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燕请我第二天喝咖啡，这一晚几乎没有睡着，只想着明天该怎样怎样，直到凌晨才进入了梦乡。

电话铃声惊醒了尚在美梦中的我，我看了看边上的闹钟，哇，才六点七分呀，“喂，谁呀，这么早！你还要不要人家睡觉！”

“我是徐燕，你二十分钟后到南七警局见我。”

“喂，我还没有起床呀，况且南七离我家还远着呢！”

“那就22分钟！6点30分警局门口见！”

“喂,别挂电话，我没说完呢。”

赶紧起来，穿衣30秒，刷牙30秒，洗脸20秒，找钥匙竟然花了2分钟（掉进沙发缝里）。

出门、下楼、飞奔到小区门口，哇噻，刚好有一辆出租车，天助我也。

冲到车子边，哎呀，已经有人——楼下的李大爷抓着车门准备上车。

看表，6点13分，“李大爷，你就让我先走，可好？我去警局报到呀！不能迟到的！谢谢！谢谢！”

还未等到大爷反应过来，我就钻进了出租车，关车门，“师傅，南七警局，15分钟到！”

胖胖的司机一脸坏笑：“小伙子，呵呵，被传了吧。”

没有时间跟司机瞎掰，赶紧扣上衬衣纽扣，从口袋里掏出袜子穿上，“师傅，可有梳子？梳头发的梳子？”

“呵呵，进局子还要讲究，没有梳子。”

对着车子上的后视镜，把翘起的头发使劲捋了捋。

6点27分到警局门口的站牌。

掏出20元钱，“不用找了！”,拉开车门。

“喂，小伙子，还是省点吧，进去可需要钱的，喏，三块找零，拿去。”司机还算讲义气。

哎呀，不与他理论，赶忙过马路到警局门口，看表，乖乖，6点29分。

徐燕已经站在警局门口，没穿制服，不过要比昨天晚上保守些，体恤，牛仔裤，英姿飒爽。

“早上好，陈品山老师。不错，提前一分钟到达，时间观念好。”

“喂，徐警官，喝咖啡也没有这么早的呀？”

“谢谢你昨天晚上帮我立功，不过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要帮助我调查一个人，在南七菜市，现在就去！”

“你怎么不找你的同事，我又不是警察？”我觉得很纳闷。

“去不去？”徐燕才不理会我。

“野蛮女友。”我轻声嘀咕了一句。

“陈品山，你说什么！”徐燕转身瞪着我。

“愿听吩咐！”

“这还差不多。”徐燕转怒为喜。

来到南七菜市，发现原来早晨买菜人真多，挤的满满的，妇女居多（估计男的都在睡懒觉，在此向女同胞致敬先）。

徐燕拉着我一直走到卖水果的地方，“我们在这里等一小会。”

大概一支香烟的时间（我不抽烟，估计5、6分钟），徐燕指着西头的一位老奶奶对我说：“仔细盯着她！”

我们挤到西头，这儿是一个卖嫩玉米的地摊，估计是当地人种的，很新鲜的玉米，看着就馋人呀，好东西。

“喂，你看哪？叫你看人！”

“哦！”

我慌忙从玉米摊上把头转过来，一位老奶奶就在面前两步远的地方，驼背、花白的头发、低着头，脸上和手上干枯皲皱，老年斑非常严重，至少应该70多岁了，拄着一根竹棍，颤颤巍巍，提着一只盖着蓝布的小竹篮。

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老奶奶应该是个要饭的，可怜呀。

徐燕轻轻地拽了拽我的衬衣，小声在我耳边说道：“嘘，看。”

正在这时，我看见老奶奶悄悄地从玉米摊子上拿了两根玉米，塞进了她的盖着蓝布的竹篮，然后继续往东颤颤巍巍地过来。

“啊！”我不禁惊呼出声，徐燕在我身后使劲地揪了我背部一把，疼得我龇牙咧嘴不敢再出声。

不一会老奶奶又来到卖水果的摊位前。

我们赶忙跟上，呵呵，干警察也挺有意思的吗，可是当年没有报考警察学校呀，要不然，一身制服，逮个小偷，多好，风光着呢。

卖水果的一溜子4、5个摊位，各种各样的水果好多，火龙果、哈密瓜、水蜜桃。

老奶奶蹭到水果摊前，我这次瞪大了眼睛，要看清了，她可还会继续偷东西。

果不其然，老奶奶又从中间的水果摊位上顺手抓了一个水蜜桃，藏进了她那小竹篮，那些摊主竟然没有一个看见。

唉，这样的老奶奶，真是的，让人不敢尊敬，我都觉得为她难堪。

徐燕悄声说：“看清了吗？”

“嗯，看清了，老不羞！”

“几天前我就已经发现了。”徐燕拉着我继续跟踪。

“那你怎么不早说？你可是警察呀！”我很诧异，“你还要叫我来看！”

“可是还有更其怪的事情在后头呢，跟上。”

最后一个水果摊位，老板是个女的，估摸在40上下，就在老奶奶经过时，女老板竟然抓了一个火龙果很快地塞进了老奶奶的竹篮。老奶奶不知是没有感觉，还是不敢掀蓝布，就像没事似的，颤巍巍地走出了菜市大门。

我这就更纳闷了，火龙果很贵的，老板可怜老奶奶吗？可是老奶奶是小偷呀？不能可怜的，对这样的人不能姑息，虽然她是老年人。

“看，奇怪吧！我来这个菜市看见好几次了，老奶奶总是要拿些小东西的，水果摊的老板们有时看见也不说的。”

我已经无法忍受，这些人不说，可是徐燕也不讲，看来只有我来主持正义了。

我挣脱徐燕的手，几步赶到大门口，堵在老奶奶面前，“老奶奶，你能不能掀开布给我看看你的篮子？”我指着她的小竹篮。

老奶奶显然一惊，抬起头来，满脸皱纹，我发现她的浑浊的眼睛里有一丝慌乱，拄拐棍的手开始哆嗦。

徐燕从后面飞快地追了上来，一把把我搡到旁边，同时使劲在我后背又揪了一下（哎呀，你换个方位，又是上次揪的地方，唉，估计青紫了），“奶奶，你慢走，不要理会这个人，他毛病！”

老奶奶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明显速度加快了不少，看着老人的背影远去了，“你！还是警察！”我很生气。

“喂，陈品山，我要你来就是帮我调查这件事情的，我觉得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简单。”徐燕看我生气，笑道：“还挺正义的吗？好，我们来问问那个水果摊的女老板。”

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

这位老奶奶是菜市后面的养老院的，81了，现在的养老院老人很少，大概只有7、8个老年人了，他们没有退休金，政府只负责吃穿。去年年关前几天菜市大门口有个要饭的死了，留下一个3岁大小的女孩，一条腿是瘸的，而且一身疮，奄奄一息，民政的人看了，说小孩定不会活过冬天了。当时这位老奶奶刚好路过，非要把小女孩领回养老院，死活不让民政局的人抱走。

“老奶奶真行呀，看看，那女娃不仅活过了冬天，而且现在已经是夏天了。前两天我还去后面看了，好的很那娃。”卖水果的女老板说起来，满脸开心。

“老奶奶平时没有收入，经常来菜市悄悄拿点水果等，回去给那娃吃，我们也当作没看见。年轻人，你们说呢？”　

我和徐燕良久无语……

“喂，发什么呆！请你喝咖啡去！”

“好的，可是来时的打的费谁报销？”　

后记：实际上我们并没有喝咖啡，而是徐燕请我吃了早点。　

本文已被编辑[肖景儿]于2005-8-15　23:26:18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