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过着名存实亡的夫妻生活。
于是签定了互不干涉各自生活的五项协议。
他们也是从相识、相知、相爱开始的。爱得缠缠绵绵直到现在他们有了各自的情人。彼此心知肚明,谁也不提离婚的事,日子倒也相安无事。
曾经贫穷的爱情,他们形影不离。男人起先打理着一片小店,凭着吃苦耐劳起早摸黑的打拼,生意渐好。一人忙不过来,于是女人从那时效益还不错的厂里辞职下来,帮着他一起打理。夫唱妇随的日子,辛苦却也其乐。慢慢的一年赚个十几二十万的,这日子也慢慢的跟着红火起来。
男人是一个内向的人,也不甚烟酒,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老老实实的生意人。女人漂亮,一张嘴巴会说话,比男人懂得交友之道。店里生意的红红火火许是因为女人也撑起了半边天。
他们过了一段很安逸幸福的日子。女儿也送了当地的一所私立学校。然后每个周未去接女儿回家。女儿放假的时候带着她游山玩水。身边的人都向他们投去羡慕的眼光。为了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做生意的总得应酬吃饭。长得漂亮又会处世的女人在这样的场合总是比男人更如鱼得水。男人是嫉妒的。隐隐的又只能放在心里。再小心眼也知道女人是为了自家的利益。为了利益女人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无可非厚。可是看着女人面若桃花的脸,男人总觉哪里好像出了点问题。
从那个时候起他开始了烟酒生涯。或许为了那一点明确却又道不明的心有不甘。
渐渐的,有男人约她出去。女人说为了生意,为了以后的生意给人面子总得去捧场。男人心里不悦。每年的生意告一个段落,该请的请,该送的送,事无巨细面面都俱倒无一渗漏,还要捧哪门子的场?看着女人花样的出门,男人暗里不由得想起“水性杨花”。并把这四个字狠狠地嚼觉了一翻。
女人在她十八岁的时候,没人知道她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什么,跟着一个男人在这个小镇上失了踪。回来的时候孤单只影。她成了街头巷尾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话音飘着不屑和轻蔑。
那个年代,讲究纯色。第一眼便是一生的不离不弃才是正道。不像现在张扬个性。这个女孩子曾经跟人私奔过,谁愿意娶?再漂亮也不顶用。或许小镇上的人都在这么想。
男孩家里很穷。什么叫穷得叮当响,看看男孩的家就知道了。那时他二十岁,刚刚从一所名不经传的中专出来。分在一家厂里做技术工人。父母离异只剩一老一少二个男人,家徒四壁。几年来这座没有粉刷生满了青苔的二层楼房里,已经很久没有女人味了。没有女人的屋子像夹在男人手指中那根皱巴巴的烟卷儿,了无生趣,生活布满了纹路重生。
或许,这样的女孩,也只有这样的男孩子才肯要吧。男孩家穷,没人为他说亲道媒,女孩虽家境不错但因了这事也没人上门讨个生辰八字。于是有人试着让他们相识。因为是那么的门当户对。若是彼此看上,也算是成就了一段姻缘。
他们愿意。在意料之中。于是人们又说,这样相配,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
相信,当初的男孩女孩,一个不嫌穷,一个不嫌她的曾经的过往。就这样一生的过。
他们很相爱,为了爱情,也为了面包,他退掉了稳定的工作,为了赚更多的钱做生意开起了店。起初打拼的艰幸,直此现在他都不堪回首。不是为了爱情,不是为了面包,他不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披星戴月顶着三九严寒数着春来冬去。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吃的面包越来越高档,爱情却像水一样往着低处走,面包缺少爱情的养分,既然有了牛奶相伴,也难下咽。
日子磕碰起来。彼此的猜疑争吵和无数次的电话追踪。情感和精力经过了漫长的马拉松,直到精力透支,没有一丝气力再张口。提到离婚,可是离婚牵涉着孩子钱财。要算计每一分钱如何分得公平称了心,难倒了彼此。日子就这么僵着,死水一潭。
死水的日子过得久了,总要出来透个气,不然的话会憋死。内向的、开朗的,都想被人爱抑或爱别人。
找个情人也就理所当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二相情愿。不问结果不问钱财,情人永远是彼此所爱恨不逢时。
谁都知道这种日子不会快乐。从挤压的缝隙里偷来的快乐,终究是一种行窃得呈的快感。治标不治本。你的感情依然贫穷。没钱不快乐,有钱更不快乐,钱也买不到快乐了。花钱虽似流水缠绵,唱的是一首寂寞的歌。
我想:
爱情的树很高,为了够上那片叶子,我又长了长。树也在长,在我不能生长的时候,那叶子落了。我一直没弄懂,这是一种安慰还是一种处罚。
人生是一个永远也画不圆的圈。
爱情和婚姻也没有圆满。
但我们是否可以要求自己,今天比昨天画得圆。
不属于你的,大概永远不会属于你——譬如天上的月亮。
属于你的,大概永远会只属于你——譬如那个曾经逝去的爱情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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