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形同家书之五黄尘刀客

发表于-2005年08月08日 凌晨0:43评论-3条

刀剑两位兄长:

你们好!

读银剑兄长的信札,应正是月朗星稀。银剑兄长问我,“你在干什么呢?”,我说,“我在给你写回信”,这一写却不知到底要写多久,记得那天你准备要走,我说走吧,天没下雨。谁知不一会风雨大作,电闪雷鸣,估计银剑兄长正走在路上无处躲藏,雷雨交加,十分狼狈。银剑兄长说“小刀,你真是乌鸦嘴!”。老刀兄长听后大笑说“你真是料事如神”。现在回想竟有一个多星期过去了。

夏天就要结束了,雨就这样一场接一场。下得那么透澈,比春天那一场场风沙大作之后最初甘霖少了一抹轻尘,更剔透干净了,萧萧飘落像一道洁净的水帘,这是我在《一窗疏雨》中渴望表现的情影,每当疏雨萧萧成帘的时候我都在凭窗远望,有时会想起你们——我敬重的两位兄长,有时会零零落落想起小说里的情节,总之我感到很奇怪,雨为什么有赋思想以生命的力量?

想起银剑兄长的时候,总会想到你对生活的点点感触,其实同样的事我们也都在经历着,我却很少注意,也许是一切司空见惯,我太麻木了,也许正如刀兄所言,我只对我喜欢的那部分感兴趣,别的就自然而然的回避掉了,但不管怎样,这样形成的对生活的看法都是不完整的、不完善的,我不会说你对生活中的小事过于敏感,也许只有像你这样点点滴真诚的感悟,才能终有一日揭示它的真谛。关于诗歌虽然你和刀兄都给我讲过几次,但我还是真不懂,那迷一样的美丽语言一直让我既羡慕又困惑。困惑已远非一日,困惑的原因到现在我也说不清了。

一个多月了我写了两首诗,你说好了,可以发了,我却没发。不发的原因是因为感到真的有很多毛病,又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现录如下,希望两位兄长和诸位网友批评。

(一)

静夜听雨

清晨插下的花枝

在你的歌声中抬头

落地生根的传说

被印证和沐泽

开放吧太阳色的花朵

不想在暗夜追逐光明

睡梦就是睡梦

一枕单调的歌声

咏叹零乱如风

萧萧哭泣着

轻轻跳下草叶

象怕惊动了

那早已噤声的鸣虫

你在我的注视里流淌

夜在我的注视里张狂

一缕铃声遥遥传来

唱和的音韵让人断肠

(二)

从这个清晨开始

夜和雨一起走了

红和绿都瘦得可怜

阳光晒干了水迹

往事苔痕依然

从这个清早开始

我非常迟钝

看不懂叮咚作响的大钟

和一只龙虾在阴暗的水沟里

不合时宜的爬动

从这个清早开始

我学会了厌倦

那色彩明亮的谎花

纵情开放在你的菜园

从这个清早开始

我抛弃了棋子和棋盘

不在叩击和等你

灯花不断爆结

把无梦的昨夜悄悄点燃

对于这两首诗,刀兄说缺乏观察烛火形象有误,剑兄说刻意求简通篇捉襟见肘,我想改也没改出个子丑寅卯来,目前小刀水准不过如此,也只好让两位兄长见谅了。

见剑兄谈古人创业著述,其中艰辛怎么能是远隔历史烟尘的平凡的你我所能理解的?只是那日刀兄给我看了一文,论及于此,讲得很有趣:

“……司马迁说:要想成功,不怕被宫;

班固说:我要出书;

司马相如说:一首赋稿费一千;

曹操说:抄家伙我要赋诗;

曹植说:命题作文有何难;

孔明说:我要写道动员令;

陶潜说:你们累不累呀?遂卷铺盖回家了。……”录之于此暂作笑谈,谈笑之间,你可感到历史的烽烟和那难以言传的种种辛酸。这就是古人,用自己的故事给我们写成了一本厚厚的教课书。

关于你所提“对于写作而言,还是不要过于追求形式和手法技巧,如果能善于在朴实中行文,于无技巧处彰显文字的魅力,那应该就是真的返璞归真了”,我十分赞同。罗丹坚信“艺术即感情”。他的全部作品都惊世骇俗地证明了这一观念,都深刻揭示着人类的丰富情感。关于“肤浅的热情”、“空洞的夸张”、“虚假的内涵”。为这位大师所不齿,也应令我们时时刻刻引以为戒。纵使我们由于生活时代和文化背景不同已不再像前代大师一样偏爱悲壮的主题;能如罗丹般从残破中发掘出力与美。但追求作品的深邃品格,应该被我们永远致力实践。那是真诚的动人的情感,永远发人深醒。

写到这里,我就想起了兄长老刀,那日与刀兄闲谈,谈及我那不明就里的困惑,说到底就是书读得少,路走得少。但我认为这个年代任何一门类的艺术缺乏的也都并不是形式与技巧了,而是震撼心灵的深刻思考。几次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外面都正有瑟瑟风声,时大时小,一阵阵穿过梧桐树的叶子,像河水一样哗哗作响。此时的老刀是不是也在那盛满风声的山谷里杜撰着美丽的诗行,是不是观望着山民的生活,却无法定义自己的体验的生活。对于我许多感悟都令我神伤,对于老刀兄长,我却总是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又没得可说了。那日老刀说,“我的边城主题好像定错了,我不是在展示生命的苍桑而是在写一个不得爱就去死的故事。”起初看做笑谈,而后想,没有苍桑之爱何来苍桑之人生,或许兄长并不同意这种看法,但“艺术即感情”这句话已无需论证。

所以又说到银剑兄长的小说《又是一年雨朦朦》,很好的一个题材,生活、社会、人性、情爱、文化、风物都能得到良好的显示,视野要远远宽于我的《一窗疏雨》,同样是彰显有关人生的主题,我却摆脱不了一个人独自述说的习惯,人物活动、画面变换的机会都不多。但在这部小说里,银剑兄长显然对情节的设计和人物心理性格的深层挖掘还有欠缺,就算是如何不讲形式不谈技巧,平实和直白的描述都是不可取的。何况这不是技巧的问题,这正是关于“情感”的深刻思考。

这封信已写了些时候了,一次写它时是风雨大作,一次写它时是静夜无声,连鸣虫的叫声都分外纤细,也许是暴雨将至吧,但我却早早入睡,不知窗外是否有风雨,更不是风雨是否凋落梦里难以计数的盛放之花。其实不断写字的日子就是心灵对自我的纠缠,也许有一天我会被它缠烦,但我不知道是哪一天。

我渴望凭窗远望的时候能有一窗疏雨,或是习习而过的风声,因为这样,我能想起你们,轻轻的话语和淡淡的笑容。夏天结束了,今夜的某一时刻即将立秋,还不是一叶知秋的时候但我却想起了刘彻《秋风辞》,为时也确实是早了些。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也许我的兄长听到这番论调又要教育我了,但我是个诚实的人,我真的感受到了“窗里将老的人”,和“门前将秋的树”那发自内心深处的一声共同的浩然长叹。

谵语暂停于此。

愿曾是刀客、银剑书生两位兄长快乐安好。

你们的兄弟 小刀

本文已被编辑[玉宇]于2005-8-8 10:12:21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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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玉宇点评:

以文会友,快意人生。
至于写作技巧,也是各有千秋,取决于个人性情与阅历。能够交流,自是好事。

文章评论共[3]个
梦天使-评论

其实不断写字的日子就是心灵对自我的纠缠,也许有一天我会被它缠烦,但我不知道是哪一天::)
at:2005年08月08日 中午1:27

北方的雪狼-评论

小李飞刀再现,不知会是如何?哈哈!at:2005年08月08日 下午6:53

点滴人生-评论

不错的,欣赏at:2005年08月08日 下午6: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