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当了住宿,我便出了客栈,去城里溜达溜达,看有什么可以置办的。因为在这城里,我几乎无牵无挂,没有什么亲属。想来倒也自在。于是一路逛着集市。
从客栈出门时,一时忘了用餐,便想到买一两个馒头充饥。
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眼前赫然出现一个馒头铺子。高高的摊铺上,摆放着三四落笼屉,那叫卖声响亮的如寺庙里的洪钟。再看旁边,三三两两的,齐摆着三两张长桌,若干长椅,便是个路边的吃食铺子。
“伙计,来一屉包子,一碗米粥。”只听离得不远,有个长得挺标致的青年人,一身青衫,似儒生打扮。却身边带了个长筒状的器物,不只是何随身配件。坐在一边,等着伙计送馒头。等便等着,他确实奇特,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不只写着什么。只等了包子米粥一到,吃了三两个,喝完了粥,带上余下的便径直东走。
我看了自觉怪异,却没多理会,要了三两个包子,一碗粥,吃了喝了,丢下五个铜钱,也没等伙计叫找零,已离开了百米。
当时,我也奇怪自己的步伐,何时变得如此轻快。或许正因为肚子不再空空,心思也不那么重,故而人也会身轻气爽的缘故吧。
我一路提着配剑,不只不觉的走到一片湖泊,四遭除了树,并无太多人迹。
想想先看看风景,再碰碰运气。有时候急于追求,反无太大希望。
于是,我沿着湖边行走,手上时不时的转动着那把师傅送给我的剑。我早把慕容前辈送我的锦囊之事忘了,尽管我怀里还揣着。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这天心气更显平和了。再抬头时,已是“乌雀归巢,万家灯火,人凄凄;夕阳西下,落幕垂雾,烟袅袅;瑟瑟凉风,空空郊野,两茫茫。”我便折返路程,往城里客栈的方向走去。
城里的夜生活更显得热闹,可我无心眷恋。
回到客栈,我一倒头,躺在了床榻上。这床榻,虽不如刘氏夫妇家的舒服,但好歹,能解我这一天的疲乏。
入梦的时间,又回想起我幻化前的苦痛,几次惊梦后,终于睡不着了。
隐约的,听到有笛音突然吹响,随后,当我朝窗子瞟去,就见一个黑影闪过。
好奇心驱使我去一探究竟。
只见在我隔壁的房间里,油灯通透的亮着,早上看到的那个青年人,危坐在床榻上,旁边赫然站着一个低着头,一身夜行衣的带刀黑衣人。我将耳朵凑在墙壁,隐约听到里面的声音。
那一身青衫的年轻人坐在那儿,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就是我爹的命令嘛。难道说,我的命令,就不算了么?”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小……少爷不回去的话,晓得没法交差。还望少爷别为难小的。”黑衣人畏畏缩缩的,中途的停顿,显然是那年轻人使了眼色才改的。
“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下去吧。……哦,等一下,回去问我爹好。告诉他,我想在外面再多玩几天。如果有什么急要的事,请下人飞鸽传书即可。别老是找人来。要知道,离每年一度的武林盛会也就只这半个多月。我这儿总是动静不断,会招来麻烦的。去吧。”
“是,小的先下去了。”话音落时,那黑衣人拉开房门,又蹑手蹑脚的低着头将门带上。随即迅速的下楼,转眼便不见了踪迹。
可能是我在看那黑衣人走时,不慎将身体移到了窗口,借着里面的灯光,那年轻人似乎发现了我。
“嗖!”幸好我躲闪的及时,一只暗标从我耳边擦过。恰射在对门的梁柱上。好家伙,此人善于暗器,确需小心。
我刚想移步回房,就听那屋里传出声音,“屋外的仁兄,不必如此隐藏,不论是敌是友,如有公干,不如进来一叙。”
我心里一振,“说的是我么。”管他呢,先闯一闯再说。心里这么想,也就不再顾及什么了,大着胆子,推开那扇门,却见那人已然坐到了圆桌前。
“仁兄,在下冒昧前往,只是一时好奇,见一黑影从我窗前闪过,也便跟踪而来。并无其他事情,就不叨扰了。”我相当谨慎的说明缘由。想迅速离开,免得再遭暗器,那时可就真划不来了。
“原来如此。请坐。那么,刚才我一时冲动,暗器出手,还请见谅。不只可曾伤到?”
“这倒没有。只是如此一来,到现在,在下还惊魂未定。仁兄的暗器,使的可算是出神入化了。”我依旧小心说话,小心赔笑。
“这便是在下的不是。”那人随即站起身,翻开桌上的杯盏,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水,“请饮此杯中茶水。以茶代酒,在下为仁兄压惊赔罪。”那人显得相当客气。
“这在下不敢接受。”我没去端那茶杯,却无意间看到那人的手,指尖较细,从手背看,细腻柔滑,借着屋里的光线,确实显得白皙油亮;再渐渐的往上看,眉清目秀,那口唇是自然的红润,脸上也绝难找到一点瑕疵。若是个女子,确是天下少有的美女。不过,眼前却也算是个难得英才杰俊。
“仁兄可是担心……”他的意思,以为我觉得那茶中有毒,故而没去端茶。
“啊,什么……”我故做糊涂。
“仁兄是否认为,其间有毒?”没料想,他所说的潜台词,正是我预先猜到的。
“呵,哪里。”我伸手去端茶杯。“我确是想,我才刚来闯荡,这江湖尚不熟识,又未曾结下冤仇,何许担心有人下毒谋害。况且,你我并不相识,也无积怨,亦无道理加害于我。”
“正是。仁兄此言不错。那且饮此杯,再叙如何?”
“也好,也好。否则就太不给仁兄面子了。”
随即我们相撞茶杯,饮尽其中茶水。
……
“你我似有缘方见,不知尊姓?”那人依旧客套。
“尊姓自不敢当。在下前日刚从家出行,打算闯荡江湖。祖籍江苏,免贵姓胡。”我就这么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
“胡兄。在下也算是初来江湖乍到,不知胡兄是否听闻‘姑苏慕容’,在下正是小姓于此。”
“原来是慕容家的才俊,我道如此了得。在下领教了。”
“仁兄该不会还记着刚才在下的卤莽吧?”
“哪里!此话乃是称颂之词,在下并非计仇之人,望仁兄别记放于心。”
“如此,便好。”
此刻,我则在思量,看样子,我要想真正闯荡江湖,弄出点名堂,靠自己显然身单力薄,不如借此人做点文章。另外,据说,武林盛会就于不久之日举行,这也算是个良机。
“慕容老兄,据你刚才屋内所言,每年一度的武林盛会,将于此处举行?”
“我也是听闻家中老父与人交谈时提及的。故而,想来凑个热闹。”
“如此,不知还需几日?”
“具体时间,届时会提前三日张榜天下。想来,胡兄亦可于此,涉足江湖事。”
“我也道此是个契机。若仁兄不嫌弃,指引在下前去观阅。”我这话是在一探虚实。
“正合我意。在下也恰想找个人相陪。”眼前这人倒不再客套。
好家伙,有这样的机会,到时须好好把握。
我二人竟在他房里,一谈就是无眠一夜。
次日凌晨,我方回屋歇息。
……
下午,我打算再去四处看看,以便日后行走方便。
……
我走了约莫一顿饭的时间,发觉前面越来越挤,后面还有人向前涌动,我的身体被人流挤着,毫不容易停了下来。
抬眼望去,前面设了个擂台。我心里寻思起来,“怎么,那么快就开武林大会了?”
仔细看去,台上有一貌美女子端坐在后,前面是一个约四五十出头,眼窝深陷,但精神还不错的中年男子,站在台中央,向着台下人群作揖。台上两边,上头挂着类似锦旗一样纵联,左右分别写着,“红颜女子,不爱红装,爱武装,秀丽巾帼,只选武郎,不选文。”还有注明,“文者也可,需文武双修,否则除外。”我心想,这倒奇了,世上还有这样的比武招亲的。且看了再说。
听罢台上的简单介绍,遍是好一阵厮打,却没多少意义。
突然,人群中飞出一个穿着青衫的青年的身影,在我看来,并不昨夜见到的那个。因为在我耳边,同时响起了一个声音,“有好戏看了。”回过头,正是他。此时,他也不再言语,只使了个眼色,让我注意台上的动静。
见那青衫男子飞身到了台上,二话没说,先将前面厮打的一群人打下了台,随后,转身向那中年男子和小姐作揖。期间与那小姐使了个眼色,便与起身上前的女子舞蹈般的比起了武。
下面的人群里,则传出叫好和鼓掌的响声,可谓此起彼伏。
眨眼之间,那青年男子怀中抱着与他比武的女子,一个甚为优雅的动作持续了三四秒后,见那男子跟先前上台时一样,又飞身下了擂台。而那女子,则好象因为一只绣花鞋留在男子手中,无法行走。
那么,那男子又是何人,这以后,又会发生什么?
请看下节内容。
……
……
(未完待续)
本文已被编辑[幽然尘外]于2005-7-26 21:27:12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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