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时间的浪头上眺望,那些生活被剪切成了一段段的路途。时间,它一直推着人前进,我们行走着,或不由自主,或心甘情愿。
回忆在过去的摇篮里躺着,我们跟着它左右摇摆,跟着它慢慢长大。日子破碎的声音很暧昧,我们也暧昧,感情也暧昧,连空气都是暧昧的,我们生活在一个暧昧的世界里。只是有时不小心,会站在离幸福一转身的距离。幸福是个不敢提及的字眼,因为遥不可及,到最后干脆连憧憬的勇气都丧失了。我就那样注视它,像注视风中开出大团大团白色的寂寞,那么虚幻,那么飘渺。
可我生活在现实里,即使我在一段时间里疯狂的写很零碎的文字,写很妖冶的散文。但我的心情是真实的,排山倒海的。握在手心里的是我骨子里的坚持,生活迫在眉睫,不愿承认自己是穷于应付。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个乖孩子。偶尔也有叛逆的血液在身体里流动,最终我还是向它妥协,间接的向我亲人妥协。都说站在中间立场的人最狼狈,所以我也会不开心。我裂着嘴大笑的结果就是践踏出了心里空荡荡的疼痛。这样的感觉已司空见惯,它随时侵袭猝不及防的我。
懦弱是在亲人的爱下滋长的,当我在另一个城市过完了大一的生活时,我又暗笑。曾以为自己真的离不开家的水,可我这样一条游离而漂泊的鱼,却可以活在自己想象的清澈的水流中。我手指朝天穹射出一粒子弹,又在它的伤处画上一块诠释愈合的疤。这样反反复复中,成长在白花花的阳光下击中了背过身的我。我干脆转过来,逼视千沧百孔的日子。
他们说,你不能再写了,否则有天非被忧郁淹死。可我的笔调在我心情放平静以后,在我试着埋葬了记忆以后,它就不可遏止的感染上了灰暗的色调。所以我们一大堆人挤在网络的下面,为的就是给灵魂取暖。我也很想拥抱每个人,但必须先温暖自己。
以前我只对喜欢的人笑,可现在对我不喜欢的人也能笑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变化,不管是一朵花在我面前绽放,还是整个世界在我眼前颠覆,我都能把那看似明媚的笑给挤出来。
我跟燕说,我现在改了很多,至少笑的时候我认为我是开心的。
她说那就好啊,好啊,你开心我就开心了。
然后我就没有再说话,因为我说不出口,我不知道怎么跟燕说,我的沉默,我的怪僻,和我对高中生活的死死的追忆。
姐姐看着我的一抽屉信,就笑我。可我还是不舍得扔。这些,是生命里无法忽略的成长。有一天我一不小心把钥匙丢了,当我拿着钳子去撬锁时,突然感觉像自己在亲手毁灭筑造在我冰清玉洁思想里的海市蜃楼一样。我目睹着悲哀散成了一片一片,在压抑中疯狂地生长。时光真的扔下了我,轰轰烈烈的跑了,那抽屉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时光灰烬的见证。
“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说即将要离去,我会迷失我自己,走入无边人海里。”我和燕合唱的时候,还在笑的天花乱坠。可当我们真的分开后,我不敢再唱了,怕想起她那清澈的瞳孔和我灰暗的形成的对比。
我们都说好了,别忘了联系哦。可我还是忘了,忘了怎么联系,忘了用什么心情去联系。我只会把她们交给飘零的文字,缭绕在梦里,像生了根一般,淡淡地,却执拗地,牵动我的思念——那背景,也始终是一柱袅袅依依,飘逸不断的青白色炊烟。
一个人骑着单车时,看见顺着墙角奔跑的风,它在和我赛跑,和时间赛跑。我幻觉自己行使在一条时光的隧道中,我从这个入口进去,然后会从那个出口出来。在那黑黑的路途中,无法看到谁的脸上可以弥漫出繁花似锦,流淌出地老天荒。我们只有傻傻的站在初生的地平线上,做一个很长的梦。或许一觉醒来就是生命的尽头。
生命若成了黄叶,还可以被什么吹绿呢?我企图去触摸变成纷呈的色彩,我的企图,也不过是给十指加热的过程。在我们都挥霍青春的时候,就没有想到人都会匍匐在时光的脚下。而不停伤势的不仅是容颜,还有心情。
我害怕用苍老这个形容自己,可我在跟燕说我在烟雾缭绕中能找到快感时,她奇怪的表情定格在一瞬间。我假装回过头不看她,而她淡淡的只说了一句:“我们都长大了。”长大是苍老的代名词吗?
我紧紧的握着掌心,那里潮湿而寒冷。掌纹虽然错踪但脉络清晰,又有了一种惨烈的意味,有一种凄楚的萦绕,有一种被捆起来被人一刀一刀割得无能为力。想起那些残缺不全的烟头会组合成一种思想的格局,那些移动烟霭会拼凑出一张记忆深处的面容,我绯红的眼神里写满了竟是绝望。
我还是个不会掩饰的孩子,那些不乖我想我可以原谅自己。我带着碎的心情,碎的记忆依然艰难的活在碎的平淡的日子里,安静的流淌在碎的岁月的长河里,在等待,在寻找,把光阴点燃成最奢侈的烟火,烘托我依然年轻的脸。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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