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最常见的就是架子。橱架、书架、脸盆架、衣服架等等。然而,平生最让我看不惯,最让我无法忍受的也是架子——官的架子。
官的架子是一堵刻意营造出来的所谓威信的墙。它的最大妙处在于时时刻刻把官从人群中分离出来。有位朋友戏言:“如果一个人在说话时常带有‘啊、哼’等字眼儿;走在大街上腆着肚子,眼睛朝上翻;见到上级时,点头哈腰,笑脸相迎,那他必是个官”。
虽然并非官官如此,但如此者必是官,一个让人难受的官。记得我刚到单位报到时,接待我的那位领导就是这样。和他说话,时时都有一种危机感。总是担心屁股底下的沙发里会突然冒出几根钢针来。此后,心里颇恶之。但时间久了,渐渐发现那人并非如此讨厌。难怪同事们私下里都说“如果放下架子,准是个好官”。
庄子《寓言》中记述这样一个故事:阳子居往南到沛地,老子西游到秦地,二人相约在郊外见面。可是到了河南的梁城,阳子居才遇见老子。老子在途中仰天长叹:“开始我认为你是可以受教育的,现在才知道你是不可以受教育的了”。阳子居不回答。到了旅店,阳子居奉上各种洗漱用具并侍奉老子梳洗,把鞋子脱在门外,膝行向前说:“刚才弟子想请教先生,先生旅途中没有空闲,所以不敢问。现在先生得暇,请问我的过错。”老子说:“你傲慢的神态,谁愿意和你相处呢?最洁白的好象含有污垢,盛德的人好象不足的样子。”阳子居倍感惭愧说:“弟子由衷地敬听先生的教诲。”阳子居刚来旅店时,客人们都迎送他,店主人亲自安排坐席,女主人亲手拿毛巾梳子侍侯他洗漱,旅客见了他都得让坐,烧饭的人都不敢当灶。等到他离开时,旅店的客人已经跟他无拘无束地争座位了。
家里没有架子,物品一定很散乱;为官若是没了架子,我想一定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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