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在单位上物以类聚,在“机关深似海”的环境中沉溺了许多时日。朋友联系少了,啸聚一室闹至深夜亦少了。灯红酒绿的大千世界,感觉到心是一叶波涛起伏的小舟,在寂寞和孤独中漂泊。偶尔在某个阳光灿烂的下午,看见院子中翠叶披洒花满枝桠,感觉自己在成年人的境地中耽搁已久。身上长满了青苔,拍拍身子,居然发出古铜般的声音。于是大惊,觉得自己快可以成为文物去参展了。呵呵,在小天地里,自己已经年深日久,吨下来的心不是繁花灿烂,而是锈味粘稠。
如此下去,自己岂不成为植物人活化石?于是决定出游。
悄然而逃,等老婆知道,我已经在几百公里以外给她打电话了。独自一人外出散心,如果老婆在则整天蛞噪,岂非蛇足!况且,宣泄一下近年来积累的心理能量,重新体会一下年少的时光,感觉粉白的花瓣在风里飘。那种狂而野的血液在心里重流,岂不妙哉。老婆总是把自己管理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自己仿佛生活在一个大布袋中,如同一个听话的孩子,只听见她总是微笑着说一句:“乖”———这简直就是恶意讽刺,不是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以前那股子坏劲哪去了 ?狮子变成绵羊。所以,出游主要还是企图找回原来的我。
可是,依然寂寞。那种索然无味的感觉挥之不去。自己原来是一天真乐天派,不知天高地厚,亦不谙人情世故,如同空心人,谈笑无忌。可惜,那样的日子好景不长,以后,各奔东西。风流云散。许多美好的事情,也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有的朋友曾经对我说:“树挪死,人挪活,你也不要老是象一棵树一样,随遇而安,栽到什么地方就花满枝桠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生活已经这么不容易愉快了,还要那么去钻牛角尖,不是更难过吗?况且,我的天性也不喜欢较量的生活。
我觉得对于一些人事的问题,身在其中,由于敏感,避而不谈也不就表示很脱俗。可是,就我而言,的确很象是一株植物,春来还满枝桠,冬来叶子凋落,不管怎么说,总是难以做到潇洒来去云水情怀。尽管也曾经找了一些禅道的书来看,心里总还是怀疑,世界上有没有真的能够开悟或者得道的人,因为到那个境界,生活上要少烦恼一些。
行囊中特意装了两本书,一本是安妮宝贝的《清醒记》,另一本是《老子》,前一本书读的仅仅有味,后一本就味同嚼蜡——那些高深的道理自己还不能够领会。我喜欢前一类书的那种生活方式,人生如旅,光阴似寄,喜怒哀乐,有真实的性情菡萏起中。后一本书据说是千年”来阴谋的总纲,看懂后可以让你遍体生汗。我还直能浮光掠影的看一点,以前觉得要是看懂,在工作上就象是得到的九阴真经似的,可以游刃有余一些,现在想想,好笑。
寂寞贯穿了整个旅游的过程,以至于我开始怀疑起这次出游的意义。老了,哎!岁月一去不复返啊。什么年少情怀,那已经是一个失去的梦。岁月是一条单行道,有去无回。
喜欢钻进小胡同里,找一家小铺子,吃上一碗饺子,或者就是什么其他的小吃。嘈杂而混合着热闹气息的小店铺,往往有愉快的感觉。或者就是在一些差铺里,看看闲了下棋的人们,静静的坐在一旁,参加战斗,或者就是参加某一方的战略攻击讨论,在彼此的争执里,时间慢慢就过去了。
晚上住旅馆。隔壁的一对小夫妻整夜嬉闹,我心里有安定和喜悦的感觉,世俗生活,就是如此的吧,喧闹,而且比较的顺其自然。各样的人们,充分表达着彼此的喜怒哀乐。
蓝天上白云朵朵,有凝结的冻云。可是心里还是寂寞。回来到下关,天已经黑。翻遍电话薄,企图找一个合适的熟人出来一聊,最终还是叹息一声,觉得还是少给别人找麻烦为妙。
后来想起一个网友,试着一拨电话,居然通了,几分钟交谈后,她很高兴的说:“等着,我来”。
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穿了一条牛崽,有带网格的衣服。在咖啡的浓香气息里,她呵呵笑着说,你把老婆扔下出来玩,最终还是回孤身回家的。最好就快回去吧,年轻的 感觉是在年龄中,怎么是在环境里呢。
虽然有微微的失望,可是自己还是回来了。这样孤身走了一转,费了不少的钱钱,觉得没有什么收获 。要说有什么收获,就是知道象自己的这个年龄,再也不会去做周游外地的傻事了。哎!呵呵。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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