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红巾军金溪肆虐　五瘟神兵营施威

元朝自公元1260年忽必烈继承蒙古汗位，定都大都（今北京）后，直至1271年才正式定国号为元，至1279年元军打到南海边的崖山（今广东新会县南），方灭南宋，统一中国。

统一中国后，元朝统治者采取高压政策，残酷压迫下层劳动人民，把人分成十等，最下层的贫民就成了上等贵族的奴隶，强迫从事各种无偿劳役，甚至象牛马一样进行买卖。到了元顺帝时期，社会矛盾和民族矛盾更加激烈，各族人民强烈反抗。白莲教领袖韩山童、刘福通等趁机利用宗教形式，在黄淮流域一带发动群众，酝酿起义。1351年（元至正十一年），元顺帝征发农民十五万、士卒两万治理黄河。韩、刘等加紧活动，他们预先凿了一个一只眼的石人，暗底埋在黄陵冈（今河南兰考东北）的河底，并传出民谣说：“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不久民工开河挖出了石人，看到石人背上刻有两行大字“莫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都惊呆了，感觉民谣真的应验了。这件新鲜事很快在十几万民工中传播开来，大家认为，既然石人出来了，天下造反的日子就自然来到了。于是群情激昂，决心推翻这个“乌天黑地”的世界。韩山童遭到当地的官吏杀害后，1351年5月，刘福通在安徽颖州领导起义。起义军头裹红巾，因而叫做红巾军。各地农民纷纷响应，起义军队伍迅速发展到几十万人，攻下了一批城池。受其影响，湖北蕲水的徐寿辉也打起红巾军的旗号起义，他领导的南方红巾军很快攻占了长江中下游大片地区。

至正十二年，这年祥可三十三岁。闰三月间，徐寿辉亲率一支红巾军攻进抚州，接着派遣兵力进军金溪。

这支进攻金溪的军队，乃徐寿辉部将陈友谅的一部，经过几天的激烈攻打，终于歼灭元朝守军，占据了金溪县城。

占据县城之后，该部大多官兵不守军纪，四出扰民，强买强卖，肆虐横行，甚至做出种种奸淫掳掠的罪恶勾当。当地老百姓深受其害，敢怒而不敢言。尤为可恶的是，有一回，本县坪上徐家村人因事得罪该部统领，被其派兵将该村团团围住，将士进村逢人就杀，直杀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仅一天工夫，就把将近有上万人口的大村落杀得七零八落，所剩无几，最后在剩下只有几百个人时，被村民苦苦哀求，并送上所有的镇村之宝，才就此罢手。但是，临走时还是放了几把大火，将该村烧去大半。直到几百年后的现在，村中池塘内还会冒出血红色的锈水，据说就是当时被杀人的血水沉积而成；村里断垣残壁随处可见，显得很是空旷稀落。

人们吓怕了，于是，有些头脑的人纷纷到蒲塘来向祥可问计。

祥可说：“此乃生民厄运，我亦无大作为。不过，我会尽我能力而为之。”

有人问：“怎么连你都没有办法了呢？”

祥可说：“治乱安危皆有定数，纵然是大圣神仙，明知其故，也不能避免，何况我等皆是凡夫俗子呢。”

那人又问：“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呢？”

祥可说：“但凡增强自我保护意识，千万不要惹是生非。男子须少孤身远出，女子少抛头露面，以免被其有机可乘或见色起意，这样或许能减少些灾祸。”

又有人问：“那你就没有办法对付他们？”

祥可说：“办法虽有，但未必能奏效。”

人又问：“是什么法子呢？”

祥可说：“这就不便奉告了。”

话说金溪县城内，东南角上有一寺庙——水门庙，庙内所祭祀的青蛙神，形似　蛙，青色，背上有七个金星，乃邑中掌管五瘟（东瘟、南瘟、西瘟、北瘟、中瘟）的使者，因其常变化成人形，急公好义，赏善罚恶，异常灵验，而被县民誉为“将军”。

一日，祥可捏了个召神诀，召来五瘟使者，二人见礼完毕。祥可问：“现今红巾军占据金溪，有将士危害邑民，使者知否？”

五瘟使者答：“小神知道。”

祥可说：“既然知之，然而不想法去除暴安民，尔不有愧于将军之美誉乎？”

五瘟使者说：“虽有其心，然又将奈其何？”

祥可说：“尔既有其心，那便好使。”

五瘟使者问：“不知上仙计将安出？”

祥可遂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五瘟使者领命而去。

且说红巾军的军营内，一天，忽然有无数青蛙在地上跳来跳去，甚是有碍出入，渐渐的连屋内也到处都是，有的居然跳到桌椅板凳上，惹得人非常厌烦、恶心。兵士们四处捕捉，可是怎么也捕捉不净。尤其是等到吃饭的时候，饭菜刚端上桌，还未等人下筷子，青蛙便跳入饭甑菜碗，一边撒尿，一边将饭菜弄得一塌糊涂。大家没有办法，只好挑挑拣拣将就着勉强吃些，可是一连几天均是如此，这可惹恼了军营统领。

统领听说水门庙供奉的就是青蛙神，料想是他作怪，便大怒着要去焚烧寺庙。他还未出门，忽觉两眼疼痛难忍，上下眼皮又红又肿，不一会，两眼皮就鼓突起来，似青蛙眼睛一般，惨楚不堪。当地一投靠红巾军的人劝告统领：“此青蛙神很是灵异，得罪不得。早先有个平湖(今属浙江省)进士陆瑶林，在金溪做县令时，也不信邪，欲焚其庙，结果和将军一样，得此怪疾，后亲往谢罪，方才痊愈。今将军是否也亲自前往祭祀，您看如何？”统领无奈，吩咐置备香烛纸马，忍着剧痛，亲自前往水门庙烧香跪拜：“末将有眼不识泰山，适才有忤尊神，今已知错，尚望尊神赐福，祛除眼疾。”　说来也神，统领即刻眼好如初，遂再次拜谢而回。

再说兵士们吃了被青蛙糟蹋过的饭菜后，开始是腹泻不止，慢慢地竟变成了恶痢，随军大夫束手无策，遍延城中名医诊治，也丝毫不见效果。眼见兵士们病情一日重似一日，且传染迅速，有如瘟疫，军营内一片“哼哼”呼号之声，不少病情严重的已相继死亡，统领慌了，便又去水门庙朝拜，竟也毫无作用。那位投靠红巾军的人又向统领进言说：“听说蒲塘村有个囦默真人，是当世的活神仙，不如请他来看看如何？”统领说：“既有此异人，可快去请来！”

快马到蒲塘接来祥可，未及寒暄，统领急不可待地向祥可介绍疫情，后即问道：“不知真人可有妙法医治？”

祥可说：“此病无须治得。”

统领忙问：“此话怎讲？”

祥可说：“此病的病因有二：一为不服水土；二乃兵士扰民所招致的、五瘟神所施以的惩罚也。那死去的兵士便是作恶多端之人，只要大军离开此地，便可安然无恙。”

统领又问：“此话当真？”

祥可说：“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统领遂速速令人写好公文，派人急递到抚州陈友谅处，告知此处军营疫情及救治无门等情况，请示移防。第三天，移防许可令到，大军遂连夜开拔而去。离开金溪后，瘟疫果然不治而愈。

至此，原先到蒲塘问计之人，方才明白此乃祥可所为，由是远近益称祥可为神仙，对其倍加敬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