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日，余从四人游，四人慷慨谈功名，击而歌。席间，索余文章，余未答。明天，偶思文革琐事，作此歌以答。凡五百五十五字。

中原几被难，英雄初揭竿。浮沉方凌波，领袖已登岸。组织万狮雄，奋起千钧棒。歧途指迷津，正道悟沧桑。多少平戎策，一时开国男。

吴公慎写史，姚贼曲持笏。嗟叹独蒙蔽，担忧尽复出。未审人间相，先作天人语。衣冠尽豺狼，贤明便罢黜。草莽多虎豹，奸佞任擢除。

岂无寸心丹，枉有千丈概。京内已唏嘘，遑论神都外。国中曾蹈励，不堪鬼笑在。只因明公逝，致令愁云栽。五湖俱沸腾，四海同败坏。

捉风铁证据，确确掷有声。捕影恶名声，聒聒辩不闻。昔为异姓交，今作同床梦。未闻春风好，孰言骨肉恩。桃李相诽谤，亲朋互数陈。

书林已混沌，学府正干戈。山魈喜若狂，犹言不真我。水鬼悲如啼，岂是假翻波？有识亦荒唐，无知一风魔！今朝逐未名，当时忆风波。

为谋自身安，轻将他人控。一句无心言，顿成蓄意哄。几张残篇纸，翻作走资凶。挑灯检论文，，拨帐听咳嗽。恶迹十年前，胡言一梦中。

缓步慢呼吸，谨言慎咳嗽。恐入奸人耳，须臾成楚囚。铜铁炼成汁，皮肉不可谋。形容半枯槁，精神几忧愁。内念般若经，外诵语录咒。

铁屋锁将军，木笼困处士。形单影孤独，泪迸眼迷离。皮囊看看瘦，心意渐渐迟。共塌曾规劝，同室且商议。阎浮何禁锢，极乐好挪移！

一日罪一层，半生穷半秋。早脱父母孽，晚添儿女愁。临去仔细望，行前慷慨游。一缕白绫罗，遁入大自由！置丧水半盏，风流土一丘。

丑妻强吞声，老母偷泣血。稚女充未闻，长男暗先咽。衣食无处觅，举步为趔趄。宇宙有时穷，牵衣不忍别。万死山岳崩，一哭江河泻。

君不见子规枝头泣单行，孑然染残阳。千里塞上云，弥留且十年。半塌穷人泪，捐捧只一盈。燕雁偶相逢，并立谩祸福。鸿鹄一声鸣，天地已讴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