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的一天又来临了。

何嘉源象往常那样送江晓云上班后，才回到公司。刚在办公室坐下，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什么事？”他问。

“总经理，恒美家具的何总要见你。”李慧敏说。

“请他进来。”何嘉源站起来，走到会客区坐下。

“堂哥，又有客户退订。”何嘉良一开口就说。

“有多少个？”何嘉源问。

“三个，都是老客户，合作了最久的已经有十二三年了。”何嘉良说。

何嘉源微微皱眉，暴风雨的脚步声似乎是越来越近了。这些突然的事件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你上次的调查有没有什么进展？”他问。

“已经有一点眉目，客户退了我们的订单后，似乎又转向另一间家具厂。”何嘉良不太肯定地说。

“似乎？”何嘉源眉毛一挑，“为什么？”

“这只是我的推测，因为这些些客户虽然都先后去过一家叫百盛的家具厂，”何嘉良解释，“但是目前还查不到他们是否在百盛下了订单。”

“除了老客户外，新的客户有退订的吗？”何嘉源若有所思地问。

“现在还没有，”何嘉良摇头，“让我觉得奇怪的就是这一点，这些老客户都不约而同的退了订。”

“这些老客户——”何嘉源考虑了好一会才说，“楚良之前是谁任销售经理？”

“是王冰。”何嘉良说，表情变了一下，“她是你大哥离开后也跟着离开的高级职员之一。”

“王冰？”何嘉源点头，“就是我接手前集团公司最出色的销售经理？那个差点成为我大嫂的女人？”

“对，你原来也知道这件事？”何嘉良点头，他一直以为这个堂弟不知道这一点。

“嗯，”何嘉源神色凝重，“你找人去调查一下这个王冰现在在哪里？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你怀疑她？”何嘉良问。

“这些客户都是她以前留下的，不能不令人怀疑。”何嘉源深思着说。

“好，我现在就去办。”何嘉良站起来。

“你去吧。”何嘉源说，回到办公桌前。是哪个对手挖走了这些老客户？他脑海里浮上了一个个生意对手的面孔，但这些人似乎都没有雄厚的资金来挖走这些客户，单是违约金就已经是一笔极可观的数目了。那这个人会是谁？

桌上的电话响了，他走过去拿起话筒。“喂，我是何嘉源。”他说。

“嘉源，我是晓云。”江晓云的声音传进他耳中，“中午饭我不能陪你吃了，你大哥公司里有点事要我过去处理。”

“那你去吧，”何嘉源微笑，“要注意休息，别太劳累了。”

“我知道，”江晓云柔声说，“你也是，再见。”

“再见。”何嘉源放下电话。

下班后，何嘉源决定就在公司附近找家餐厅随便吃吃就算了。独自一个人走在路上，一块造型别致的招牌吸引了他。那是一棵鲜绿可爱的大白菜，形象逼真，是一家叫雅心的餐厅的招牌。何嘉源信步走了进去。

只见餐厅虽小，但里面干净整洁，桌椅也摆得整整齐齐，整个环境让人感觉非常愉快。要了一菜一汤后，何嘉源试了味道后，更是意外，这些菜虽然简单，但味道却很不错，火候也掌握得恰到好处。没想到这间餐厅虽然不起眼，做出来的菜却非常有特色。

乔颖从公司出来时，已经比下班时间晚了半个小时了，还有半个小时吃饭。她出了电梯，便向玻璃门外走去。下了台阶，迎面见何嘉源走过来。

“总经理。”乔颖朝他微笑点头。

“现在才去吃饭？”何嘉源笑着问，看着她的笑容，他一下子想到了刚出来的雅心餐厅，两者都令他的心情非常愉快，也暂时忘记了工作上的烦恼。

“是。”乔颖边答边匆匆从何嘉源身边走过，向雅心走去。她第一次去吃时才发觉那里的老板娘竟然是她母亲的一个熟人——她叫海鸥阿姨的人。

“海姨，”乔颖一进餐厅便跟海鸥打招呼。

“乔颖，今天怎么这么晚？”海鸥问。

“有些事要赶着做完。”乔颖在老位子坐下，“海姨，我要一份芦笋叉笋快餐。

“好，马上就来。”海鸥爽快地应着，很快把乔颖要的快餐送到乔颖面前。

“谢谢海姨。”乔颖笑着说，然后开始吃饭。不赶紧吃完只怕时间不够了。现在的于海玲对她真的很不客气，一有机会便对乔颖旁敲侧击，要是抓住自己迟到，又不知会说些什么了？

现在，乔颖进策划部已经一个多月了。虽然她是个资料员，但在资料的收集过程中，她已经学到了不少东西，对广告的制作也有了一个全面的认识。这是她当初所完全没有料到的。

吃完饭出来，乔颖马上回到公司，正好赶得及上班。进了办公室，她和同事们打过招呼，便开始工作。于海玲叫她做的琐事虽然很多，有一些甚至是没有用处的资料，但她依然很认真地去完成。她要向于海玲表明自己的决心，不管她怎样对待自己，她都会努力工作，证明自己有能力获得现在这个职位。

“乔颖，你进来一下。”于海玲在她的办公室门口叫。

乔颖连忙进了于海玲的办公室。“总监，什么事？”她问。

“你看看，”于海玲把一叠材料摔在乔颖面前，“我叫你收集的是华原这个牌子的市场占有情况、购买人群特性和商品知名度，你怎么只有商品知知名度和市场占有情况？”

“对不起，是我疏乎了。”乔颖接过材料，“我重做一份。”

“重做一份？”于海玲冷冰冰地看表，“那好，现在是一点三十五分，三点三十分你必须把材料送来给我。”

“好。”乔颖接过材料，“我马上去。”

乔颖花了一个小时二十分重新走访了昨天调查过的商场，因为时间紧，她一刻也不敢浪费地调查着。虽然如此，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未稍减，这让她的调查顺利了许多。剩下的四十分钟里，则赶回公司，把手里的调查结果输入到原来的报告上，然后开始校对、打印……

三点三十分，乔颖准时把重新弄好的材料送到了于海玲的面前。“总监，这是你要的材料。”她说。

于海玲接过材料，随手翻了翻，头也不抬地说：“行了，你出去吧，尽快把其他事情做好。”

“好。”乔颖走出于海玲的办公室，她早已习惯了于海玲对她的冷淡态度了。

“乔颖，你怎么能忍？”赵碧莲低声说：“总监这样做真的过分了一点。”

“谁叫我抢了她妹妹的位置？”乔颖豁达地微笑，“生活中有各种各样的磨练，很多东西你都必须去经历。更何况，从我自己的立场来说，有压力才有进步，总监这样做更能让我学到东西。”

“乔颖，你的想法确实与众不同。”赵碧莲感慨地说。

乔颖淡然一笑，没有说话。

这天下班后，何嘉源正在和江晓去吃饭，身上的手机响了，是何嘉良的电话。“晓云，我接个电话。”他说，走到一从花木后面。

“嘉源，我已经查到王冰在哪里干了。”何嘉良说。

“在哪？”何嘉源急忙问。

“就是那家叫百盛的家具厂，她任总经理兼销售经理。我们的客户确实是她挖过去的。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厂花了很大的一笔钱。”何嘉良答。

“知道家具厂的老板是谁吗？”何嘉源问。

“这个——目前还查不出。”何嘉良说，“他是个很神秘的人物，除了王冰好象还没有人见过他。”

“那你继续调查，一定要找到幕后之人。”何嘉源说。

“我会。嘉源，还有一件事，”何嘉良的语气充满隐忧，“刚刚有一个客户退订，是新的客户。”

何喜源拿住手机的手握紧了。“这么说……内部也有问题？你有没有调查过楚良他们？”

“楚良应该没问题，可能是其他销售人员。”何嘉良说。

“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要轻易下结论。”何嘉源加重语气，“现在看来，要先调查一下公司内部，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员。”

“是，我马上着手进行。”何嘉良答。

“还有，新设计的那批家具绝不能在楚良他们面前漏一点口风。”何嘉源嘱咐说，“别让对手察觉我们的行动。”

“我会。”何嘉良说。

“好，就这样了，有新的消息通知我。”何嘉源说完便挂了电话。

“谁的电话？”江晓云问。

“我堂哥的电话，有一些工作上的问题。”何嘉源微笑着说，“我们继续吃饭。”

送江晓云回了家后，何嘉源也回了自己的住所，他泡了一杯茶，然后在阳台里的躺椅上坐下。

百盛家具厂的老板会是谁呢？王冰怎么进去他的厂的呢？在没有客户退订之前，这个家具厂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它仿佛是突然间就出现了。直觉告诉他，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接下来一定还会有意料不到的事发生。

“王冰？”何嘉源念着这个名字，突然间一个熟悉的影子闪现在他眼前，他不由被自己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想到大哥？大哥又怎会做出这种事？

早会结束后，张志国和于海玲一起去了一个客户那里。

等他们走后，乔颖才好奇地问赵碧莲：“碧莲，张总和总监还是去昨天那个客户那里？”

“是，这个客户可不简单。”赵碧莲点头。

“听说有个客户一下子否决了三套方案，说的可就是这个客户？”乔颖问。

“就是他，”赵碧莲说，“我进公司以来，第一次碰见这么挑剔的客户。”

“客户当然要求最好的，”乔颖微笑，“是他花钱做广告，又不是你。做广告本来就是为了吸引顾客，但只有出色的广告才能达到这个目的。如果没有满意的创意，他又何必投资？”

“你说的也是，客户出了钱，当然要求最好的，我确实不必抱怨。”赵碧莲点头。

十一点左右，张志国和于海玲才从外面回来，脸上的神色都不轻松，看来这次交出去的方案客户还是不满意。

“海玲，你马上组织一个创意小组，重新设计两套方案，”张志国沉着脸说，“这个客户很重要，据我所知，我们的公司是他找的第四家广告公司，如果这趟生意我们能做成功，对公司的知名度将大有帮助，也就更利于我们公司的发展。”

“是，我知道。”于海玲点头，“我一定全力以赴。”说完，她便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个客户是做什么的？”乔颖悄声问赵碧莲。

“饮料，”赵碧莲拿起一张报纸，“就是前段时间做了两个版面广告的罗氏饮料有限公司，你可以看看。”

“茶饮料？”乔颖看着报纸，“那这次他想做什么产品？”

“纯净水。”赵碧莲答。

“纯净水？现在的纯净水牌子这么多，要想做出与众不同的广告，确实要发掘更多新意才行。”乔颖笑，“难怪客户会否决这么多方案。”

下午临下班时，于海玲才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说：“大家已经辛苦了一个下午，本来不想让大家加班的，不过因为情况特殊，所以还需要大家今晚上回来讨论一下这两套方案。现在，你们先吃饭，七点钟回来公司继续。”

同事们陆陆续续走后，乔颖收拾好桌面上的文件后也准备离开。临离去时，却被最后一个走的于海玲叫住了。

“总监，有什么事？”乔颖问。

“我看你也忙了一下午了，资料也收集得差不多了，”于海玲说，“今天晚上你就不用来了。”

“总监——”乔颖叫。

“就这样决定好了，你也不用太辛苦。”于海玲笑着打断她的话，转身离开。

看着于海玲的背影，乔颖想想她刚才的笑容，不知怎么搞的，心里很不踏实，于海玲怎会让她单独休息的？

（未完待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