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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瘤,自己已然是那癌细胞了(5)想海的河

发表于-2005年08月01日 下午6:43评论-3条

魏德利听了齐小强的汇报后,沉思了片刻。问:“你这个好朋友抽烟吗?喜欢抽什么牌子的烟?”

“抽。不过烟瘾不很大。他只喜欢抽金驼牌香烟。”

“那好,我完了再告诉你怎么办。你先出去吧。”

魏德利在蓝明市是个能量非同一般的人,他在黑白两道都很有势力。他在蓝明市西远路有集娱乐、饭店、与住宿为一体的德利大厦。他结交过形形色色各个阶层的人,没有一个不被他控制在手中,被他所利用。他在蓝明市可以说是没有办不成的事,他不相信他控制不了赵俊。他听了齐小强说了他两次办事的过程,知道想用金钱和美色是不可能俘虏赵俊的。魏德利决定用毒品控制赵俊,只要想办法让赵俊染上毒瘾,就不怕赵俊不乖乖地听他的话。

魏德利约于万全到德利大厦。于万全是蓝明市最大的毒品贩子,他的活动范围主要是中国的西北部。他不是本蓝明市的人,他在蓝明市也没有家人,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地方的人。他在蓝明市地区的同岭县的一个偏僻的地方有一个秘密的冰毒加工厂。他把毒品销售网络的总部就设在蓝明市,他坐阵蓝明市指挥手下的人把害人的毒品运到全国各个地方,从中获取暴利。魏得利和于万全是赌博场上的搭档,经常和蓝明市的一些有钱大款在德利大厦豪赌。

魏德利把于万全约到德利大厦自己专门的套间里见面。于万全弄清楚魏德利的用意后,拍着胸脯说:“魏老板,没问题。我给你特制几包金驼牌香烟,只要你想办法让姓赵的小子抽五包以上,他就不得不听你的摆布了。”这天魏德利打电话又叫来了两个人,四个人在德利大厦打了一晚上麻将牌,魏德利输给于万全50万元。

第二天下午,于万全派人送到魏德利办公室一条金驼牌香烟。魏德利给齐小强打手机,把他叫到了自己办公室。对齐小强说:“你今天晚上去一趟赵俊家,把这条烟送给赵俊抽。你就说是别人送了你一条烟,你不抽这个牌子的烟,就给他抽了。”

齐小强接过烟,不明白老板的用意,虽然答应了,却没有马上离开办公室。他想问问老板,又不敢问。魏德利看出齐小强有些疑惑,就说:“你先去办这件事吧。其它的你就不要管了。”

齐小强只得离开了魏德利的办公室。他想不通老板为什么让他给赵俊送一条烟,他想不到他的老板在用钱和女人没有买通赵俊的情况下,会用毒品这么恶毒的手段对付赵俊。

齐小强晚上去了若岚家,把烟留给了赵俊。赵俊推辞了一番,也就把烟留下了。这一条金驼牌香烟完全改变了赵俊的生命轨迹。

赵俊在毫无提防的情况下,不知不觉地染上了毒瘾。赵俊平时吃过饭喜欢抽支烟,或者写材料动脑时喜欢抽烟,平时不大抽烟。抽上齐小强送的烟后,赵俊觉得自己的烟瘾越来越大了,有时特别想抽烟,不抽一支烟就没有精神做任何事情。赵俊自己都有些奇怪。他刚开始还没有察觉到自己中了别人设计好的圈套。后来赵俊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他的烟瘾上来如果不马上吸的话,那种痛苦与渴望足可以让他的灵魂都抽搐颤抖。而只要抽一支齐小强送来的烟,他马上就像充了电一样亢奋精神,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如同在最美的梦境中神游,心和灵魂都飘浮在祥云之上,感觉真像做了神仙一样。

有一次赵俊在办公室写材料,烟瘾又上来了,他没有带烟,就去单位门口买了一盒金驼烟。在烟摊边就拆开点了一支烟,可一点作用也没有,感觉越来越难受,那种痛苦让他简直瞬间都难以忍受。他迫不及待地打车赶回家,抽了一支齐小强送来的烟。等精神状态恢复了正常,大脑也完全清醒了,赵俊知道齐小强给自己送来的决不是普通的香烟。他不知道染上毒瘾的感觉是什么样子,可他亲身经历过的那种痛苦,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自己好朋友的圈套,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毒瘾了。想到这,赵俊的头发也竖起来了,恐怖让他从心里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凉透了。

他马上给齐小强打电话,让齐小强马上来他家。接到赵俊的电话,齐小强心里挺纳闷,不知道这个时间赵俊不在单位上班,叫他去家里会有什么事。听话音情况好象很紧急,齐小强一刻也没敢耽误,急匆匆地赶到了赵俊家。一进家门,还没等齐小强站稳,赵俊就给了齐小强两个大耳刮子,打得齐小强眼前直冒金花。没等齐小强反应过来,赵俊就指着齐小强的鼻子生气地说:“齐小强,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你却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如此害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到赵俊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灰白,齐小强心里直打鼓。他底虚地对赵俊说:“赵俊,你先和我说发生了什么事。让我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赵俊把齐小强送来的烟扔给他一盒,说:“为什么我抽了你送来的烟后就成了瘾,而且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只有抽了这种烟后才能解除痛苦?你是不是在烟里放了毒品?你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赵俊的话让齐小强心里咯噔一下子,他一下子明白了这是自己的老板设计的一个圈套,通过自己的手,让赵俊染上毒瘾,从而达到控制赵俊的目的。

愧疚之情油然而生,齐小强说:“赵俊,我们魏老板一直想和你拉上关系。看来这是他算计好的,我事先也不知道实情,我是被我们老板利用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很难过,也很过意不去。我们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解决。”

赵俊苦笑了一下,说:“你要想帮我,就要给我这种特制的烟,我现在已经离不开这种烟了。”

齐小强说:“这条烟是我们老板让我送给你的,只有他有这种烟。”

赵俊觉得自己的背部直冒凉气,自己就像是沉入无底的冰窖中,绝望由心底生起,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不听魏德利的了。

从此赵俊就被魏德利控制在手,为德昌建筑公司大开方便之门。从此后赵俊做人办事的原则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利用工作之便开始收受贿赂。这一切的变化都发生在赵俊被提拔为蓝明市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不到半年的时间内。

不久若岚发现了赵俊在吸毒,这个打击几乎让若岚全部精神都要崩溃了,他哭喊着责问赵俊。赵俊哭着说出了原委,夫妻俩报头痛哭。若岚求赵俊把毒瘾戒掉,不能让可怕的毒品毁了他的前程。几次努力后,若岚彻底失望了,她知道要想让赵俊戒掉毒瘾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若岚的欢乐和幸福从此也就结束了,生活在担心和痛苦之中。所以当若岚去如琳家时,开门的一瞬间如琳从若岚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忧郁。

由上级领导给东粮乡乡政府介绍来了一位姓吴的工程师,吴工程师有一项汽车滤芯的技术,据说这种汽车滤芯属于一种高科技产品。乡领导决定贷款和吴工程师合办一个汽车滤芯厂,由东粮乡乡政府出资金,由吴工程师出技术。很快厂房盖起了,吴工程师和他的助手带着资金把设备也买回来安装好了,可以开始生产了。

开始生产的这一天,东粮乡乡经委的全体干部和主管乡镇企业的分管乡长都去了滤芯厂。当一群人推开滤芯厂办公室的门时,吴工程师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两只脚放在办公桌上,和自己的女助手说得热火朝天,唾沫星乱飞。看到一群人走进了办公室,也没有立刻把脚从桌子上放下来,只是点了点头。这是如琳第一次见这位大名鼎鼎的吴工程师,如琳从他身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高级知识分子应具有的儒雅。他此时的表现和一个没有教养的市井无赖没有任何区别。

听说我们要看一看生产的情况,吴工程师才把脚从桌子上放下来,站了起来,和他的女助手带着我们到了车间。到了生产车间,只见十几个年轻的男女工人都穿着长筒雨靴正在几个大浴盆里使劲踩着,走近才看清楚浴盆里的水上漂着白色的圆柱形泡沫体。工人们正在踩那些泡沫体。

吴工程师说:“这些圆柱形的泡沫体就是汽车滤芯的半成品。是把淀粉混入泡沫橡胶中加工而成的,工人们现在就是把泡沫橡胶中的淀粉洗出去,使这些泡沫圆柱体上有细微的小孔,从而达到过滤空气的作用。”

如琳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汽车滤芯是高科技的产品,如此原始落后的做工简直就是一种笑话。如琳的直觉告诉她,吴工程师是个骗子。

果然,汽车滤芯厂连一个合格的汽车滤芯也没做出来,吴工程师和他的女助手带着一大笔技术转让费跑掉了。东粮乡乡政府不到三年的时间共与其它方合办过三个乡办企业,除了汽车滤芯厂外,还有过一家预制构件厂和一家腐质酸厂。其中没有一家企业可以坚持到三年就破产倒塌了。每办一个企业,东粮乡乡政府就要向银行贷款,最后东粮乡乡政府因为办企业欠银行数百万的贷款。却没有办成功一个企业。这其中的内幕只有当时的决策领导知道。

东粮乡乡政府被称为全省第一乡。在全国乡镇的排名中也可排上名次,1997年全乡现价总产值高达35亿元。而全乡的人口总数只有两万多人,按此人均创产值数,东粮乡家家应该买得起汽车和别墅了。可实际上东粮乡的农民连真正的小康都没有达到,有相当一部分农民还只是为了温饱而在艰辛地劳作着。

浮夸风刚刚刮起时,基层工作人员顾虑重重,担心税收和所报的经济指标数挂钩,税收是实打实要上缴的,那样如果按所报产值数上缴税的话,基层肯定完不成税收任务的。上级主管部门下发了安民告示,一再强调税收任务和乡镇企业经济指标数没有任何关系,不以乡镇企业的经济指标数为依据定税收任务数。刚开始两者确实没有挂钩,税收任务由各级税务部门按实际情况完成了。乡镇企业的各项经济指标数在上级的要求下,猛窜上来了。

实际上从1993年乡镇企业浮夸风刮起以后,东粮乡的大部分企业就开始走下坡路了,企业越来越不景气,直至最后破产倒塌。这样税源也就越来越少了,税也就收不上来了。上级政府开始把税收任务和乡镇企业的经济指标数联系在一起了,每年的税收任务开始以全年现价总产值为基数,按一定的比例数收取了。这个比例数非常小,远远小于正常的税收比例数。就是这样,按此比例算出来的税收任务数也超过了东粮乡实际能实现税金很多。

收税不是税务人员的专职工作了,乡干部成了所谓的协税员。郊区政府对各个乡镇政府制定税收任务,东粮乡也就给各个村委会制定了税收任务数。如琳被派到东粮乡的门包村协税,门包村村委会卖了一排邻街的门帘房,交了一年的税。也有的村委会卖了土地交税。还有的村委会没有地和房可卖了,就向银行贷款交税。而税收任务还按比例逐年上调,村委会每年要想尽一切办法交税。这样就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看似经济发展了,产值和税收每年都在增长,其实是各个村的土地越来越少,贷款越来越多了。在东粮乡越是那些看似有发展,产值高的村子,土地能卖的早卖了,是靠银行贷款在维持。而越是这样的村子,村委会的成员却是真的富裕了。所以村民都想进村委会,村委会的成员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想法设法讨好乡领导。因此很多事情的发生也就合情合理了。

任何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都是行不通的,总有一天东粮乡这种虚假游戏中人为的骗局会难以维持的。当村委会再没有一寸土地可卖,从银行贷不出一分钱,也没有其它的收入上交乡政府的税金时,这一切就维持不下去了。结果是农民赖以生存的土地没有了,没有了土地的农民,生活的保障也就没有了。国家的损失最大,以各种集体形式向银行贷的款,收回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收不上税了,基层工作人员的工资当然也就发不了。而那些该发财的到时肯定已发了财,那些该升官的到时肯定升了官,更有一些人到时又发财又升官了。说到底是国家和老百姓倒霉了,极个别人却飞黄腾达私囊饱涨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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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共[3]个
li心有千千结-评论

期待:)at:2005年08月01日 晚上8:30

月凉如水-评论

你把人生写得很沉重。
写得真快啊,真勤奋。
  【想海的河 回复】:谢谢妹妹的关注:) [2005-8-1 23:59:22]at:2005年08月01日 晚上11:39

也来一趟-评论

我才走了两天,又一篇出来?羡慕。
  【想海的河 回复】:谢谢关注:)羡慕你呀,精品呀
[2005-8-2 23:19:25]at:2005年08月02日 晚上7: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