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梅子非彼梅子。这里的梅子不是可以吃的,而是可以入画的女子。
梅子不姓梅,因为名字中有个娟秀的“梅”字,人亦小巧可人。于是,我便自作主张,从认识那天起便唤其“梅子”。她倒也并不介意。似乎还很认可,知道她qq上的名字亦是“酸甜梅子”。我便更加的张狂起来,开口闭口都是“梅子”了。她的姓名于我,倒有些陌生了。
梅子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绝对的眉清目秀。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精致。那眉眼分开来看,倒也不觉得怎样,可合在一处,就有些异域风味。加之穿着打扮,及那不太高的个子,除了那两个字,真还找不出更合适的了。
我们认识缘于上夜校。那时,我在一家小工厂做助理,每天八小时后闲得无聊后,想着学点什么,也不用每天拼命的想办法杀时间了。
在询问了几个人的意见后,我决定学财务。离厂不远有家职校每年都开会计班,不知道教学质量如何。但我别无选择,那年八月,我在那里开始我的夜校生活。我选择了二、四、六晚的那一班。
起初我们学珠算,足足有一个月。我看着讲台上老师扒拉着那些算盘珠子,恍若隔世,感觉象回到从前。就这样恍恍惚惚的晃悠了一个月,但不乏努力的学着。上班也拿着算盘,那些加减乘除,全用算盘来解决了。如此,我的珠算当然是突飞猛进。待到模拟考试时,我的珠算已经有模有样了。考试前一晚,老师连连考了三场。看完试卷,老师说,哦,你是今晚唯一一个三场都全对的。
闻听此言,虽说已经过了听到表扬,便欢喜异常的年龄。但心里仍有些得意。
当然,我的珠算是无惊无险的过了。至到珠算考试完,我仍然不知道我们班有“梅子”这个人。
珠算考试过后的课程便是会计实务和基础了。每个人似乎都明白这些比之珠算要重要得多了。
那天,我一如往常的走进课室,原本经常空荡荡的课室,实务课一开始就有点人满为患的感觉了。我去的时候,课室里剩下的座位都是靠边的了,我在靠近窗子的那排坐下。
因为路远一些,所以每次我都几乎是最后一个到了。但想不到会有人比我去得更晚一些,那人便是——梅子。
第一次见她,正是南方最热的时节。她身着一件黑底白色圆点吊带背心,一条黑色七分裤。给我的第一感觉是新潮,且有些性感。已经开始上课了,可能过了十多分钟,她走进来。在全班人的目光里,她走得那般从容。那行走间有份与她身材不太相称的大气,更有一份让我羡慕的优雅。是的,优雅,就是这个词,在以后更多的与梅子的交往,越来越多的发现这个词之于她,可以说是专属了。
因为人多,所以她别无选择的在我旁边坐下了。就这个偶然,成就了我与她的友谊。
我本性有些内向,不爱与陌生人搭话。下课后,整个课室都显得十分的热闹,但那份热闹里肯定没我的份。我坐在座位上用笔随便在草稿纸上划着,尽管身旁坐着一个让我羡慕的女子,但我仍然不想与她搭话。想着也许下一次她又坐到别处去了,而我们毕业后就作鸟兽散了,有必要接触吗。一个星期也就三个晚上而已。
“你在哪里上班?”我怔了一下,是跟我说话吗?我偏过头去,见她正看着我。
“在河口呀。你呢?”我反问道。
“阳谷。”她笑了,那笑里有一份温暖,让人忍不住就想接近。
“我知道,我弟弟在那附近上班。”我说“那儿到这里好远呢!”
“就是,我每天来要坐摩托车,还要转车。”她微皱着眉,旋即又笑了“要是运气好,也有直达车,但难等。”
她的笑驱散了我们之间的陌生感,很快就熟络起来。
我们一直聊到上课,忘了聊了些什么,反正天南地北的,只记得挺开心。下课的时候,我们互留了电话,而且说好,下一堂课,谁先到谁占座位。
在后来的谈话里才知道,原来梅子本身是学统计的。所以对于珠算当然是轻车熟路,而且她本身已经是珠算二级了。二级证可以免考珠算,前一个月她都没有来上课,只是第一晚来了一次。她说他们那时学珠算,每年都会有珠算比赛,分三类,她每年的珠算竞赛里,只有报表那一类,老是拿不到第一名,也正因为如此,她的珠算级别才会低一些。对此我是深信不疑的。因为她的聪敏是看得见的。
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到珠算考试完才见到她的原因了。
但后来,梅子的珠算等级证,因为拿回家年审,复印件又不行。只得重新交了钱补考。那成绩过不过倒是另一回事,我只觉得她那五十元补考费交得冤。于是跟她说,为什么开始不干脆和我们一起考算了,还多交五十元,还得考。梅子只是笑笑说,开始并不知道年审要这么长时间。也不想考,怕自己过不了。她说得可是一点都没错,反正现在谁要让我用算盘来算数,真得重新去学学了。有些东西,不用就很快忘记了。何况现在大多都在用电脑,谁还用那古老得几乎可以进博物馆的玩意算帐。
梅子始终是梅子,不是我。所以不会似我一般。
待到考试那一日,便见她拧了个白色珠子的算盘,一脸的轻松。考完后问她,感觉怎么样。过了,太简单了!就这一句,我便知道那女子的自信是我所望尘莫及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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