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乡野的记忆似乎越来越淡忘,偶尔让记忆像万花筒般散开,成片状散去,刚好砸重我迟钝的思绪,幸福的理由却一下子水漫金山。
我出生在七月,那时家里要种双季稻。妈妈生我的时候,正是农忙最厉害的时候,那时,妈妈认为我生的不是时候,因为那年的稻子就搁在了我爸爸一个人的肩上。其实两三岁的记忆谁还记得,都是听大人讲的。我白天很乖,会坐在田埂上看他们劳动,拔草弄着完,一会扎个小鸭叫妈妈看,一会又扎个稻草人叫爸爸看。但等到天一有点儿黑,我就嚷着要回家,妈妈会说:“快了,靓靓,再等一等。”那时,我可是不会听的,就哭个不停,很多次,妈妈都是剩下最后一点了,看我哭的鼻青脸肿,只好回家,路上还会说:“你长大怎么办?”我檫着眼泪说:“我要考大学,才不会种这臭地。”妈妈那时总会欣慰地笑,也不管第二天是否一大早就要起来,要把剩下的田给补上。
在田野上挑马兰的记忆,我仍记忆犹新。拿个小篮子,篮子里放把小剪刀,叫上隔壁的兰兰,就可以兴致勃勃的去挑马兰头了。有时妈妈不让我去,因为我挑的到不多,衣服上可全是泥土。可我啊,会趁妈妈不注意,偷偷地溜出去。田野上甭说多漂亮,那时正好是油菜花开的最盛的时候,金黄金黄的一大片,像是黄金绣的棉被。一条长长的田埂,可以挑上大半的。一开始我们挑的很认真,连根草也不能混进去,可后来我们就累了,就在田埂上有时吹牛,有时剪着狗尾巴草互搔对方的痒痒,有时又扳片油菜花来把花瓣拿掉,像是跟蜜蜂抢着吸蜜糖……等到天快黑我们看见篮子里还只是一个底,我们就急了,胡里八糟乱挑一通,回家总是很晚。那时妈妈早在村头等我,见我人影,就大声嚷:“还不快点,别人家都吃完饭出来乘凉了。”我就手提着篮子往她怀里跑。妈妈回家还要帮我把马兰头细细捡一遍,一边又会笑着说:“原以为我们家以后都不要买菜了,谁知你都挑点草回来。”妈妈捡完后,剩下的马兰头就不到一半。等炒完马兰后,天常常已经黑的很彻底了。吃晚饭的时候,我会往他们碗里先夹马兰,先妈妈,后爸爸,再爷爷,最后奶奶。不是我小时候就很懂事,因为他们总会夸我的马兰好吃,也不管是不是吃的晚。这样我自己也会吃的很开心。对了,有时候,好不容易挑满一篮回家,可是等到回家吃的时候竟发现都是苦的,原来我挑的那些都是背阳的马兰头,吃不得。那样我总会气上好几天。
那些其实都是我读小学之前的记忆。上小学后,我们那边种田就换成了种树,以后也就一年就只要忙上一个春天,挣的钱却比以前多上好几倍。等七月了,就轮到最空闲的时候了,妈妈总说我是最幸运的,每个生日都可以在家里过,要什么就有什么。可我在乡野上的记忆也好像断了层。每个春天我都在外边上学,偶尔走上乡间的小道,发现我竟然不认识了。
大片大片的稻田油菜田已被大丛大丛的树木所代替,其实美并未减少。大片大片的绿色如今谁不爱,现代大都市还找得到几处这样的好地方?况且小时侯就被评为“花木村”,可我竟为学业忙忙碌碌几十载,自己像是用布遮了自己的双眼,而没停下脚步来欣赏一下属于眼前的风景。
我知道以后我会飞的更远,更没有机会来看看这家门外的风光。而且我还知道如果是写东西的人思起家来,会万劫不复的。我就在这七月的傍晚,乘着徐徐的微风,临临葱郁的江南的乡野风光,也别聚一番风味。村头那条弯弯的小路,很久前就成大马路了。今天我特地把晚饭吃的早早的,走出家门,来这马路上泻上我乡野情怀浓浓的一笔。
这时人烟稀少,但我闻得见家家都在其乐融融当中享受着天伦之乐。今天蜻蜓特别多,像是特别来欢迎我的首次到来。它们时而点水,时而嬉戏,玩的不亦乐乎。小学课本上不是就学过蜻蜓飞的低,就有雨来急吗?我想象着融融的雨天,雨水会给乡野蒙上一层“山色空朦雨亦奇”的奇妙色彩。
自从种上树以后,米呀,油呀,菜呀,都要到集市上去买,可这是谁家的巧妇,在路旁搭了个树枝盆盆,上面蔓满了这么多诱人的刚豆。那是一种细长细长的豆子,里面住着温暖的小豆子,和和睦睦。炒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把剪刀剪成短短的一节节,放在油里稍微一炒,就熟了,在炎热的夏天这么一碟清淡的小菜足以解解炎热的暑气了。还有隔壁的树林间,有一丛葫芦苗,在地上兴劲地张牙舞爪,在樟树间养着一个个小葫芦。北方称这为“瓠子”,可以用来倒水,在我们南方呀,有种说法叫“夜开花”,这个时候它白色的花正开始张开羞涩的花朵,准备在晚上各领风骚。我纳闷;为什么这么多人去赞扬“昙花一现”而很少看到有人来赞美葫芦花呢?
放眼望去,樟树点缀了乡野的大半,过去的田埂不知道现在已变成什么摸样,也许也成了一棵树的生根之处,我的欢笑却依旧留在这片上空,清晰可见。怎么路旁还会有狗尾巴草,我摘一棵,挠挠我自己的脖子,傻傻的笑了。
刚说要下雨,怎么雨就来了,我还一尤未尽呢。管它,在这雨中淋一回也挺舒服。看见不远处跑来东六伯,看它拿着农具往回跑,我问:“六伯,你干嘛呀?”
“给田里放点肥料,雨一来就可以把它浸到土里去了,苗苗长的更快啊!”他说,“傻孩子,还不回家,这雨,可要淋感冒的呀!”
我看见他跑,我的脚步不知不觉也跑了起来。一回头,看见身后的雨水一一溅起,那朵朵水花里一定藏着我浓浓的情意。
"我们的田野
美丽的田野
碧绿的河水
流过无边的稻田
无边的稻田
好像起伏的海面
平静的湖中
开满了荷花
金色的鲤鱼
长得多么的肥大
湖边的芦苇中
藏着成群的野鸭
风吹着森林
雷一样的轰响
伐木的工人
请出一棵棵大树
去建造楼房
去建造矿山和工厂
高高的天空
雄鹰在飞翔
好像在守卫
辽阔美丽的土地
一会儿在草原
一会儿又向森林飞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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