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白暖忍不住尖叫一声,失色的脸惨白得吓人。
白寒一皱眉,踢翻了一个手持棍棒的人,一抹嘴上的血,“石逸你疯了吗?怎么不带她走?!”
“白暖,走啊!”石逸拖着白暖往外走,“你会给你哥添麻烦的!走啊!”
“我不走!我哥那么危险我怎么走?!”白暖固执地甩开石逸的手,想冲上去,被石逸死死拉住。
“哟,那是谁啊?”一个戴墨镜的胖子悠闲地呵呵笑,“白寒,那可爱的妹妹是谁啊?”
“你不许动她!”白寒指着胖子,眼里的怒火即将爆发。
“给我打!”胖子咬牙切齿,“打断他的手!手可不是给乱指人的!给我打啊!”
一群人呼拥而上。
白寒头发凌乱,一个踉跄被踢倒在地,手臂被狠狠地踩在地上,脸贴着地板,嘴角的血不停地流,顺着下颚,滴落到地上。没有喊叫,没有绝望,白寒眼里,只有愤怒,狠狠的,要吞噬一切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哈哈!”胖子咧开嘴笑,肥厚的舌头舔了舔油光的嘴唇,“给我打!专往他手上……”
“去死吧!死胖子!除了吃你还会做什么?!”胖子还没说完,就被浑身是伤的季彦风从屁股后面一踹,趴倒在地。
季彦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浮起轻蔑的笑容,棱角分明的脸,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
“哎哟妈呀,你是哪里来的混蛋?!”胖子艰难的把脸转过来,朝季彦风大吼,趴在地上一挥手,“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呀!”
人群开始骚动,季彦风很快又和别人打斗起来。而被团团围住的白寒,让人心寒的棍棒声一阵盖过一阵。
“哥!”白暖拼命地伸出手,却被石逸死死地拉住。
“不要去!”
“我哥都这样了,为什么不能去帮他?!”白暖的眼泪扑簌地掉了下来。
“不是你去,是我去!”零度声音,干脆利落。
石逸冲上去,带过一阵旋风,两下子工夫,就有几个人趴在了地上。
白寒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使劲甩开踩着他的人,缓缓的站了起来,眼神犀利,喘着粗气,像一只受伤的狮子,随时都可能咬人。
白暖眼巴巴地看着哥哥和石逸在木棍中穿梭,棍棒和骨头的撞击声,骨关节的断裂声,喷发时的怒吼声,倒下时的哀号声,全部都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在她耳边打转。白暖捂着耳朵,紧紧得闭着眼。
待周围持棍棒的人都倒下了,白寒已是筋疲力尽。嘴唇鲜红,衣襟前染着刺眼的红色血印。他有内伤,他知道,不记得背上挨了多少棍。他觉得天旋地转,什么都看不清楚。唯一清晰的,就是在不远处哭泣的白暖。
“石逸……你带她走,带她离开这……”白寒摇摇晃晃,把石逸往门口推。
“你……你怎么了?”石逸看白寒脸色发白,连忙扶稳他。
“……带,带她走,快点,带她离开……”白寒挣脱石逸的手,摇摇欲坠,“快啊,快带她……离开啊……”
身后,被打倒的人又站了起来。
“你……你怎么办?”石逸不放心。
“走啊!”白寒声嘶力竭,使出全身的劲把石逸推出了门口。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舞场上空回荡很久很久。
石逸狠下心,不由分说,拉起白暖就往外走。不管白暖怎么哭喊,怎么挣扎,石逸就是不放手,一直死死的,拉着白暖离开。
“我要回去!”白暖求他。
石逸不说话,拉着她一直往前走。
“啊!”石逸叫一声,手臂上的齿印红彤彤的。
“对不起!”白暖转身跑了。
“白暖!”石逸在后面追。
“哥哥!”眼前的景象让她差点晕了过去。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很多人,那个胖子头扎在墙角,痛苦地呻吟。
季彦风匍匐在地,艰难地挪动身躯,伸出手,一点一点地向白寒移动,声音微弱得像临死的人,“……白寒……白寒……”
而白寒,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全身是灰,嘴边的血还没有干,眼睛闭着,面无血色,很安静的样子,好象是一个困乏的孩子,累的睡着了。
是睡着了……还是……已经……白暖摇着头,发疯一样冲了上去。
“哥!哥!……”白暖拼命地喊,双手满是血,“哥!哥!——”
白寒的眼睛还是闭着,柔美的侧脸线条,嘴角微微上扬,像一个深深睡着的孩子,在做着甜美的梦。
“怎么会这样……”石逸不可置信。
“石逸……”微弱的声音,季彦风半闭着眼。
石逸连忙跑到季彦风身边。
“救护车……白寒他……”季彦风的话断断续续,喘息得很厉害。
“他妈的这是怎么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一个戴墨镜的人。西装革履,笔直的站在舞场门口。
医院的长廊,空旷而阴森,无数亡灵,曾经在这里低吟。白暖不由得缩紧了胳膊,默默地为哥哥保佑。
“暖暖!”爸爸妈妈急匆匆地走来,“怎么样?”妈妈惊慌失措地问。
白暖无力地抬起头,然后闭上眼,轻轻地摇摇头,“还在抢救。”
“好好的……怎么,怎么会出车祸呢!”妈妈跌坐椅子上,不住地抹眼泪。
白暖和石逸对望了一眼,没有说话。
“咯吱——”门开了,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怎么样?”一群人围了上去。
“没事,没有什么危险。”医生摘下口罩。
“没事就好!”妈妈松了一口气,回了三分魂。
“妈……”白暖小声地说,“这个不是哥哥……”
“什么?”爸爸目瞪口呆,“谁呀?”
“季彦风……”
“那寒寒呢?”妈妈的脸部肌肉又蹦紧了。
一个医生从另一间抢救室出来,额头满是汗。
“医生!”白暖急忙忙跑过去,“……我哥怎么样……”
医生看了所有人一眼,摇摇头。
妈妈扑通就倒在了地上。
白暖呆若木鸡地听者医生离去的脚步声,不知该怎么样理解那句话——
“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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