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天一早，乔颖早早便去了公司，开始最后一天的清洁工作。望着何嘉源办公室的门，她忽然觉得很好奇，里面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世界？虽然何嘉源只是嘉兴集团的总经理，但他同时也是董事长的儿子，以他的身份和地位，里面应该是一个豪华耀眼的办公室吧？

下午，何嘉源来到卢雁笛的办公室，只见她正翻着一叠资料。

“雁笛，在忙些什么？”何嘉源笑着问。

“嘉源，”卢雁笛眼中有一抹欣喜，“请坐。”

何嘉源在椅子上坐下，卢雁笛已经端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

“嘉源，什么事要你亲自过来？打个电话通知我不就行了？”卢雁笛说。

“我刚好经过这里，所以顺便自己来看看。”何嘉源微笑，“你把乔颖的简历给我看看。”

“乔颖的简历？”卢雁笛意外，“她是一个清洁工，你要看她的简历？”

“对，就是她的。”何嘉源说。

卢雁笛回身在一个文件柜找了一会，很快把一份简历拿了出来。“给你，为什么要看她的简历？”卢雁笛奇怪地问。

“这么多年来，张总推荐的人极少，昨天他却直接向我推荐她策划部资料员的职位，所以我想详细看看她的简历。”何嘉源边说边看那份简历。

“她曾读过大学？熟悉电脑操作？”何嘉源意外地看了一眼卢雁笛，“雁笛，她当初怎么会应征这份工作的？”

“她是小余介绍来的，”卢雁笛说，“既然她肯应征这个职位，我就没必要理会她的学历是什么了。”

乔颖她应征这份工作时是另有原因的吗？何嘉源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来。“我想同意张总的推荐。”他简单地说。

“嘉源，你觉得她能胜任资料员这份工作吗？”卢雁笛不以为然地说，“她并不具备广告方面的专业知识，她只是个清洁工而已。况且，如果她真的有那种能力，当初她就不会就应征清洁工这个职位了。”

“可张总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推荐一个人的，看你的例子就知道了。”何嘉源微笑，“张总一直在赞扬她是个有潜力的人。”

“说起来，我手上就有一个人选，你要不要看看？”卢雁笛建议，“条件比乔颖好多了。”

“但是，张总向来不轻易荐人，”何嘉源微微一笑，“这样好了，雁笛，试用一个月再作决定。”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没意见。”卢雁笛只好点头，只要何嘉源决定了的事，她一般都不会反对。

“那我不妨碍你工作了，”何嘉源站起来，“我先上去了。”

卢雁笛连忙离开坐位，送何嘉源到门口，直到他进了电梯才回到办公桌前坐好。乔颖的简历还放在桌上，她不由皱了皱眉，普普通通一个女孩，竟值得何嘉源亲自来看！她把简历推到一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烦意乱。她的脑海中又想起了三年前那个下雨的夜晚。

那晚的雨很大，很大，卢雁笛站在公司大门口等何嘉源下班，在她的邀请下，何嘉源随她去了一心茶艺馆。

因为下雨，茶艺馆并没有多少客人，如高山流水般的古筝声正在茶艺馆进而回响，何嘉源和卢雁笛在靠窗的一张桌子上相对而坐。

“雁笛，”何嘉源看了卢雁笛一眼，她看来满腹心事的样子，“你邀我来这里不是只为了喝茶吧？是不是工作上碰到不顺心的事了？说出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你？”

“不是因为工作，”卢雁笛抬头望着他，他可曾察觉自己爱他的事实？“而是，而是——我爱你。”

“你爱我？”何嘉源内心虽然震惊，但表面却平静。卢雁笛爱他的事实，其实他早已有所察觉，却没想到她居然会这样表白。

“是的，我爱你！这么多年来，你就感受不到我对你的那份爱吗？”卢雁笛热切地望着对方。

“雁笛，你又在开什么玩笑？”何嘉源笑着问，明知她是认真的，也只能这样说。

“我这次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卢雁笛用肯定的语气说。

“但是——雁笛，我一直把你当妹妹来看。”何嘉源冷静地看着对方，“我不可能去爱自己的妹妹。”

“嘉源，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卢雁笛问。

“雁笛，你应该知道，世上很多事可以勉强，唯有感情是不能强求的，”何嘉源脸上充满歉意，“对不起，不要为了我而耽误自己，而且——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卢雁笛脸色一阵发白，强笑着说，“可以告诉我她是谁吗？”

“她叫江晓云，是一个律师。”何嘉源说。

卢雁笛沉默了，她垂下头想了好一会才笑着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嘉源，刚才的话不要放在心上，好吗？”

“好，我答应。”何嘉源担心地看一眼对方，“雁笛，你还好吧？”

“我很好，”卢雁笛脸上浮起了一层灿烂的笑容，“我刚才只是一时头脑发热，说了一些昏话，老实说，你的拒绝倒让我清醒了许多。”

何嘉源望着她，她的眼中分明有失望，既然她不想承认，就当她说的理由是真的吧？

回到住所，卢雁笛眼中的泪水才潸然落下……

三年了，卢雁笛对何嘉源的爱丝毫未减，在她心中仍然有一个信念：只要何嘉源一天不结婚，自己就有一天的希望！不过她已经把对何嘉源的爱深埋心底。在表面上看来，她对何嘉源的态度就象对一个好朋友，或者说是妹妹对哥哥的感情一样。

乔颖搞完卫生下来，刚要坐下，科长胡万良便走了进来。

“胡科长。”乔颖叫道。

“做完清洁了？”胡万良笑着问。

“是，”乔颖答，胡科长的表情看起来好象跟往常不同，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刚才我接到总经理的电话，叫你四点钟去见他。”胡万良的胖脸上满是笑容。

“总经理要见我？！”乔颖惊喜地说，她本来已经放弃这个希望的了。

“是，乔颖，你只怕不会再呆在这里了。”胡万良温和地看着乔颖说。

乔颖呆呆地坐在座位上，这么说自己极有可能留下来了？

四点钟，乔颖准时来到何嘉源的办公室。办公室的摆设与她想象中的有很大的不同，这里没有豪华耀眼的装饰，除了线条简洁流畅又不失古典的办公用具外，几乎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是在何嘉源右手边上有一个小小的博古架，上面摆放着几件古色古香的瓷器。整体看来，高雅和内敛是这个办公室的特色。

“总经理，您找我？”乔颖说。

“是，你来了？”何嘉源指指办公桌前的椅子，“坐吧。”

乔颖慢慢在椅子上坐下，心里一阵紧张不安，何嘉源会问自己什么问题？

“前几天，张总向我推荐你接替一个空缺，这件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何嘉源看着她说。

“是，”乔颖点头，“张总跟我说过。”

“所以我想找你谈谈。”何嘉源说。

乔颖静静地等何嘉源说下去。

“我看过你的简历，”何嘉源继续说，“你当初应征这个清洁工的职位可是有别的原因？”

“为什么这么问？”乔颖暗暗吃了一惊，何嘉源远比她想象中的要敏锐得多。

“你的简历告诉我的。”何嘉源微笑，这么说自己猜对了？“能说说是什么原因吗？”

“是——因为一篇报导。”乔颖犹豫着说。

“什么报导？”何嘉源很感兴趣地问。

“就是今年二月底《海云日报》上登的一篇文章，上面说有一个小保姆经过自己的努力而成了大老板。”

“那一篇？我看了，”何嘉源点头，“你也想象她那样吗？”

“当然不是，”乔颖摇头，“我只是佩服她的精神，所以我选了这份清洁工的工作来干。”

“你不觉得委屈吗？”何嘉源问。

“委屈——是别人的看法，”乔颖摇头，“老实说，我的生活环境不错。应征这个职位，只是想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看来你好象成功了？”何嘉源看一眼乔颖。

“我只是用心去做罢了。”乔颖微笑着说。

用心做？何嘉源赞许地点头，“现在又有一个新的职位出现在你眼前，你会接受吗？”他微笑着问。

“为什么不？”乔颖自信地看着对方，自己没理由放弃这样一个机会。

何嘉源正想说话，身上的手机响了，他打开手机接听，是江晓云的电话。

“嘉源，有时间吗？我刚刚又赢了一场官司，”手机里传来江晓云兴奋的声音，“你现在来陪我庆祝好吗？”

“你是说现在？现在恐怕不行，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何嘉源看一眼乔颖，她正在看着博古架上的瓷器。

“什么样事这么重要？明天再处理不行吗？”江晓云不满地问。

“那这样吧。”何嘉源低头看了看表，“反正还有一个多小时就下班了，下班后再陪你好吗？就这样说定了，我到时直接去你家。”

乔颖听见何嘉源停止通话，这才把盯着花瓶看的视线收了回来。

“你刚才回答得这么干脆，是认为自己能胜任另一个新的工作吗？”何嘉源继续刚才的话题。

“应该说迎接另一个新的挑战更合适。”乔颖淡淡一笑，“只要肯用心，肯努力，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挑战？何嘉源看着眼前这个自信的女孩，她的微笑底下藏着一颗不轻言败的心。“我要祝贺你，你已经获得这个职位了。”他笑着说。

乔颖愣了片刻。“你同意了？”她惊喜地问。

“当然，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何嘉源笑着看一眼她，“更何况张总的眼光向来是不会错的。”

“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乔颖说，抑制不住的笑意已在她唇边泛起。

“我会通知人事部和张总，明天早上你就去策划部报到吧！”何嘉源注视着她的微笑，“你要努力，别令张总对你失望。”

“我会很努力，”乔颖站起来，“这个机会对我来说很重要，谢谢你。”

出了何嘉源的办公室，乔颖马上小跑着下了楼梯，没想到自己还会继续留在嘉兴集团，这个职位对她来说算是个意外收获了。

下班时间到了，何嘉源收拾好公事包，出了办公楼便向停车场走去。刚把车开出没多远，坐机上的手机就响了，他按下通话键。

“嘉源，我是嘉良，”是堂兄何嘉良，他是嘉兴旗下恒美家俱公司的的总经理。

“什么事？”何嘉源问。

“公司这个月的销售出了点问题，”何嘉良说，“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谈谈。”

“有空，你在哪？我马上过去。”何嘉源说，这个堂兄办事向来稳重，如果事情不是很重要，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找自己。

“我在你住所外面。”何嘉良说。

何嘉源挂了电话，又打了个电话给江晓云。

“晓云，对不起，我临时有要紧的事，现在不能过去了。”何嘉源说。

“嘉源，我什么都准备好了，”江晓云不满的声音传了出来，“你却说不来了？”

“我也是刚刚才接到嘉良的电话，”何嘉源解释，“晓云，下次再陪你好不好？最多你罚我。”

“不用了，”江晓云没好气地说，“我找同事跟我一起去好了。”说完，她便挂了电话。

何嘉源无奈地关掉电话，向自己的住所驶去。

二十分钟后，何嘉源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只见何嘉良正站在小区的大门外。

“嘉源——”何嘉良走上前来。

“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何嘉源把车门打开，让他上车。

很快，两个人便在附近找了一家餐厅坐了下来。

“堂哥，销售方面出了什么问题？”何嘉源问。

“有一个客户突然把这个月的订单取消了。”何嘉良答，“金额非常大。”

“哪个客户？”何嘉源问。

“涪源的朱老板。”何嘉良答，“他是个跟我们合作了七八年的老客户了。”

“他退订时有没有找我们协商过？”何嘉源问。

“就是没有，他宁愿付违约金。”何嘉良摇头说。

“我记得违约金是货款的20%，”何嘉源脸色微变，“这批贷款总价多少？”

“十万左右，因为有几套是由珍贵木材特制的。”何嘉良说。

“这么说他的损失也不小？”何嘉源眉头微皱，“有问他什么原因吗？”

“我问过，但他闪烁其辞，只是说资金突然出了点问题，无法周转。”何嘉良说，“他以前也出过这种情况，不过都会找我们协商，一般不会提出退订。”

“有没有叫楚良去跟他沟通？”何嘉源问。

“叫了，但无功而返。”何嘉良摇头说。

“只怕会陆续有来，”何嘉源说，他感觉到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尽快派人调查一下，看能不能把原因找出来。另外，密切留意一下销售人员以及他们的客户群。”

“是，”何嘉良点头。

“还有，下一季要推出的新家俱是不是给了另一间分厂去设计？”何嘉源问。

“是，现在已经设计好了，准备投入批量生产。”何嘉良答。

“现在两间公司没有任何联系吧？”何嘉源想了想才问。

“没有，我完全按你的吩咐去做，”何嘉良很快地回答，他从心里佩服这个心思缜密的堂弟，从现在发生的退订事件看来，这一着也许会是极其重要的一着棋。

“你做得很好。”何嘉源赞许地微笑。

星梦园的云梦别墅前。

何嘉明下了车，转头看见江晓云的住处正亮着灯。想起上次的会面，也不知她答应做自己法律顾问的事考虑得怎样了？他转身便往她的住处走去。

江晓云正在沙发上生闷气，门铃响了。不是嘉源突然来了吧？她急忙去开门，抬头看时，却愣住了，门外的人是何嘉明。

“我可以进来吗？”何嘉明笑着问，露出了一口洁白漂亮的牙齿。

“请进来坐。”江晓云说，她对何嘉明的来访并不反感。

何嘉明一进客厅，锐利的眼光便落在了餐桌上摆好的红酒和食物上。“晓云，你在等嘉源？”他问，在沙发上坐下。

“是，只是他临时有事不能来了。”江晓云淡淡地说，在他对面坐下。

“我这个弟弟也真是，怎么能冷落佳人呢？”何嘉明开着玩笑，“晓云，要不要我帮你教训教训他？”

“他只是工作忙。”江晓云看他一眼。

“那是他而已，”何嘉明若有所思地看着江晓云，“如果我有你这么一个漂亮的女朋友，我一定不会这样对她！”

“你深情如此，看来身边一定有很多女朋友。”江晓云说，她不想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

“她们都是一些凡脂欲粉，怎及得上晓云你？”何嘉明说，他看来无意放弃这个话题。

“你过奖了。”江晓云摇头说。

“其实你今天约嘉源，是为了和他一起庆祝你又打赢了一场官司吧？”何嘉明仿佛了解一切地说。

“你又知道？”江晓云微微吃惊，想起他上次说曾留意自己的案子很久的事，看来是真的。

“当然，我跟你的当事人贾老板也算是好朋友了，他的事我还不清楚吗？”何嘉明淡淡地笑，“你能帮他成功脱罪，确实让我高兴，这说明我何嘉明没有看错人。”

江晓云望着他，没来由地心弦颤动。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很认同，那么他跟自己……可是一类人？

“你看来对我所做的事并不反感？”她轻声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问，好象……在求证什么。

“为什么反感？”何嘉明摇头，“这是个多元化的社会，没有单一的东西存在。而我自己，正需要这种人帮我。”

“只是因为我能帮你，才请我做法律顾问？”江晓云说，心里却因为嘉明说的话很不舒服，但嘉明跟她……什么关系也没有。

“怎么可能？”何嘉明看着她，“除去你律师的头衔，你还是一个让许多男人都心动的女人。”

江晓云的视线也落在他脸上。“那么我答应你。”她说。

“你答应了？”何嘉明笑着问。

“当然，价钱方面需要商量商量。”江晓云点头。

“我该庆祝一下才行。”何嘉明转头看向餐桌那边。“晓云，就借用你这些酒和烛光如何？也顺便让我陪你庆祝你的胜利。”他微笑着说。

江晓云看着他的微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何嘉明拿起葡萄酒瓶，在两个水晶玻璃杯里各斟了半杯酒，然后把其中一杯酒递给江晓云。

“为你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干杯！”何嘉明举杯说。

“谢谢。”江晓云也举起酒杯，和他轻轻碰了碰杯，慢慢喝了一小口，动作很优雅也很迷人。

“你能答应做我的律师，我真的很高兴。”何嘉明笑，“从我研究过的案子来看，你是一个该狠的时候绝不留情的女强人。”

江晓云淡淡一笑。“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这样，你不去打败他，反过来他绝不会放过你。”她说，“而且，我的行事作风也为我挣来了这套别墅。”这是在何嘉源面前极力要隐瞒的事实，但眼前的何嘉明早已了解自己，在他面前根本不必再辛苦地字斟字酌。“你要准备好，我是个认钱不认人的律师。”

“那敢情好。”何嘉明笑着点头，“我的眼光又令我骄傲了一回。”

江晓云望着他，没有说话。沉默中，她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开始有了一种让她害怕而渴望的变化。

这时候，电话响了。

“对不起，失陪一下。”江晓去离开餐桌，拿起电话。

“是，我知道了。”江晓云说，“晚安，明天见。”

“嘉源的电话？”何嘉明问。

“是，”江晓云简单地答，她不想多说。

何嘉明低下头，把杯中的酒一喝而尽。

“能和你共进晚餐，是我的荣幸。”他展开笑容说，“还想不想去哪里？我陪你。”

江晓云心中一动，好一会才微笑着说，“我们就去外面散散步，把薪水谈清楚。”

“果然认钱不认人。”何嘉明站起来，“那就走吧。”

江晓云点头，跟着他离开。

第二天，乔颖便去了策划部报到，正式成了策划部的一名员工。

“乔颖，我需要一些流行元素方面的资料，你去搜集整理好就给我送过来。记住，最迟不超过明天就要完成。”于海玲走到乔颖的座位前说。

“总监，我想知道是关于哪方面的流行元素？”乔颖问。

“你不知道？”于海玲瞧了一眼她，“我忘记你才进这里了。听好，我以后不会再重复。”

“是。”乔颖点头。

“服装、皮具、鞋子、化妆品、家具五个方面的你都给我搜集好，听清楚了吗？”于海玲加重语气。

“好，我明白，”乔颖点头，“那我开始干活了。”

于海玲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后，赵碧莲马上走了过来，说：“乔颖，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们。”

“需要帮忙的话尽管说。”陈剑也说。

“谢谢你们。”乔颖微笑着点头。

于海玲又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径直走到乔颖这里。赵碧莲和陈剑互相看了一眼，急忙回到各自的坐位。

“如果你做不来，可以提出不做，我可以只要你扫扫办公室就行了。”于海玲冷冷地看着乔颖，“我不喜欢勉强别人。”

“总监请放心，我会做得很好。”乔颖直视着她，总监为什么要针对自己？

“很好。”于海玲冷冷一笑，转身也了策划部。

乔颖打开电脑，很自然地先在网上搜寻了一遍，然后把合适的资料拷贝下来，放进文件夹里。

“乔颖，你对电脑很在行嘛！”赵碧莲有点吃惊地看着乔颖操作电脑，“你以前接触过电脑？”

“是，我以前是学过，而且也学得很好。”乔颖笑着点头，“虽然我来这里干的时候是清洁工，但并不代表我对电脑一窍不通。”

“难怪张总会推荐你，原来你是一个这么有上进心的的女孩。”赵碧莲笑着说。

“如此看来，说不定日后你会赶上我们所有人。”刘易斯接着也说。

“你们太夸奖我了，”乔颖不好意思地微笑，“我会更努力的。”

下午，乔颖便去了市区各大知名商场，调查了相关产品的流行情况，还询问了许多前来购物的顾客对这些商品的看法。虽然大部他顾客摇头拒绝，但还是有顾客谈了自己的看法。接着，她又去了几个服装商铺搜集资料。

在下班前，她终于赶回了公司，把上午从网上找到的资料和调查结果一并归总，然后再重新整理。

第二天，等到于海玲一来，乔颖便把资料送到于海玲面前。“总监，这是你昨天要的资料，请过目。”她说。

“放在这里吧，我待会再看。”于海玲随手把乔颖辛苦搜集来的资料往桌面上一放，“你可以出去了。”

乔颖看着对方的表情，她根本就没有要看的意思，她只是为了差遣自己干活吗？

“你耳朵聋了吗？没听见我叫你出去？”于海玲不耐用烦地抬起头，扫了一眼乔颖。

“是。”乔颖转身出了于海玲的办公室。

于海玲今年也是二十八岁，六年前大学一毕业就进了嘉兴广告公司，她是个非常有潜力的人，经过长久的磨练和不懈的努力，她终于成为了策划总监。此刻，她看着乔颖的背影，冷冷地笑了。丫头，你以为我会让你好过吗？你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一轮明月高悬空中，寥寥一两颗星点缀在深邃的天幕上。渐渐安静下来的都市里，除了在路上行驶的车子外，依然不甘寂寞的就只有那闪烁不定的霓虹灯了。

在市郊的星梦园商住小区，何嘉源把车停在了江晓云住的别墅前。

“嘉源，我明天要去广州取证，你就不用来接我上班了。”江晓云边说边解开安全带。

“好。”何嘉源伸手拨开遮住江晓云俏脸的短发。

“晚安。”江晓云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准备下车。

“等等，”何嘉源伸手把江晓云拉入怀中，微笑着说：“晓云，不如我们结婚吧？”

“结婚？”江晓云似乎吃了一惊，人也坐直了。

“是，”何嘉源望着她，惊讶于她的反应。“晓云，你不喜欢？”

“我……”江晓云有点困难地说，“我想先把事业发展起来再考虑……结婚的事。”

“啊，这样。”何嘉源眼神一暗，“也好，那结婚的事以后再说。”

“嘉源，对不起，我——”江晓云欲言又止，“晚安。”

“晚安。”何嘉源轻拍她的背，“我会耐心等你的决定。”

这时候，车窗外有人经过。江晓云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微笑，说：“嘉源，有人找你。”

何嘉源急忙转头，映入他眼中的竟然是大哥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何嘉源急忙下了车。

“我在这里买了套房子，”何嘉明微笑着说，“就在你女朋友家隔壁。”

“隔壁？”何嘉源意外地看一眼江晓云，她可知道？

“她知道，但我叫她不要告诉你。”何嘉明说，“我想自己告诉你，让你意外一下。”

“真的很意外，”何嘉源点头。

“走，去我那里坐坐。”何嘉明拍拍弟弟的肩膀，又转向江晓去，“晓云，你呢？”

“我不去了，你们两兄弟好好聊聊。”江晓云摇头，“嘉源，我回去了。”

“那我们走吧。”何嘉明没有看江晓云，拉着何嘉源便走。

江晓云愣愣地看了一眼何嘉明的背影，才开门进了别墅，心里却极不舒服，由始自终，何嘉明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她本来以为何嘉明一直重视自己，原来不是，自已在他眼中——也许只是一个对他有用的律师而已。这个想法突然让她很难受，但同时也让她吃惊，自己怎么会在意何嘉明的态度？自己是嘉源的女朋友，应该只在意嘉源的态度才是！到底哪里不对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