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乡在赤水河畔的山村,那里并没有奇妙的风景,也没有名胜的古迹。能使人看到的仅仅只有拔地而起,迭宕起伏,山水清丽,绿树成荫,风光秀丽的一系列无名的小山,而这些小山却养育了不少党的优秀的儿女,牵动着众多名人的无限思念。
这个距赤水河仅10公里的山村,文革时期作为佛赤公路作战制高点而广为人知,而现在并无多少人知晓,也没有人再去认识它。那里是由十余个小山包构成的山体,这些山几乎没有名字。据传说,这一片山在明末清初树木葱郁,几乎没有人烟,后湖广填川才驻上了人,由于常年砍伐,林木已经砍伐得所剩无几,而多成了光颓颓的山头,好在刘胜华书记组织村里大势植树造林,现还偶尔看到小片小片的松柏林子。但正是这些林子给予了这个山村增添了无穷的绿意和生机,使这一地方变得人杰地灵。
这片小山的主峰称伏龙山,前面有高山,后防空哨,但都不出名,近年一位出生于这片土地的学者根据这片小山的特点,把西临花滩子,北临后坝,南临雄坪,东临高山之间一平方公里的小山静取名为伏龙名山,从此才有一个具体的名字,但与合江城伏龙山相比名气要小得多,而今这个山却享有盛名,因为这片山养育了一代的名人,著名的美学家、雕塑家、文艺评论家王朝闻,博士王华明,作家海的主人等就从这一平方公里土地上走出去。
花滩子小溪算是这片土地上唯一的溪流,现虽然水源不丰富,但从我的记忆里从未干涸过,也是我最爱去玩的地方,在少年时代的夏天,常常背着割草背篼到那小溪去洗澡,同朋友们在小溪边做游戏。小溪边竹丛环抱的青砖瓦房大院便是花滩子,这是当年号称“符阳五公馆”的著名美学家王朝闻的故居。这里香樟参天,松柏盎然,小桥流水,很是幽雅。王老三岁丧父,全靠母亲抚养成人,大姐支持读书。早年深受《向导》、《中国青年》宣传的马列主义思想的影响,酷爱艺术。1937年离开故居,先去成都学艺,后去延安工作。阔别49年后的1986年4月曾重返故乡花滩子吃过一顿饭,后继返京。今年他也是93岁高龄。据家人说,身体虽不如往年,但精神尤好。
距花滩子一溪之隔的周家祠堂,解放前是很有名的,王朝闻先生就是在这里启蒙读书,开始学画画和学捏泥人,可惜的是周家祠堂早在文革中被撤除,现只有一户姓许的人家在哪里居住了。当年的转阁雕花古式楼房,再也无法寻找踪影。
在这片小山的北山脚下,住着一户普通的农民,房屋大概是70年代初才修的,这里距我的家不到300米。从这个家里走出了合江县博士王华明先生。华明小时候家里清贫,为修房子他父亲很受了些气,当时正是童年的华明又为之痛,便立志发奋读书,为父母争口气。少年时代我与之乃“放牛娃”的好友,基本上都是一边读书一边割草喂牛,他并不算活泼,但干事情很认真,小学在后坝读书,成绩一直很好。我们同在原先市合三中读书,他毕业后考入大学,我却踏进了军营。至今已经16年了。他回过几次家,但都未与他见过面。据他家人说,华明从柏林学习后,有关人事要求他留在那里定居,并给条件。华明都说:“我是中国培养了我,我要回国为祖国人民尽力。”这是一种追求,是一种了不起的忠心。我们虽是童友和校友,而我却是一个浅学无能的普通公务员,与之相比,我真是太渺小了,几乎要仰着头才能看到他。
在故乡的这片小山里,人们都很勤劳,自尊自强。从解放后到现在,任科局级党政干部就有4人,而从未间断过党政领导,有大专生6人,中专生4人,老师8人。企业家1人。这并不算人杰地灵的土地,但都是充满生机和活力的一平方公里。
随着年龄的增长,对故乡的感情越是加深,越是强烈。每当在工作之余,总喜欢回到自己的故居,踏上那一个个小山,寻找童年的故事和曾失落的岁月。有时也独个人坐在常读书的林子和山头观日出日没,我敢说,就是合江难找到的景致。有时漫步饱揽家乡的田园风光,总有说不尽的喜悦。但看到家乡经济发展的缓慢和交通信息的闭塞的现状,便觉得有一块沉重石头,如家乡的那片小山,紧紧压在我的肩上,使我心里隐隐发痛。
故乡的小山原来没有名,学者取了名。便有一些人去叫它。就像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但愿这个伏龙山永远再现学者的用心,在历史的长河叫的人越来越多,叫得越来越响。
故乡的小山,我永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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