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暗了,天空中洒下了朦胧的月光,梅儿的身影在我的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了。她怕我这么晚了,回去妈会骂我,所以故意走得快点。我说没事的,如果妈要是问我,我就说今天下午补课,放学的时间晚。她仍然走得很快,我说你小心点,天黑路不好,小心跌倒。她不说话,好象是在生我是气,我渐渐地感觉到了她的异常。在一个大弯的一角,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我看到双泪满面的梅儿比刚才哭得更厉害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看带两行泪珠顺着她朦胧的脸庞款款下落。我呆呆地看着梅儿,很久都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她挣开我的手,“呜呜”地哭着离我而去。我看着,梅儿那娇小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迷茫的夜色中,而我却象一撙古老的雕塑,木讷地矗立在那条大堰的拐角处。
大山沟底部的黑夜,幽静而深远,三面还山,山尖被升到了天顶,形成一个漆黑的洞,四处是黑压压的一片,月光稀薄,只可模糊地看见前面崎岖蜿蜒的小路,身后堰槽中的水哗哗地响着,悬崖上的树林在夜风中发出“嗖嗖”的响声,脚下是陡峭的深谷,不时地传出一声鸟鸣。
我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惧怕,在这个三山耸立的谷中,一个人站在这漆黑的夜里,犹如一个失魂的稻草人,定格在幽静而恐怖的夜色中。
我加快步伐,最后甚至是跑着走出那条山谷。我不敢回头,因为后面一片黑暗,我使劲地跑着,想着梅儿现在走到哪儿去了,她会不会也和我一样,或者比我更害怕呢?
是啊,梅儿当然害怕啦,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而且她的那种害怕又有谁能承受得起呢?人家是从小都在她母亲的耳光和竹条下活过来的呀,是从来没有得到过母爱的怕啊!而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使劲地跑,想追上梅儿。在刚才我跑的过程中,我想了好多安慰她的话,我一定要对她说:“可怜的梅儿,你是我今生最疼爱的人,我要为你努力,让你改变这种做牛做马的生活!”可是,不论我怎么跑,还是看不到梅儿的身影。
在一个山脊边的田埂上,有一个人拿着手电筒象向我这边走来。我很快地认出了那个人就是我母亲。
“妈,你怎么来了?”我难过地看着母亲。母亲焦急地表情让感到一阵心酸。她停下来,听到我的声音,才算有点放心地舒了口气。
“唉,儒儿,别人的同学都到家了,你怎么才到这儿呢?害得我多担心呀?”
看着母亲急切的样子,我一菊花也说不出来,任何刚才的那些什么补课、放学时间晚的理由早就把它压在心底,那种欺骗人的心理也早已化为乌有了。
母亲没有再问我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只是说要我以后按时早点回来。因为家里农活比较重,母亲没有多余的时间专门接我,早点回家也能帮家里做点事。
我默默地点头。我觉得月光下的母亲的如此地温柔而慈祥。或许是从梅儿身上让我产生的一种联想吧。我曾不止依次的想,要是婉梅的母亲对她能有母亲对我的五分之一好,那么,梅儿也就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了。我不敢问母亲,刚才来的路上有美元遇见梅儿,因为这样,就是会被母亲视为不误正业,整天想着儿女私情。
月亮象个生绣的铜盘,在厚厚的云层中缓缓移动着。因为我们都走得太急,准备在田埂上休息一下再走,母亲把手电筒递给了我。
“我不要,妈,还是你拿着吧。”母亲硬说要让我拿着,后来,在我的一再推脱下,母亲才把手电筒收了回去。
“那你走前面,我在后面为你照亮。”母亲对我说。
“不,我走后面看得见,有月亮的。”我一直认为走母亲后面是对她的尊敬。
“今晚的天气不好,你看月亮都长毛了,你还是走前面吧,我们大人经常走夜路,是习惯了的。”
“不,我喜欢走后面嘛。”我象个娇气的女孩一样,在母亲的身边扭着说。
“唉,我真拿你没办法,给你手电你又不要,热闹感你走前面你又不肯走,那你可要小心点啊。”
母亲打着手电筒走在我前面,她不停地将手电回过来给我照明,还不断地嘱咐我走慢点。我抬起头看母亲的背影。我突然间感到母亲的背影有些驼了,她渐渐地变老了。
我几次抬起头看着前方的山路,我总希望能走快点赶上梅儿。不知道她现在走到哪儿了,夜这么黑,她有多害怕呀!
那一夜我几乎没睡觉……
那个周末,我过得异常平静,我没有去三舅妈家看梅儿,梅儿也没到我家里来。我只有呆在家里帮母亲干活。
没过几天,学校开起了补习班,为了我能出好成绩,我参加了暑假补习班。一个月之后,我又回到了家里。
(未完待续)
本文已被编辑[朱文科]于2005-8-15 16:25:13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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