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无端的就想起了这句话,也许真的有些老了。
前几日出去买头花,顺手拿了个咖啡色的,买头花的女子居然说“这种颜色很合适你这个年龄”。当时,很想问她看我是什么年龄?但终究没有。只是在心里有些寒意。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慢慢的滑过“青春”,到达它的边缘了。那种突然的感慨总让人有些不明所以的忧伤。
问先生我是不是很老了?先生笑,嫩得能掐出水来呢!虽然明知先生说笑,但心里还是释然了些。
人生如梦,总让自己在似醒非醒间沉浮。此刻稍醒便惊觉,岁月匆匆,三十而立就在眼前了。如同乘坐行走在高速路上的车,日子便如那路边的景致,一浪一浪的逼过来了。
容颜一日比一日更显沧桑。那些懵懂青涩的少年时光,似乎就在昨天。那个倚窗而立的女孩,静数窗前滑下的雨滴,闲看窗外雪花飞舞。把心思在岁月里,深深浅浅的涂抹,那个季节的故事,在日记里慢慢迷惘。她,何时将长发盘成髻的模样?
时光如同暗流,在你不觉间悄无声息的潜过。当你发现时,已是人到中年。那份感触里有着不可言说的无奈。经过的事,在一瞬间涌入脑海,纷至沓来的一幕一幕,往日里的甜蜜与辛酸,在你毫无抗拒间又一次想起。所有的往昔,都成为昨天,近得触手可及,而那距离却永远存在。
(二)
犹记得上初中时,要经过的那一路荒凉。几里山路,没有人家的冷清,足以让现在的自己胆寒了。然而在那不知怕为何物的年龄,一个人来去匆匆,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在那空寂的山谷里,只有鸟的鸣叫,不知名的虫子叫声,不绝如缕,似远而近。那时节的我,便如现今很多人向往的那般,走过满山的清幽,穿越让山更幽的鸟鸣蝉噪,趟过那几尺宽清澈见底的凉爽。走在往返于学校和家的那条路上。
那时的自己是不会有这般心境,总会想起镇上的同学,羡慕他们可以日日回家。而且不用走那么远的山路,不用那么辛苦。心里便会有几丝怨尤,有些恼恨父母没有“择地而栖”。
常把自己想象成一只鸟,想去哪,只要翅膀还在,就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永远无需辛苦的奔走。其实,是自己不知鸟的辛苦罢了。
曾经在那条回家必经的小溪里,撕毁了平生第一封情书。那情书写得极具成人化,出自我班一男生之手。诗情画意的年龄,哪里会去理会“我爱你”,三个俗之又俗的字眼。自然,那情书的待遇便显而易见,何况那时节心高气傲的自己,当然不会把初恋建立在他身上。
没有想过那男生当时的想法。也许他认为,恋爱本来就是成人的事,当然就需要更多一些的成人化。但他不明白的是,女人对于爱情,无论是年轻时,还是老去时,都渴望的是一缕诗情、一缕画意、一分浪漫、两分真诚,还有五分是实实在在的生活。需要的就是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含蓄,更别说年少时的心境,难得的是那份清纯,他却偏偏将自己最难得的丢弃,满纸都是成人的语言。自然是失之毫厘,谬已千里了。
(三)
匆匆的行走在陌生的黄昏里,有一种感觉慢慢侵入——麻木。我们总在无可奈何,无计可施,无路可退,百无聊赖时,让自己的思维缓缓停止。让那些外界的一切都影响不到,而自己的一切也不去管。那种感觉,仿若死去,但又绝非死亡。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逃避。
我们总游离在梦境的边缘,似醒非醒,让思绪如同水面睡莲,无力的浮于水面。即便有风,也只是随水而漂。那距离,也就在它一茎之间。除非,下一场倾盆大雨,让一切都在水里鲜活。狂乱与暴虐,在那一刻,是让莲清醒的唯一方式;又或者,来一阵大风,将一切的宁静打破,让莲更清楚的看自己。
因其狂乱,因其暴虐,我们常常会放任自己,任自己一直麻木,一直沉睡。想象着一切的美好,最害怕的是暴雨狂风过后,发现自己已是无根之莲。那些关于生命,关于美丽,关于未来的梦想,都在一瞬间成为昨日黄花。
也许麻木着就会快乐着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作什么都不想知道。
可是生命,总在不停的向前。终有一天,我们会在另一个世界里重逢。在那一刻,是否还会有年少时,年老时的区别?也或许,我们真的可以长生不老,而且勿须食人间烟火,那我们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生活?
我们总在不停的怀念,不停的忘却,不停的想象。思绪便在这轮回里,看着时光轻悄的滑过我所有的曾经,在此刻定格——感受我莫名的忧伤。
那逝去的光阴,便在记忆里,一一重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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