是娇妹吧？语气中，别有一番滋味。

>　>　

>　>　张齐显然是听出来了，他瞅了我一眼，脸红了，真是我的妹妹哪，所有的亲人，只有这个妹妹，我毫无办法啊。

>　>　

>　>　我还是弦外有音，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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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真的！张齐的脸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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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可你们并不是同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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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和她是同母异父的。我爸爸姓张，他爸爸姓白，我妈妈叫齐云。各给我们兄妹一个字。白云实际上是我妈妈的侦探，最合格的spy。

>　>　

>　>　我听了，呆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啊，原来如此。人进入狭隘的情感胡同时，常会把简单的东西想得过于复杂。我的表情很不自然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了新的话题，你好像很爱说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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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是我妈妈爱说的话，是她们河南老家的口头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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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随后，我许久不再说话。我真想告诉他，傻瓜！我就是另外一条鱼啊！可突然又改变了主意，网上故事还是到网上去讲吧，张齐听了网上两条鱼的故事，保证会惊喜得大叫乖乖的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