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另一个故事中的男女忍受不住各自的寂寞和孤独,爱才破茧而出势不可挡的话,那么这一个故事中的他和她无论如何则优雅了许多,优雅得像那一句诗,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然而不管过程是如何的动魄如何的从容,其结果都是短命的。不是一个“怨”,就是一个“窑变”的结局。
他,一个快要五十开外的男人,婚姻的不幸依然浪漫唯美。一个优雅得无懈可击的男人,如他手中把玩的一些古代瓷器,透着岁月的从容。唯有等待一双慧眼的姗姗来迟。“脸上是一片对生命挣扎过的安适”。
她来了。她说:“是为认识你而来”。为他那一种安适而来。于是那一双肉多而绵绵的大手因长久的感动紧紧的抓住她不放。
那个时候他们相约在看一场戏。
戏永远不散场的话,他会紧紧抓住她一辈子。
戏散场,是不是就是分手的时候?
没有想过。因为还来不及想,因为现在爱都来不及。即使想到了,也会是——永远。
那,是她生命里最荒芜的一段日子,婚姻面临危机。她不愿丈夫为工作而冷落她的存在。宁愿他去找别的女人,好歹有时好时坏的时候,好歹有黄青不接的时候,那么她还可以派上用场——垫垫空当。她已经绝望得走投无路。那种为丈夫折叠一双袜子都充满柔情蜜意的日子已如隔世之遥。
若是把一个沉浸在工作之中的工作狂变回一个丈夫的样子,那是不是比离婚还要可怕?他会记恨她一辈子。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呢?
这是一对矛盾的男女。一个要面包,一个要爱情。
于是认识他,是命里注定。
谁知道这命里注定的是逃不过的意思,还是自己根本不想逃?总之那一刻好像听见一种声音落了地。只有彼此听得见。
爱是伟大的,伟大到可以为一个人改变自己,可以放弃自己曾经执着的梦。男人的方向成了女人的方向。快乐的原因是忘记了自己的方向。或是记得来时之路,但忆起却是迷茫和无从。她愿意就这样跟着他一辈子,这就是她现在的方向,她现在要的快乐。那个曾经为了灵感,为了那一部小说,在月夜里穿垂地长袍,垂一头披肩长发,在黑黑的月夜里为一个句子徘徊“梦魇而鬼气”的女子,已经一去不复返。她的身体被包裹在一身身的名牌之中,如飘飘欲仙的花蝴蝶。这是喜欢她的男人对她无限的赞美。
然而另外一个男人,一个在她生命里匆匆而过的男人(她大学时代不告而别的恋人),给了她有生以来最漂亮的一击。美丽的花蝴蝶俗不可耐。他喜欢的那个往昔女子,“梦魇和鬼气”已经从她的灵魂里发臭腐烂。
一种灵魂从他廉价的成衣里跳出来,把裹在名衣里的她的灵魂,瞪视得不能动弹。
她闻到了那种腐烂气息。一个女人想要找回自己的时候,也是她要离开这一个男人的时候。那是一种彼此之间从来没有过的遥远距离。
一个脸上呈现对生命挣扎过的安适男人,当他在天亮之前醒后不见了爱情,是否依然安详?
一个曾对他说“我不会离开你”的女人,不作任何告别,消失在黑夜那自已叫来的计程车里,茫茫黑夜的另一头,是否真的有她当年的梦?她让司机“一直笔直地往前走”,曾经的往事也是否“一直笔直”地向身后移?
她说一个人想静一静,许多事情需要好好想一想。
本文已被编辑[玉宇]于2005-7-29 15:21:25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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