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阵风,像场梦。风停了,梦醒了。
当风悄然吹拂过来的时候,我开始了我的梦。这风来得如此匆忙,从脚底穿丛过来,我还是接住了它。梦就从接住风的这个时刻开始,梦是什么?梦就是像风一样,来无影去无踪,“唆”的一声,飘飘渺渺,如此不真切,让我触手不及。
我在风吹过得那个瞬间认识了她,我和她携手乘风而行。我也不知道能走多远,但却这么牵着彼此的手,还有点热温,从体内传递过来,有点触电的感觉。
烟雨潇潇,清风依凉。我骑着单车在雨夜,带着她。我喜欢雨,喜欢夜,也喜欢单车。雨,在暖色的灯光下淅淅沥沥地下着,我能看到一段段往下掉的细丝。夜,迷惑着我的双眼,单车,它在舒展着我的身体。
她坐在后座上环抱着我,雨丝穿插不开我俩中间的缝隙。单车在被我操纵着慢慢地游走,像这缓缓的风,触着大地,也舞在空中。雨水淋湿了我们的衣裳,我们的头发,却不知可曾淋湿我们的心。心烧得火热,我想这点雨是没有那么大的力量的。
雨中的路人撑着伞,声音从伞底逃串出来,这俩人真浪漫,他说。我没听清楚,她告诉我的。他真的这么说吗?我问。是啊!我听见了,他这么说的,她回答我。你觉得浪漫吗?我觉得是啊,她幸福地说。你不怕着凉吗?我有点担心地问。不会的,我身体好的很,这点雨我才不怕,她坚强地说着。我也是,我想。雨不停地下,我的双脚不停地画着圆圈。单车走过的地面,车轮卷起了泥水,在张扬着它的喇叭,像动听的萨克斯。我静静地听着,在享受,在陶醉。
我吻着她。她说这是她的初吻,有一丝的甜蜜和幸福,还有点紧张。我却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完成一个任务。我连我自己都看不懂,还能看懂什么。两片带着温度的舌头在暖味地搅和着,我试图进入到这样的角色中。我很难明确自己是不是真的爱她,来得有点虚假。当我睁开眼睛,看着她紧闭的双眼,一丝甜意从她唇角传来,我突然觉得我有义务为这份感情去投入点什么。
我开始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我在熟悉着她。我有很多的缺点,她也有,因为我们都不是造物主创造的完人。我在慢慢地包容着她的缺点,我觉得那是两个人生活的基本,如果发现一点不和,就退缩地以为那是生活的障碍,那注定是徒劳一场。我总在试图转换到这个角色中去,我怕来得不及,造成我不在乎她的假象。
我是个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生活的人,也许现在的生活没有这个权力让我去背负太多。我们都不是在别人资助下的寄生虫,但不可否认地我们都还是骑在父母肩膀上站起来看天的人。我常常在做好自己,企图让父母能站得更高。
风起,把她带到了另一个梦境。我们在两个紧挨着的梦中相互挣扎着,企图越过疆线,去寻找到你我。我朦胧意识到,那边有一个旋涡在拉开着我们的距离。我在努力地超越着,但似乎旋涡越转越大,越转越远。神告诉我,风也在帮它,风把她吹得越来越远,在偏离着我们预想的轨道,在击碎着我们做着的梦。
她努力地喊着说,她不想离开,可是声音带着颤抖。她说也许是有缘无分,也许风太大了,我们来得不是时候。我是个不喜欢相信缘分,正如我很不喜欢相信命运一样,我说我相信我自己,我靠自己的努力去把握着东西,但如果既然把握不住,就得尝试着去过新的生活。她问我这是我真实的想法吗?我说是,我们离开会是更好的选择。她说,你怎么这么随便。我苦涩地说,如果不能走下去,那就假装随便点,这样也显得活得洒脱点,何必刮伤了自己还要去刮伤别人。
我不想为我们的分开寻找多少借口,我觉得那都是多余的东西。有缘无分只是弱者对生活低头的借口。一个为了一点困难或者说遇到一些不能容忍的东西就不能好好地去包容,去解决的人,我又何必去挽留。这样的我们会注定存活不了多久。于是,我对风说,来得更猛烈一些吧,吹吧,把我们分得远远的,带她去一个更好的地方吧,那样我也会更安心一点点。
我用一点点酒精麻醉了一下自己的精神,想去遗忘这可能原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可我不是个喜欢堕落的人,我也不会为了这点事去堕落自己,我只是为了更好地睡上一觉,为了更好地入梦。我在恍惚中沉睡过去,做了这个梦。
清晨,一束阳光从窗外飘落进来。我的双眼在阳光的亲吻下睁开,窗帘在光色的照耀下随着风扇的风向左右飘摇着。我原以为自然风还没有停,梦还没有醒。可当我触感着我的心跳,我才猛然发现,风已停,梦已醒。
2005·7·31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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